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整个人像被天道劈了一样呆在原地,满脑子嗡嗡作响。
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上官凌身上。
难以置信。
字面意思,他可听得真真切切!
这就连左清清都一时间没绷住,露出了一丝难得的错愕神色。
“楚月清,别胡说八道!”
上官凌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声音冷得能结冰。
“难道我说得有错吗,师姐?”
楚月清抿了抿嘴唇,眨了眨眼,眼泪立马跟不要钱似的落下。
“住口!”
楚汉扬厉声打断,脸色铁青,语气中夹着一股压抑的怒意:
“修仙之人本就该看淡尘俗,何况在这道侣之道之外,两女同修也早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如今你师姐如今既已择定心意,过往种种便该翻篇。”
“可……她若与他成了道侣,那对我哥又算什么?我……”
楚月清微怔一瞬,但那一抹错愕很快就被她掩了下去,嗓音变得沙哑。
楚汉扬闭上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直接打断:“够了,别再说了。”
上官凌的脸已经黑成锅底,冷声道:“你最好把话说明白,什么叫你把一切都给了我?!”
“好了。”
楚汉扬再次呵斥,强行终结了这一场混乱。
“过去的事情无需再提!既然已定婚事,那便早些定下时日。
叶崖主,不知你是否已同青阳门长辈商议清楚,道侣之事是否已有定夺?”
叶良还沉浸在“给了她一切”的雷击之中,左右看了一圈,满脑子问号,感觉自己像是莫名其妙被推进了修罗场。
“我,突然觉得我今天来的时间不太对。先行告退一步。”他扯了扯嘴角,尴尬回应着。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起身告辞,动作干脆利落,像是生怕多待一秒钟就要被卷进去。
左清清扫了上官凌一眼,眼神极冷,没多说一句,也转身跟了出去。
上官凌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忽然冷笑了一声:“楚月清,你最好拿得出证据,这般污我名声。
这话说出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甩下一句话,步伐果断地跟着离开。
大殿内瞬间陷入安静。
“父亲方才怎会那般说?”楚月清收起眼泪,看向楚汉扬。
“你从开口的那一刻,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会不清楚?为父只是替你推波助澜罢了。”楚汉扬冷哼了一声。
楚月清低了头,默然不语。
“是我错了。”
楚汉扬叹了一声,神色中带着些许疲惫:“我知你与阿烨的牵绊至深,归根结底你们是同胞兄妹。如今你们合魂共体,心念交融,但局势已成,哪怕你舍不得,也只能由着大局。”
楚汉扬是近亲婚姻,故而生下来一男一女,前者天生灵艮残弱,甚至在一场历练中楚烨被妖兽打成重伤,导致成了一个残废。
而楚月清则从小神魂不全,其后遗症则是在修行过程中无法有效的凝神聚气,修行之路也是事倍功半。
最后在得到楚烨的首肯下, 楚汉扬才不得以通过秘法将儿子的神魂植入进了楚月清体内,从而她才会拥有了超乎同龄人的修行速度。
但唯一的弊端则是,她同时拥有着楚烨的意识。
而楚烨对上官凌的感情....
“可即便如此,若大师姐真答应让名分落到我身上,她也断然不会真心待我。”楚月清咬紧下唇。
楚汉扬却毫不在意:“这一点你无需多虑。只要你咬死不放口,我自然会设法逼她就范。
只要成了婚,名分既定,你便是她的正室之一,哪怕她怨你,也动不了你分毫。”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淡漠:“人心是会变的,等她习惯了,久而久之也就认命了。”
楚月清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头。
而另一边,叶良站在殿外的长廊尽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一切,他是真的没准备好!
真是社死了!
他才刚刚缓过神,就听到脚步声响起,左清清紧跟而来。
叶良侧头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用传音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可你也看见了,这场面我是真招架不住。
你要不还是回去和上官凌谈清楚,等她把那些狗血剧情理顺了,我们再来?”
你是在怀疑她?”
左清清听后眉头一挑。
叶良顿了下,认真想了会儿:“我不是不信她人品。
就是,她和她大师兄、还有她那个妹妹之间的事,咱们又不清楚底细...
但这种事清白之事,一般不会有人拿出来开玩笑吧?”
左清清沉了脸,盯着他问:“那如果换成我,你会相信我清白么?”
叶良有点想说实话,可理智告诉他不能乱来。
“我当然信你啊,”他咽了口口水:“你修的不是无情之法吗?”
“什么?”
左清清脸色瞬间一沉,还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想要追问时,上官凌跟了上来。
她走近几步,声音低急道:“你们误会了,事情并不像你们听到的那样。
外头不方便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细谈。”
叶良看着她微皱的眉眼,迟疑了一下:“不然我们就先在华州城里住着?
你那边先处理清楚了,我们再登门也不迟。”
谁知话还没说完,上官凌眼眶都红了:“师弟,是在质疑我?”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为难。我信你!就是现在这个局面太尴尬了。”叶良顿时头皮发麻,连连摆手。
“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别走。”
上官凌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这事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私事,还牵扯到上官家,还有你的安危。”
叶良愣了一瞬,感觉这事越来越大了。
可他也知道,上官凌绝不是轻易开口的人。
“行吧,”他妥协了,“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上官凌松了口气,朝他点点头:
“我会安排住处,我们先安顿下来再谈细节。”
他们并肩前行,左清清落在后头,静静看着叶良的背影。
脑中仍在回响着那句“你修的无情之法”。
原来他一直都以为,她练得那种道法么?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把所有的信任和依赖都给了她 ..
左清清心底泛起一丝柔软。
是时候让他知道,她从来没有练过所谓无情之法。
也从来没想过让他一个人承担那卑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