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着咸腥的气息掠过战场,汐月倚在白无咎肩头,苍白指尖蘸着海水在沙地上勾勒符咒,试图修复受损的经脉:“金公子,幽冥君虽灭,但天光剑与幽冥剑都在爆炸中化作碎片沉入海底,墟渊之力恐怕...”
“不仅如此。”苏瑶拾起半截刻满符文的骨刃,星图焚毁后她仍保持着推演姿势,“方才幽冥君召唤墟渊本源时,海底震动的频率与归墟封印产生了共鸣。我担心西北海域的其他秘境,也会因此产生异动。”
金成浩将归墟之剑插入礁石,星辰吊坠突然发出蜂鸣,在剑身映出细碎的星芒:“三日前归墟封印就出现过异常波动,崆峒长老的罗盘残片...还有华山掌门的惊鸿剑,都与墟渊之力产生过诡异共鸣。”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染血的衣衫,“这次幽冥君的出现,绝非偶然。”
白无咎扯下衣襟缠住渗血的手臂,嗤笑道:“管他什么阴谋阳谋,来一个我宰一个!不过话说回来,那海皇虚影说将墟渊之力一分为二,可我们连星陨台的封印都没见过,谁知道还有多少势力在觊觎这股力量?”
话音未落,海底突然传来尖锐的啸声,数十条墨色触手破土而出,缠绕住众人脚踝。汐月眼中蓝光骤亮,海皇血脉之力化作利刃斩断触手,却见伤口处涌出黑色粘液,迅速在沙地上腐蚀出深坑:“是幽冥君的残魂!他在海底设下了诅咒结界!”
苏瑶掐算着方位,星图灰烬在她掌心浮现出虚幻卦象:“卦象显示,诅咒核心在祭坛东南方的沉船残骸里。但...这卦象中掺杂着血煞之气,贸然靠近恐怕...”
“我去!”金成浩不等她说完便纵身跃起,归墟之剑裹挟着星辰之力劈开海水。沉船甲板上散落着半卷残破的海图,而中央祭台上,幽冥君的面具正滴着黑血,与周围的诅咒符文共鸣。
“原来你还留了后手。”金成浩剑尖挑起面具,面具突然化作黑雾钻入剑身。归墟之剑剧烈震颤,星辰之力竟被黑雾逐渐侵蚀,他咬牙运功,黑白双色光芒在体内流转,“想要夺舍?没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海面之上,白无咎正与再生的触手缠斗。断剑劈开一条触手的瞬间,他瞥见远处海平面泛起诡异的紫红色光芒。“不好!”他挥剑逼退怪物,“东南方向有妖物聚集,看这阵仗,怕是比幽冥魔像还要难缠!”
汐月强撑着站起,海皇血脉在体内翻涌,却因过度消耗而力不从心:“是幽冥君的残党!他们用海妖魂魄炼制了噬魂灯,正在召唤更深海域的凶兽!苏瑶姑娘,可有破解之法?”
苏瑶盯着虚空中闪烁的卦象,突然抓住汐月手腕:“还记得海皇说过的制衡之道吗?噬魂灯以阴邪之力催动,我们需要...”她望向正在海底对抗诅咒的金成浩,“需要归墟之剑的星辰之力与海皇之力融合,形成至阳至净的力量!”
白无咎闻言大笑:“说得轻巧!金小子还在下面生死未卜,难道要我们三个残兵败将去硬抗?”话虽如此,他却将断剑舞得密不透风,青光所到之处,触手纷纷化作血水。
海底深处,金成浩终于将幽冥君的残魂逼出剑身。归墟之剑重新亮起光芒的刹那,他感受到海面传来的危机。当他破水而出时,正看见噬魂灯照亮的天际——密密麻麻的海兽群中,一条九头巨蛇吐着毒信,每个蛇头都镶嵌着幽冥君残党的面孔。
“金公子!”苏瑶挥舞着残留的星图碎片,“用归墟之剑引动天雷,我来布北斗镇魔阵!汐月姑娘,你用水元素封住它的退路!白兄...”
“知道知道,老子负责砍头!”白无咎不等她说完便冲向巨蛇,断剑划出的青光竟在虚空中凝结成锁链,缠住其中一个蛇头,“来啊!尝尝爷爷的破魔剑法!”
金成浩双手结印,归墟之剑直指苍穹。星辰之力与海皇之力融合成金色光柱,引动雷云滚滚。当第一记天雷劈下时,巨蛇的鳞片被轰出焦痕,却又在噬魂灯的光芒中迅速愈合。
“这样不行!”汐月咬破舌尖,鲜血混入海水化作囚笼困住巨蛇,“它的弱点在眉心的黑色晶体!那是噬魂灯的力量核心!”
苏瑶突然脸色大变:“等等!卦象显示...如果强行击碎晶体,噬魂灯的反噬之力会...”她的声音被巨蛇的怒吼淹没,其中一个蛇头趁机冲破水牢,毒牙直逼金成浩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白无咎的断剑横在两人之间。毒牙刺破他的护腕,黑血顺着剑身流下:“妈的!这玩意儿的毒...比老子喝过的最烈的酒还冲!”他却反手一剑,斩断了蛇头的脖颈。
金成浩抓住机会,归墟之剑凝聚全部力量刺向晶体。当剑尖触及的瞬间,噬魂灯爆发出刺目红光。苏瑶不顾一切扑上前,以身体为盾挡下部分冲击波:“快走!这是同归于尽的自爆阵法!”
剧烈的爆炸掀起数十丈高的海浪。待烟尘散去,众人遍体鳞伤地躺在礁石上。金成浩望着手中微微发烫的归墟之剑,剑身上浮现出一道新的纹路,形似北斗:“苏瑶姑娘,你怎么样?”
苏瑶擦去嘴角血迹,勉强露出笑容:“死不了...只是这卦象越来越乱了。方才爆炸时,我感受到有另一股力量吸收了噬魂灯的残魂,那股气息...与崆峒长老身上的如出一辙。”
汐月挣扎着坐起,海皇血脉正在修复她的伤势:“崆峒派...当初在归墟之畔,长老对罗盘残片的异常执着,还有他突然失控的举动...”她的瞳孔骤然收缩,“难道各大门派中,早已混入了幽冥君的眼线?”
白无咎啐了一口血水,将断剑插入沙中:“管他是哪路牛鬼蛇神,下次再敢露面,老子直接把他们的狗头拧下来当夜壶!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治伤?我感觉这条胳膊快没知觉了。”
金成浩望向归墟的方向,星辰吊坠的光芒忽明忽暗:“去星陨台。海皇虚影说过,两处封印相互制衡。既然天璇渊的危机已解,或许星陨台能找到关于墟渊之力的更多线索。而且...”他握紧剑柄,“我能感觉到,归墟之剑在呼唤那里。”
苏瑶点头,指尖在沙地上重新推演卦象:“星陨台位于极北之地,常年被罡风与冰雪覆盖。但卦象显示,我们此去...恐怕会遇到比幽冥君更棘手的敌人。那里不仅有墟渊之力的秘密,还有...”她突然噤声,脸色变得苍白。
“还有什么?”白无咎追问。
“还有...另一个海皇。”苏瑶的声音颤抖,“卦象中出现了两个相同的虚影,一明一暗。或许当年被囚禁的不是幽冥君,而是真正的海皇!”
众人陷入沉默,唯有海浪拍岸声愈发急促。金成浩缓缓起身,归墟之剑上的北斗纹路闪烁着神秘光芒:“无论真相如何,我们都没有退路。准备一下,明日启程。这一次,我们要揭开所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