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两个月的冬假。
不曾想会如此漫长。
一直持续到山清水秀的季节。
在农家大能的手段之下,书院漫山遍野的田地已是收割了一茬又一茬。
在一个烈日高悬的清晨。
书院门口,原本难民络绎不绝地前来避难的景象,在悄然无息之间突然又变得门可罗雀。
也正是这一日,书院正式宣布开始招收学子,并极大降低门槛。
不止是降低了文法门槛,连带着各种食宿费用也尽数大幅削减。
得益于书院如今漫山遍野的大小房屋,即便如何广招弟子,也不会有太大压力。
忙碌许久不见踪影的牧端,寻到了已有好几个月不曾回小院的姜北几人。
“开学了,你们回去吧。”
“三大王朝也渐渐恢复正轨,各自派了不少人前来相助。”
“往后你们又可以安心修行进学了。”
姜北回头瞥了一眼住了好几个月的临时茅屋。
生出一些莫名的感触来。
“来书院的时日也不短了,平日里的住所居住的时间竟然还没有此处多。”
王才全如释重负。
一脚踹在门上,皱眉道:“一群老东西,还没死的便回去了,记得叫上你们那些光敛财不办事的好儿孙们。”
“至于先前承诺的好处,本少便直言了,半枚铜子都没有!往后若是不服,该滚就滚,想动本少,也尽管来,本少耐心等着!”
房门被推开,一群满脸精明之色的老头子却不敢有丝毫不满。
满脸堆笑地弯着腰赔笑。
“王少说笑了,能为王少办事,乃是我等之大幸,即便是再要我等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敢不从,岂敢奢望好处。”
王才全冷笑道:“几条老狗,不做人事,也不说人话,这是为本少办事吗?”
“是在为苍生办事,是在为你们几条老狗求一张保命符。”
“这些日子,饭没少吃,事是半件干不好,赶紧滚,本少看着就来气。”
那几人眉眼间已满是惊喜之色,十分郑重地弯腰行礼告辞。
“累死本少了,本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辛苦过,端的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苏夏仁伸出大拇指:“王少大义,夏仁为数月前的那句话道歉。”
王才全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这有啥的,本少可不比柴清那死人差半点,本少同样有那忧国忧民的心思。”
苏夏仁笑道:“那是自然,王少便是书院的模范,天下人的榜样。”
王才全一脚踢去,苏夏仁灵动闪开。
“哟呵,修为没耽搁啊夏仁兄,快破镜了吧?”
苏夏仁兴奋点头:“就等此间事了之后闭关破镜了。”
王才全点点头:“巧了,本少也是如此。”
李丙不知何时来到一旁,提醒道:“少爷别忘了老爷的嘱咐,若是破境,必须得回去再说。”
王才全双手抱头,满脸惬意。
“那是自然,本少干了如此好事,自然要让那老东西好好知道知道。”
李丙笑道:“老爷若是知晓,定然将少爷夸上天去。”
王才全不屑道:“夸有何用,这次必须让那老东西出点血。”
“姜兄,本少走了哈,回见,本少可舍不得小师姐的厨艺,等破了境,立马赶回来。”
“小师姐可不要太过想念本少哦,璃华姑娘也是。”
胡灵灵满脸堆笑地点着头。
璃华握紧拳头便追打而去。
王才全边跑边大声道:“天下不太平,你们可都得好好地等着本少回来。”
“璃华别追了,本少回头给你带一百本,不!一千一万本话本。”
“夏仁兄也一样,别等我回来你还没破镜,到时候本少定然使劲羞死你。”
苏夏仁满脸笑容,不断朝那越来越远的身影挥手。
“好兄弟,我也走了,回去闭关去喽,等兄弟出关,便跟你一样也是通玄境了。”
姜北重重点头:“祝一切顺利。”
苏夏仁道:“那是自然。”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北朝向牧端,问道:“柴清那边怎么样了?这么久不回来,也没个消息。”
牧端抱着胡灵灵的手,不断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如今形势愈发严峻,那家伙也是最近才传回音信,暂时不会返回书院了。”
“知道你担心怜月姑娘,大师姐替你一并问了。”
“怜月与那术家大能一见如故,已经是拜了那位大能为师,暂时也不会返回了。”
“特地给你带了口信,只说是一切安好,让你勿念,不能贴身服侍之过,往后余生慢慢偿还。”
姜北不在意这些,只是有些担心那两位供奉会不会因此闹出什么幺蛾子。
牧端似是看出了姜北所想,开口道:“你自己去问问不就好了。”
“有些东西不是不面对便能揭过的,你与那两位的情况,大师姐知道一些,放心相处,若有不对劲的地方,第一时间来找师姐,咱们武德堂都替你撑腰。”
姜北坚定道。
“好!”
“那正好先去会一会他们。”
“璃华,小师姐,我们走吧。”
胡灵灵回望一眼这临时的住所,并无什么遗留,几人便一同大步离去。
路上,姜北问道:“大师姐,可否跟姜北详细说说术家?”
牧端干脆跳到姜北身上,由姜北背负着。
缓缓将术家一一道来。
“这术家,并非传统说法中的算术、卜术之法的集大成者。”
“其中多有不同,术家最是擅长演算不假,却并不局限于术算之法。”
“术家的精要极难、极难、极难入门。”
牧端一连说了三个极难,令姜北侧目看去。
牧端继续说着:“彻底入门之前,便都只是半吊子,真正的大能,比如照夜皇宫的那位陈量。”
“是已经与术算一道相和,一眼便可见人前世今生,仅凭一物便能窥见相应的天机。”
“说起来自是容易,想要做到如他一般,世上亿万生灵,再有千百年也难有第四人。”
姜北疑惑道:“为何是第四人?”
牧端解释道:“第一人自然是他们沉寂百年时间内,对他们精心传授的那人。”
“对了,你可能不太清楚,这是事实,真有那样一个人,传言是真的。”
“至于为何?因为这第二人乃是书院上任院长,陈之阳。”
“原名陈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