“什么?”
“她怎么可能是宁国细作?”
听得此言,附近流民们率先哗然,后退几步盯着那女子,满目惊讶:“我们这一路同行数日,还一直在互相帮扶,怎会没有发现?”
“是啊,而且还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从宁国过来,到我大乾当细作?”
“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
一道道议论声,此起彼伏。
众人都不相信身边这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竟是宁国派来的。
宁晖却微笑面对,朝这名女子说道:“你自己说吧,到底是不是宁国细作?”
“这位公子,你……你怎能无故污人清白?”
女子低下头,脸上的悲伤与委屈恰到好处:“民女乃是真正的大乾百姓啊,如何会是您口中的细作?”
“既然公子不愿施舍,民女这就走!”
“我让你走了吗?”
见状,宁晖一把拉住对方,感受到此女下意识地反击动作后,他脸上笑容更盛:“这下你瞒不住了吧?”
“王叔,帮忙将她绑起来!”
“好!”
片刻时间,这名女子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此时,宁晖蹲下来,伸手撩开她的裤腿,指着上面的刺青说道:“宁国那边,最喜在奴隶腿上刺青。”
“这么做,除了不喜欢看见奴隶脸上刺青从而影响心情外,也有束缚之意。”
“诸位且看,此女脚上这张表示偷盗的刺青,表明她以前在宁国犯下偷盗大罪,这才有了刺青。”
他直接将想法说得很清楚:“而在我们大乾,无论何等需要施展黥刑的罪名,都会在脸上、手背等明显位置。”
“她好端端一个大乾百姓,为何要在脚踝刺下小人儿偷盗的图案?”
话音落下,东阳村村人与流民们恍然大悟,对这名女子的警惕也越多,又远离几步。
谁都不想与这种细作扯上关系!
“敢问,这一路走来,此女与何人有过接触?”
宁晖扫视着面前流民:“宁国细作来我大乾,无非打探粮食、城池分布以及人员等各方面消息。”
“若与她交流过类似消息之人,当立刻站出来。”
“谁若能举报成功,当赏三两银子!”
轰——
一时间,人群中再度沸腾。
这是一群因为家中无粮,或害怕战乱而背井离乡之人,本身能拿出一个馒头就非常不错了,如何能有银钱傍身?
因此,宁晖说完这话后,立即有人努力回忆,想得到这三两银子。
在他们思考之际,宁晖继续说道:“当然,若有人为了这三两银子故意污蔑、无中生有,在下查清楚后一样会从重处置,亲手送你进入县衙大牢!”
“现在,有谁知道吗?”
人群中的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
不知不觉间,有人站了出来:“公子,途中有一男子与此女颇为亲近,有时候半夜了,两人还偷偷摸摸离开队伍,过上一两个时辰才回来。”
“对,我也记起来了!”
要不怎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呢?
这才片刻时间,就有人将沿途的一些事情回忆起来。
说话间,那人在人群里搜寻,不久后揪出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指着他说道:“就是他与那宁国细作说说笑笑,举止亲密,常常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对了,我记得他叫赵林虎,好像是青州人士!”
青州,东山镇东边一百五十多里外的边境城市,人口还算可以,毕竟是一座典型的军城,城内皆是军士的亲属家眷,城外驻扎着近一万大乾边军!
至于东山镇也属于大乾边境重地,却为何没有如此规模与人数,实乃因为旁边有东山岭这一道天堑,可以用最少的人数,发挥最大作用。
何况,附近几个镇子也有边军,万一宁国大军来袭,这些边军也能第一时间过来驰援!
而且以东山镇附近的条件,养不活这么多人。
“青州?”
闻言,宁晖脑海中顿时有了些许关于青州的一些信息,随后看着这名女子说道:“既然你们来自青州,那就方便了!”
“待会儿我就派人去青州打听,看看你到底是哪家的随军亲眷!”
闻言,此女渐渐低头,不知是默认还是无从辩解。
弄清楚这件事情,宁晖看着这群流民说道:“正好你们当中出了宁国细作,在下便借此机会,仔细筛查一遍,确保没有细作潜入大乾!”
“来人,将他们全部送到制盐场,明日一早便立刻开始扩建制盐场,早、中、晚三次查验人数。”
“除午饭与休息时间外,其他任何时候不得待在屋中!”
“是!”
先前,宁晖将贴身保护他跟刘阿云的两名侍卫留下,过去这些天,两人已在制盐场中挑选出十几名合适的青壮,组成类似治安巡逻的队伍。
此刻有他们出面,抵达东阳村的这群流民,纷纷被安顿了过去,无一人胆敢反抗。
并且因为那宁国细作,流民们将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全部怪罪在此女身上,言语中满是对其的嫌弃与厌恶。
看着众人陆续离开,王叔颇为担心:“村长啊,这么对待大家,是不是不太好?”
“到底是自家人,不能因为一个细作,而让其余人寒心呐。”
宁晖因此苦笑着摇摇头:“王叔,如今大乾与宁国的局势越发紧张,说不定哪天又要爆发大战,再不将混进来的细作抓出来,大乾很是被动啊。”
“若真是我大乾子民,得知自己身边有细作后,一定会理解的。”
“现在,就看那细作是不是还有同伙!”
在东阳村待了一晚上,宁晖等着细作狗急跳墙,悄悄溜走的事情并未发生,流民们互相揭发、证明,也没问题。
无奈之下,他只好吩咐王叔看好这群流民后,匆匆返回东山镇。
现在他的重心全部放在东山镇上面,若不是发现那宁国细作,他昨晚就回去了!
返回途中,宁晖看着路上越来越多的流民,一时间心情沉重,不知如何言语。
到了东山镇外,只见城门口已经汇聚数百名流民,正依次排着队,接受检验后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