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团大楼顶层，总裁办公室门口站着两名警察。见到林微微一行人，他们点头示意，打开了房门。
“我自己进去。”林微微对沈墨城和顾修远说。
沈墨城皱眉：“我不放心。”
“有警察在，他不敢乱来。”林微微轻声安慰，“相信我。”
沈墨城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点头：“有任何异常，立刻叫我们。”
林微微整理了一下衣领，推门而入。宽敞的办公室里，周明辉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壶茶，正冒着热气。看到她进来，周明辉站起身，脸上挂着令人不适的笑容。
“林小姐，好久不见。”他示意她坐下，“请坐。”
林微微没有动：“你找我有什么事？”
周明辉笑了笑：“这么急？不如喝杯茶，慢慢聊。”
“没那个必要。”林微微冷声道，“有话直说。”
周明辉叹了口气，收起笑容：“我知道是你安排了今天的搜查，也知道你手里有陈国正的证词。”
林微微没有否认：“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
“当然。”周明辉不慌不忙地说，“但我想你可能对结果抱有太大期望。”
“什么意思？”
周明辉走向办公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里有份文件，你可能会感兴趣。”
林微微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变了。里面是一份声明，上面有陈国正的签名，表示他之前的证词是被胁迫的，内容不实。日期是昨天晚上。
“这不可能。”林微微难以置信，“陈国正昨晚一直在安全屋，由顾修远的人看守。”
周明辉得意地笑了：“看来顾先生的人不那么可靠。”
林微微猛然意识到什么，迅速拿出手机拨打顾修远的号码。还没等接通，周明辉说道：“不用找了，陈国正现在很安全。只是，他改变了主意。”
“你威胁他了？”
“我更愿意称之为互利合作。”周明辉悠然地喝了口茶，“他提供一份新声明，我提供一条生路和足够的资金。简单的交易。”
林微微握紧拳头：“你以为这样就能脱罪？我们还有其他证据。”
“哦？比如沈墨城派人偷偷复制的数据？”周明辉露出讥讽的笑容，“非法获取的证据，法庭不会接受的。”
林微微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这座大楼的每个角落都有我的眼睛。”周明辉傲慢地说，“沈墨城太心急了，反而给了我反击的机会。”
林微微感到一阵眩晕。所有精心准备的证据链条，在周明辉的反击下变得岌岌可危。
“那录音呢？”她强作镇定，“陈国正的录音证词无法伪造。”
“一个被胁迫的人说的话，算什么证据？”周明辉反问，“况且，录音里有提到具体的账户和文件吗？没有。都是模糊的指控，没有实质内容。”
林微微感到冷汗浸湿了后背。周明辉分析得很对，陈国正的证词虽然指认了周明辉，但缺乏具体细节，若他翻供，效力确实有限。
“林小姐，我找你来，是想给你一个提议。”周明辉向前倾身，“撤回诉讼，我可以给你适当补偿。你父亲的事已经过去五年，何必再纠缠不清？”
林微微怒火中烧：“你毁了我的家庭，害死我父亲，现在想用钱摆平？”
“你父亲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周明辉冷淡地说，“商场如战场，优胜劣汰。”
林微微死死盯着他：“我不会撤诉。即使这次失败，我还会再来。”
周明辉站起身，俯视着她：“年轻人就是太理想化。林小姐，我劝你考虑清楚。与其浪费时间精力在一场必败的官司上，不如向前看。”
“你别太得意。”林微微也站起身，与他平视，“这场游戏还没结束。”
周明辉哂笑：“已经结束了，你只是还没意识到而已。”
林微微转身走向门口，周明辉在她身后说：“考虑我的提议，林小姐。这是对你最有利的选择。”
林微微没有回头，推门而出。沈墨城和顾修远立即迎上来，见她脸色不佳，沈墨城立刻搂住她的肩膀。
“怎么了？他说了什么？”
林微微将文件夹递给他们：“陈国正翻供了。”
顾修远迅速拨打电话，片刻后脸色变得难看：“安全屋的人被调走了，陈国正失踪了。”
沈墨城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周明辉的人。”
三人匆匆离开大楼，回到顾修远的车上。林微微把周明辉说的话全部转述给他们。
“他早有准备。”顾修远懊恼地说，“安全屋的人收到了假命令，以为是我调走他们的。”
沈墨城沉默不语，眼神冰冷。林微微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一次，他们被周明辉算计了。
“现在怎么办？”林微微问，“如果陈国正坚持翻供，我们的案子就很难推进了。”
“还有那些复制的数据。”顾修远说，“如果被认定是非法获取，确实不能作为证据。”
车内陷入沉默。正当气氛凝重时，沈墨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微变，接起电话。
“说。”他简短地命令。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汇报声，沈墨城的表情逐渐由阴转晴。挂断电话，他看向林微微和顾修远，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有好消息。”他说，“专案组在周氏子公司的仓库里，发现了一批未销毁的原始财务凭证和合同。”
“什么？”林微微惊讶地问，“他们怎么会留着这些？”
“因为周明辉太自信了。”沈墨城解释，“他以为把总部的证据都处理干净就万无一失，忘了他旗下有十几家子公司，每家都有备份文件。”
顾修远也露出笑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同时搜查所有子公司。他不可能同时清理所有地方。”
林微微感到希望重新燃起：“这些证据足够定罪吗？”
“绰绰有余。”沈墨城肯定地说，“即使陈国正翻供，有了这些实物证据，周明辉还是难逃法网。”
林微微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沈墨城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别担心，我们会赢的。”
林微微点点头，想到周明辉刚才的得意表情，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他太自信了，所以才会犯错。”她说。
“自负是最大的弱点。”沈墨城同意道，“他以为掌握了全局，却不知道我们也有后手。”
顾修远启动车子：“我们去专案组那里看看具体情况。”
车子驶离周氏大楼，林微微回头望去。阳光下，那曾经令她心生恐惧的高楼，现在看起来不再那么不可战胜。
正如沈墨城所说，游戏还没结束。而这一次，他们将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