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
寒笙笙愣了一下，很快就将袋子中的奈落玫瑰拿出来递了过去。
虽然有些好奇对方要这种危险的东西做什么，但她还是明白，不该打听的事情自己要少上点心。
可当那一双纤纤玉手伸出，微风拂起那漆黑的面纱时，一抹熟悉的容颜就这样落入了她的眼中。
冷艳，美丽，但那双冰冷晦暗的眼底却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笹百合......？”
她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句，那略带错愕的声音透过面纱传入了对面女人的耳中，即便她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寒笙笙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在颤抖。
她为什么要颤抖呢？
“你认错人了。”清冷的嗓音自面纱下传来，浇灭了寒笙笙最后一丝希望。
她自嘲的笑了笑，也是，若面前的人真是笹百合，就算自己认出来了，对方又怎么会和自己相认呢？
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装束，寒笙笙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在遗迹中似乎也见过这样子的打扮。
再结合当时自己提到笹百合时对方的反应.......或许自己认为的姐姐，就是自己一直亏欠的笹百合吧。
真是讽刺，明明当时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却并没有认出，恐怕现在的笹百合早就对她失望透顶了吧。
“抱歉......你真的很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看着寒笙笙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笹百合的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烦躁。
自己是在担心她吗？
“啧......”笹百合重重的叹了口气，冷冷的说道：“我们确实见过，不过相处了很短的时间罢了。”
“是当时的姐姐吗？”
寒笙笙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下去，只是在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声音夹带了些许苦涩。
“嗯。”
“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那个.......笹百合她过得好么？”
“很好。”
笹百合冷冷的回答道。
“那就好......”
寒笙笙松了口气，尽管对方还是不愿意和自己相认，但至少能说上几句话.......这就让她很满足了。
“这里并非良善之地，像你这样的人.......还是趁早离去较好，不要随意显露自己的财富。”
说罢，还不等寒笙笙再说些什么，笹百合便朝着门外走去。
寒笙笙一时间也顾不上清秋阁中的骚乱，连忙跟在她身后一起离开了清秋阁。
但笹百合的身影却如同幽灵一般，腾转挪移间便没入人群中，消失不见，再也找寻不到了。
寒笙笙不死心的四处转了转，但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老师，你说我们的关系算是缓和了，还是没有缓和呢？”
“不清楚，那个小丫头对你的感情其实挺复杂的，不过既然愿意和你说上话......即便用的是假身份，但也算一个较好的开端吧。”
“毕竟.......以她的性格，或许连提起都不会主动提起。”
月清雪思索了一下，将自己的猜想全部说了出来。
“这样啊......”寒笙笙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所缓和，那一切都能有所转机。
“那个，老师，你能看出来，笹百合如今过得好不好吗？”
听到这话，月清雪皱起了眉头，虽然现在的笹百合表面上看起来并无异样，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对方体内几乎化成实质的死气，以及在死气下潜藏的一抹混乱。
这种混乱她曾在于封的身上看到过，大概率是深渊用来控制别人的手段，否则于封最后也不会用那种自杀式的攻击。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自家的小侄女是不是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不算很好。”
思索了片刻后，月清雪还是决定隐瞒一些事实，毕竟【渊】对于现在的寒笙笙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过早了解的东西，还很有可能会因此导致她的道心不稳。
“她体内的死亡之力几乎已经有了溢出去的迹象，恐怕现在的她就算不接触，只接接近，都有可能伤害到别人。”
“想来，她是不想连累你，所以才会刻意和你保持距离吧，刚刚没入人群的时候，或许你没有看清，但她却有意与周围的人保持着一米的间距。”
“这一米，恐怕就是和她相处的安全距离吧。”
“那刚刚......”
听到月清雪的话，寒笙笙愣了一下，自己在将奈落玫瑰交出去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显不足一米，为什么自己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呢？
“她刻意收敛了气息。”月清雪回答道：“但这样做会让她的痛苦翻倍，在没有完全继承死亡女神神位时，体内的死亡能量会无时无刻折磨着本体，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摆渡人最终都走向自灭的原因。”
“他们需要利用其余生命的消逝，来缓解死亡带给自身的痛苦，但摆渡人的选择大多又都是良善之人，不忍让死亡造成悲剧。”
“为什么要这样做？”寒笙笙有些不解的看着月清雪。
“因为死亡女神要保证，得到她力量的人不会因为私欲而让生灵涂炭，她终究是维护世界阴阳平衡的神只，就算再不愿，也要第一时间保证这方世界生灵的安全。”
“真的是.......”
寒笙笙晃了晃脑袋，若真是这样，倒也能解释为什么笹百合的脸色看起来比当初要苍白了不少。
原来.......她在忍受精神煎熬的时候，还要忍耐身体上无时无刻传来的痛苦吗。
“关于笹百合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为了那株奈落百合你可是把灵魂草都丢在了那里呢，也不怕被人趁着混乱捡走了。”
“对不起.......”
寒笙笙有些懊悔的摇了摇头，明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意气用事了，却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还是犯了蠢。
诡厄城的阴影处，那一身黑裙的女子在见到寒笙笙选择回到清心阁后，微微皱了皱眉，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寒笙笙回到清秋阁后，却发现因老者带来的骚乱已经被不知名的人或势力平息，而自己购置的灵魂草正被一个新的老者捧在手中。
“客人倒是着急，这药草还未取走，就匆匆离开了呢、”
眼前老者对自己的态度倒是有些出乎寒笙笙的意料，让她不由得打起了几分精神。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顾虑，那老者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放心，我们阁主欣赏有实力的炼丹师，今日骚乱是我们大意，将别有用心之人提拔到了这个层次，这草药是您先前付出过代价的，我们也不会收回。”
说着，似乎是怕对方不相信，那老者将灵魂草放在了寒笙笙的身前，而后退后了几个身位，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清心阁的态度倒是让寒笙笙有些另眼相看，毕竟在这混乱之地，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已经极为难得了，这下倒是让已经做好迎接一场硬仗的寒笙笙有些不知所措。
“额.......谢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老者哈哈一笑，忽然想起来什么，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后，小声说道：“如果可以，还希望阁下多多与我们清心阁合作合作。”
“您倒是客气了，这混乱之地有如此正常的势力寻求合作，我自然求之不得。”
“呵呵，好，有您这句话，我自然也可以和阁主交代了。”
老者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能炼制出这种神丹的炼丹师，清心阁自然是要全力打好关系的。
“对了，不知客人名讳？”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老者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
正欲离开的寒笙笙听到后，思索了一下，而后开口道：“唤我紫菀就好。”
说完，也不等老者回答，寒笙笙便快速离开了清心阁。
老者愣了一下，随后顿时狂喜。
在离开了清心阁后，寒笙笙试探性的在诡厄城打听了一下，再依旧没有得到笹百合的消息后，不禁有些失望。
“好了，不用浪费时间了。”
月清雪安慰道：“如果人家不想见你，大可以躲着你一辈子，你此行出来的目的还是为了灵魂草，总不能为了她把这里翻个底朝天吧？”
“虽然这么说可能很无情，但若是有缘，你们日后终会重逢，又为何要在意这一时半刻？”
“我是知道这些道理的.......”寒笙笙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诡厄城。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笹百合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某处隐秘的地方默默注视着自己。
最后，她只能归结于自己实在是太过想念笹百合，才有了这样的错觉，毕竟以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后者不杀了她就算好的了，又怎么会默默的观察她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寒笙笙离开了诡厄城，踏上了回学校的道路。
在她离开后不久，一道倩影出现在了她站立过的小道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寒笙笙离开的方向，迟疑了一会后，还是选择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