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豹的几个心腹庄客在屋内院外翻找了一圈,而后又在周遭其它庄客亲眷的居所也翻找了一遍。
依旧一无所得。
好似那栾娘子凭空消失了一般。
几个庄客脸色难看,有些气急败坏,可也无可奈何,最后只得回内庄大厅向朱豹复命。
……
朱家庄内庄。
大厅上。
朱豹听到那三角眼庄客回来的禀告,眉头一拧,怒道:
“怎么可能?难不成她们几个懂飞天遁地之术跑了不成?你们当真仔细找了?”
那三角眼庄客见主子发怒,立刻讪讪回道:
“三少爷明鉴,小的几个并没疏忽懈怠,我等也不知道她们娘三儿躲哪里去了。
我们进屋便没见她们的身影,床底衣柜、缸里灶窝都翻了,但都没找到,而且我们几个还在周遭也找了一圈,依旧没发现她们的踪迹。”
还被紧紧绑住的栾廷玉听到这,目光微微一闪,心中豁然一松,他片刻间便了然过来,定是武植安排的人,及时从地道里将自己娘子和孩子给接走了。
念及此处,他心中甚是感激和安心。
不过他脸上表情却依旧满是愤慨,以免被狡猾的朱豹看出端倪。
朱豹听完那三角眼庄客的话后,脸色一沉,喝道:
“马上给我安排人手去找,近日庄门大闭,她们根本出不去,定是躲在庄内的某个角落了。”
说到这,他冷冷看了栾廷玉一眼,而后走到栾廷玉面前,冷哼一声,森然道:
“别着急,本少爷定会找出你的妻小,让你跟她们团聚的。
你到地牢里仔细考虑考虑清楚,是继续执迷不悟,还是迷途知返。你若真心悔改,念及往昔情分,此事过后我放你们一家离去也并非不可。”
栾廷玉见朱豹如今还想用巧言哄骗自己,两眼圆睁,也不回答,只是恶狠狠盯着他,呸了一声。
朱豹见状,目光阴冷下来,而后挥了挥手,吩咐道:
“将这叛庄之徒押下去,关到内庄的地牢里面,待捉住他妻小,看他还嘴不嘴硬!”
几个庄客闻言,点头称是,将栾廷玉给押了下去。
而后,朱豹开始带人在朱家庄上下翻找,要将那躲藏起来的栾娘子母子揪出来。
只要找到栾廷玉的妻小,朱豹不信栾廷玉还能守口如瓶,不将他与武植的阴谋诡计说出。
这般想着,朱豹带人来到外庄栾廷玉的居所,看到屋内箱塌柜倒,一片狼藉的模样,眉头微皱。
这屋内一览无余,的确没有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之后他又查看了灶台、床底还有院内的水井,皆没有发现异状。
时仪将洞口恢复得和原样差不多,除非朱豹率先得知武植已经从李家庄挖了地道到朱家庄,不然怎么都联想不到这城坚墙固的朱家庄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当下他只能下意识联想到栾娘子带着孩子,提前躲在偌大的朱家庄某个角落里面。
……
另一边。
栾娘子带着孩子在地道缓缓爬行,不多时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白色亮点。
又爬了两盏茶的功夫。
母子三人出了地道,栾娘子蓦然间感觉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有种脱离险境后的解脱感。,
时仪随后也钻了出来。
紧接着,时仪二话不说,赶紧将她们母子一起带去阳谷县。
……
县衙。
县尉厅堂。
时仪将栾娘子母子带到了武植面前,并且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武植听完后,眉头微皱,栾廷玉暴露了被捉,让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那栾廷玉好端端的回庄八九日了,今天却忽然暴露被抓,着实让武植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仪见武植脸色有些怪异,当即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说道:
“哥哥,是弟弟擅自做主,提前将栾娘子和她孩子带出,还请哥哥责罚。”
武植上前将他扶起,含笑道:
“贤弟此举无过有功,你能随机应变,为兄嘉奖你还来不及,何来责罚一说?快快请起。”
时仪见武植没有责备自己自作主张,内心微宽。
一旁的栾娘子见到这面白无须,眉清目朗的青年县尉,哭戚戚拜服哽咽道:
“多谢县尉相公差人相救,不然我们母子在劫难逃,此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
武植叹了口气,赶紧将她扶起,他也着实没想到,时仪会这般凑巧将她们母子三人救出,当下微笑道:
“说到底还是武某失职,让栾娘子受惊了。”
栾娘子起身摇了摇头,抹了抹流出的泪花,担忧道:
“县尉相公言重。只可怜我相公如今落入敌手,生死未知,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她眼内泪珠簌簌而落,洗出两道泪痕。
武植安慰道:
“栾娘子勿忧,既然朱家庄方才派人拿你们母子,定是想用你们做要挟,逼迫栾教头说出情报。
如今你们没被擒住,那么他们则需要另寻办法撬开栾教头的嘴,一时半刻间,栾教头定然性命无碍。”
栾娘子闻言,抬头问道:“县尉相公此言当真?”
武植含笑点头,回道:
“自然是真,栾娘子尽可携子在县内安心静候,只待朝廷的剿贼公文下来,本县尉择日便会聚兵攻打朱家庄,然后救栾教头脱困。”
栾娘子听到这,心中虽还是担忧栾廷玉,但现在她一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也无计可施,当下只能朝武植盈盈一礼,感谢道:
“我们一家四口全仰仗县尉相公了。”
武植拍了拍她的肩膀,恩了一声,随后跟时仪吩咐道:
“先带栾娘子母子回武宅安歇。”
时仪点头领命,而后带着栾娘子出了县衙,径直朝紫石街上的武宅而去……
……
武植见栾娘子母子离去后,坐回椅子上,双眼半眯。
原本计划便是将地道挖到栾廷玉家里就行,栾廷玉暴露被擒与否,对计划影响不算太大。
而且,武植也提前料想过栾廷玉被擒的局面。
只要栾廷玉守口如瓶,不将地道的事说出去即可。
时仪面粗心细,那地道口方才他也说了,离开时已经还原回来,朱家庄等人发现的几率虽不说没有,但定然不高。
就是破庄之日,少了栾廷玉几近虎将级的实力帮助,自己这边的战力会有所缩减。
这般想着,武植的食指一直在敲击着檀木桌面。
发出有节奏打嗒嗒嗒声响。
偶然出了岔子,对计划影响不算太大,如今就等剿贼公文下来,他便能名正言顺聚兵剿掉那朱家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