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清与王才全异口同声道:“龙鲤!”
王才全惊讶道:“好家伙,这年头竟然还有野生的龙鲤。”
“若是被龙鲤山的道士知道了,怕不是一个个能蹦起三丈高。”
姜北恍然,难怪之前在云舟之上,那几位龙鲤山道士的道袍身后纹的鱼儿那般眼熟。
姜北问道:“有什么说法吗?”
王才全抬起酒碗嘬了一口:“啧啧,这辈子没喝过这么烈的酒,好像也不错。”
“龙鲤山的起源,跟这龙鲤有极大渊源。”
“龙鲤山的开山祖师,原本只是个落魄的小道士。”
“龙鲤山那地方嘛,原先同样是个鸟不拉屎的无主之地,并无人烟,风光寻常,便是隐居也不会有人选择那地方。”
“山中有条河,那位祖师好巧不巧便挑了那河边筑庐隐世。”
“更巧的是那河里便有那龙鲤,那龙鲤滋味鲜美且不提,其中内丹更是个好东西,有价无市,对修行之人的体魄、悟性皆有极大裨益。”
“那龙鲤乃是由寻常金鲤演变而来,其中艰辛,所耗费时日,皆是难以想象的,寻常人便是将五洲之地翻个底朝天也未必能见到一次。”
“那龙鲤山祖师却吃了不少,便是个野彘,也得开智成精了。”
“只可惜时至今日,那河里已仅剩三尾,被龙鲤山当做祖师爷一般供起来了,旁人便是想要一观也难。”
“话说兄弟你到底吃了多少?莫非你这修为便是那龙鲤的功劳?”
姜北下意识挠挠头,神色尴尬道:“前前后后差不多…约莫是吃了十来斤。”
王才全一干人不停翻着白眼。
“那龙鲤体内的金丹你是完全不管的吗?”
姜北摇摇头:“不知道啊,我是带在身上来着,莫名其妙地一颗颗遗失了。”
王才全松了一口气:“那就没问题了,想是与你体内灵力亲近,自动汇入你灵海了。”
“你体内的灵海怕不是有那湖泊大小?如果是,那也算是你的天大机缘?”
姜北手指微颤,想着自己灵海那宛若汪洋一望无际的模样,敷衍着说道。
“差…差不多吧。”
苏夏仁反而不信了,白眼道:“恐怕是差很多吧。”
不过也并不追问,只是提起酒坛又灌了他一大碗。
“对了,你是在何处寻到的龙鲤?该不会被你给吃完了吧?”
姜北连连摇头:“怎么可能,那溪涧里少说百十来条,我可吃不了那么多。”
“不过那地方很是遥远,具体方位我也记不太清了,你们若是想要,往后若有机会,我亲自带你们去寻。”
几人顿时目露精光。
王才全笑道:“十枚赤玉一条,算我跟你买的。”
姜北神色惊讶,这赤玉乃是由灵玉极致压缩而得,可抵百枚紫玉,一枚紫玉又能当千枚寻常灵玉。
算上其中人力成本,实际价值其实略微高于相应灵玉数量。
姜北此时身上半枚都凑不出来。
柴清郑重开口道:“我也出这个价,有多少要多少。”
胡灵灵几人兴致缺缺,她可没那么多钱。
姜北摇头道:“大家都是朋友,至少姜北将你们当朋友,姜北不管钱财多少,只说这龙鲤,若是寻得之后姜北分文不取,平分便是。”
王才全兴奋道:“那还等什么,出发啊!”
姜北捂脸无语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那地方在东洲中部的无尽密林之中,光是全力赶路只怕便要一整年以上,更别提到了地方还得寻上一些日子。”
“而书院便是冬假也仅有两月,如何去?”
几人这才如冷水淋头,清醒过来。
天上飘落下来两道身影。
却未有书院的护卫阻止。
人未至,声音便传来。
“我带你们去。”
是一小姑娘软糯的声音。
随后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落在桌子不远处。
胡灵灵惊喜道:“大师姐!二师兄!”
“你们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胡灵灵一把抱住一位外貌极为稚嫩的年幼女孩,那女孩不过十来岁模样,样貌粉雕玉琢,只是脸上带着几分风霜之色,眼神略显疲惫。
便是褚秀山那第一位亲传弟子牧端。
牧端轻拍胡灵灵后背,更显娇小的身体,动作却十分熟悉。
安慰道:“这段时间留你一个人,无聊透了吧?往后师姐天天寻你玩去。”
胡灵灵摇摇头,又朝高大的男子挥手道:“二师兄,好久不见。”
那高大青年便是那二弟子褚君临了,身后背着一个门板似的大刀,脸上满是狰狞伤口。
看起来人高马大,倒是颇有几分肃杀的意思。
笑着朝胡灵灵点头。
随后看向姜北等人,目光多有不善之色。
姜北头皮略微发麻,这褚君临乃是褚秀山的侄子,只怕是收到了消息,此番怕不是要寻自己麻烦了。
姜北硬着头皮拱手作揖道:“姜北见过大师姐、二师兄。”
褚君临走上前去,用力搂住姜北肩膀,使劲勒了勒。
开怀笑道:“看给你吓得,二师兄可不是来找麻烦的,褚秀山是褚秀山,我是我,你是他的小祖,也是我的师弟,他褚秀山也还得管我叫一声小祖才对。”
姜北绷着脸不敢应承。
“小二哥,拿酒来,越多越好!”
那小二满脸堆笑:“二爷,这便取来。”
说着,便朝一旁酒摊走去,不多时便干脆推了一车过来。
褚君临也不废话,解开盖子朝几人略微示意便猛灌而下。
小部分下了肚,大部分皆喂了衣衫。
一连三坛,喝得着实也不少了。
“痛快痛快,这几日憋死了,大师姐也真是的,这次出门就带那么些。”
大师姐跳起来重重拍向姜北后脑勺。
“小子不错啊,咱们武德堂的门面就靠你这张脸了。”
“若是大师姐年轻的时候见了你,少不得也要喜欢上你呢。”
一个十来岁模样的小姑娘说这话,要多滑稽便有多滑稽。
姜北想笑却又不敢,他是听说过这位大师姐的暴脾气的。
紧接着大师姐一脚踹在二师兄褚君临腿上。
显然是用了不少力气,褚君临一个踉跄。
“你还怪我?被揍得还不够?”
“要不是你那么喜欢显摆,那些酒能不够喝?”
“现在倒好了,你回去将你那衣服脱下来用清水泡上几天,说不得又是几水缸佳酿。”
褚君临竟然神色认真地扯着衣襟细看起来,不时闻一闻,脸上便浮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