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公子!”
半个时辰过去,林中传来一道稚嫩的呼喊声。
听到是顾明的声音,宁晖哑着嗓子回应:“我们在这儿,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他们害怕,已经举着火把下山了。”
两人借着交流声重新会合。
见宁晖没受太严重的伤,顾明顿时大松一口气:“还好宁公子没事,刚才真的太恐怖了!”
“宁公子,那条巨蛇呢?”
“坠落下去了。”
指了指不远处的悬崖,宁晖忽然想起墩子一开始被巨蛇尾巴狠狠抽动了下,虽然当时没事儿,但保不准对方并未察觉,当即急声道:“你快过去看看墩子!”
“他刚才受了伤,千万别出意外!”
“好。”
三人就在黑暗中摸索,一直熬到天亮,见那巨蛇彻底无法回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此时的墩子,已经恢复平静,不过他浑身鲜血看上去格外瘆人!
见状,宁晖亲自检查,确定对方没什么大碍后,终于放心,但也十分好奇:“墩子怎么不仅力气极大,身子骨也这般坚硬啊?”
“被那巨蛇抽了一尾巴,居然没事?”
“宁大哥,我从小就抗揍,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墩子又变成平日里憨憨傻傻的模样,此刻还有心思关心对方:“你没事吧?”
“没事。”
三人在悬崖边上休息许久,将心中那口气调整回来后,各自搀扶着一起下山。
因昨夜胡乱奔跑,他们不知究竟跑到了东山岭何地,在路上花了不少时间。
等回到东阳村村口,已经是正午时分。
刚一露面,刘阿云、王叔以及村中其余人,全部急匆匆地围了过来,昨夜摸黑下山的三个人看到他们,齐齐大松一口气。
随后,他们像是想到了什么,低着头被其余人挤开,渐渐落到边缘位置。
“夫君!”
一声娇呼,刘阿云直接扑进宁晖怀中,眼泪似小珍珠不断落下:“你真是吓死我了!”
“快让我看看,夫君哪里受伤了!”
随后,她双手胡乱摸索,倒是宁晖捏住对方,温柔笑道:“我没事,娘子不必担心。”
“王叔,快请大夫过来,给墩子仔细检查检查。”
“昨晚他为了救我,似乎受了严重内伤。”
“好。”
众人叽叽喳喳良久,将事情经过弄清楚。
得知东山岭中居然还有那么大的巨蛇,所有人纷纷吸气,满脸惊恐,刘阿云更是在旁边认真说道:“夫君,以后不要再进山了。”
“大不了,我们不做肥皂!”
这只是意外,娘子多虑了。
好不容易哄好刘阿云,宁晖刚想歇息会儿,那三人则是走了过来,当场朝他跪下:“宁村长,昨天晚上是我们不好!”
“我们不该临阵脱逃,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
“宁村长,请你责罚……”
三人很担心,宁晖因为这件事情,不让他们继续待在狩猎队中,更可能拿走当初交给他们的银子与物资。
毕竟,大家都是一起的,遇到危险却抛下宁晖独自逃命。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地方,都会遭人唾弃。
但令他们意外的是,宁晖只是摇摇头,苦笑道:“任何人遇到那条巨蛇,第一想法就是逃命。”
“因此,你们的选择很正常,我不怪大家!”
与当初遇到的一些人不同,他们三个初开始面对巨蛇时,还帮着攻击,保护身边同伴。
后来实在是因为心中恐惧以及巨蛇被宁晖吸引,三人这才被恐惧笼罩,直接逃跑。
这种事情,如宁晖所言十分正常。
若不是因为不想见死不救,以及心中道德,宁晖自己恐怕也只会顾着自己姓名而不管他人死活。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宁晖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他们。
心中不安的三人,接连表示自己今后一定听他的话,无论让他们干什么都可以!
因山中遭遇,宁晖他们这几日也无法继续进入东山岭,将活着的野物带回来了,因此捕猎队的几人只能各回各家,先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说。
家中,刘阿云轻柔地为宁晖擦拭身上伤口,一想到顾明等人的描述,她心中便后怕不已。
纠结良久,她还是在旁劝说:“夫君,以后还是别进山了。”
“现如今,家里不缺钱粮,肥皂什么的也并非必须,还是以安全为重。”
“夫君若实在无事可做,可以去绣房帮忙!”
这一番话,她说得情真意切,言语中充满着关切。
宁晖也知晓其中意思,于是沉吟许久后点头道:“就听娘子的,日后不上山了。”
在家养伤的这几天,他总算知道为何古人喜欢妻妾成群,以及宠爱取悦自己的女子了。
这期间,刘阿云几乎不让他做任何事情,就连吃饭洗澡,也是让他好生坐着,自己在一旁服侍,极尽温柔。
养伤的第三日晚上。
宁晖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便在吃过晚饭后,端了一把椅子坐到院子里,放宽思绪考虑事情。
不知不觉,他腿上的一条毛毯落在地上。
发现后,宁晖正要弯腰捡起来,却听刘阿云呼喊道:“夫君别动,这些事情我来就好!”
“你啊,还需要休息。”
“娘子……”
一时间,宁晖苦笑不已:“夫君是受伤了,又不是残缺了,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何况,昨天大夫都说了,多活动活动对恢复有好处!”
那天晚上,他在与巨蛇搏斗时,腿上、背后等位置,都有明显的擦伤,好几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流了不少血。
刘阿云因此格外不放心,此刻将毛毯重新盖在他腿上,凝声道:“我不管!”
“大夫确实说过多活动,但夫君这身子上的伤口都没结疤,怎能轻易活动?”
“好啦,你就在一旁歇着吧。”
看着在屋里屋外忙碌的刘阿云,宁晖心里一阵温暖与满足。
这种日子,他前世时候也想过,只是因身份特殊,一直是一种奢望与幻想,没想到如今重活一世,以这种方式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