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昱视线瞟过对面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又很快收回，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嗯，二哥，前天下午就到了。”
霍庭洲指尖勾了勾梁晚意的掌心，“哦，我以为你在京城装修婚房呢。”
柯昱闻言，愣了一下，看向梁晚意逃避的眼神，“就是之前买的一套房子，不是婚房。”
霍庭洲也看向梁晚意，“哦，原来不是婚房。”
梁晚意被两道灼热的目光烤着，浑身都僵住了。
“我倒是有套婚房要装修来着，是吧，晚晚？”
她知道霍庭洲在阴阳怪气什么，现在又被他现场抓包自己扯谎的事儿，只好虚虚地配合他点点头。
霍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细枝末节，扫了眼自己儿子身边的女人，“庭洲，你来一下，我单独跟你说个事。”
霍庭洲捏了捏梁晚意的手心，“那你先进去，让他们上菜，你们先吃着。”
梁晚意点点头。
霍肖带着霍庭洲去了一个空包厢，霍贤下去结账了，走道只剩下梁晚意和柯昱二人。
柯昱站在走道的里面，梁晚意需要绕过柯昱才能进去，见他站在正中央不动，丝毫没有让道的意思。
梁晚意犹豫了一会儿，只好低着眼睑往里走，她左边手臂都快贴到了墙面，只希望离柯昱越远越好。
越过他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柯昱，房子找个时间过户吧，霍庭洲会找人跟你联系。”
柯昱极力按下的情绪还是失了控，他侧过身面对梁晚意，眼里是浓烈的愠色，“就这么不想要？是霍庭洲给了你更贵的房子，看不上我们选的这套了？”
梁晚意依旧低垂着眼睑，冷淡与疏离感让他的心一点点坠落。
“柯昱，是这个原因吗？别在这儿自欺欺人。”
男人的拳头紧握，话里是克制的试探，“你们真在一起了？”
“你刚才不是看的很清楚了？”
“晚晚，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柯昱，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梁晚意继续往里走，柯昱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拽的很紧，好像不拽紧点，某些东西就真的要流走了。
“晚晚，我爸又出事了，但我会尽快解决的，能不能等......”
“听说你要当爸爸了。”梁晚意打断他。
男人拽住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女人的话像是一根针刺进了心脏，让自己再也没了挣扎的余地。
“你知道了？”
梁晚意淡淡地笑了，“看样子是真的了。”
“晚晚，是个意外，那天我喝多了......”
“恭喜。”
一句恭喜，柯昱压抑许久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晚晚，那是意外，我会让娜娜打掉这个孩子。”
“柯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是不是意外，我都不在乎，柯昱，我们早就完了。”
梁晚意叹了口气，挣了挣自己的手腕，没成功。
“柯昱，你已经是单亲家庭下的孩子了，这些年知道自己有多难，以后别让你的孩子重蹈你的覆辙。”
“晚晚......”手握地越来越紧，“别......”
梁晚意打断他，“霍娜娜虽然脾气差，人品差，骄横不讲理，但她是真心爱你的，也很听你的话，好好过日子吧，昱哥。”
她一根一根地拨开男人的手指，才把自己的手挣脱开来。
女人进去了里面的包厢，留下走道里男人孤寂的身影。
挺直的肩膀塌了下来，
“抱歉，晚晚，我做不到，我发现我做不到......”
......
豪华大包厢里，蒋予琛和骆羽还有周律师在打牌，梁晚意一个人推门进来。
“我表哥呢？”
梁晚意走到蒋予琛边上坐下，打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着。
南城确实有点小热。
蒋予琛见梁晚意脸色不太好，手里的牌也没心思打了，“和我表哥吵架了？”
“没有，刚才碰到他爸了，喊他去了别的包厢聊点事情。”
“霍肖也来了？他们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面，有什么好聊的，该不会是说退婚的事情吧？霍肖肯定不同意。”
闻言，梁晚意愣了一下。
确实，她忘了这一点，这个婚只是霍庭洲单方面想退，真要退掉还得过霍肖这一关。
“你怕不怕？”蒋予琛关注着梁晚意的表情，然后丢出一对3压在骆羽的对4上。
骆羽：“不是，哥们，你泡妹还是玩牌？”
梁晚意见蒋予琛的出牌，冷冷道，“他出的对4，蒋弟弟。”
蒋予琛视线回到牌桌上，收回了对三，然后打出了王炸。
骆羽&梁晚意：......
“问你呢，怕不怕？”蒋予琛焦急。
梁晚意莫名：“怕什么？”
蒋予琛出了对9，“怕这个婚最后退不成了。”
骆羽：......
梁晚意：“顺其自然吧。”
骆羽出了对A，蒋予琛要不起。
然后骆羽对2，赢了。
蒋予琛直接丢掉手上的牌，“不玩了不玩。”
然后又头朝梁晚意：“那要是退不了，你还跟我哥吗？”
谁知梁晚意不搭理他，冲着骆羽和周律师道，“我玩我玩！他不玩我玩！”
梁晚意出国后再也没玩过了，这会儿手痒痒。
蒋予琛：不是，我不玩是想安慰你，结果你还玩上了？
蒋予琛只好坐在边上指挥她。
梁晚意抽到了翻牌，拿到了出牌权。
“你先出顺子。”
梁晚意偏不，她丢出一张小3，冲蒋予琛道，“你这个对3压对4的选手就别指挥我了。”
蒋予琛：......
霍庭洲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梁晚意边上黏着一只大黄狗，斯哈斯哈地流着哈喇子。
他走进去，直接在梁晚意另一边坐下，“表弟，帮我倒杯水。”
蒋予琛看了看眼前的茶几，陷入了沉思，“哥，你面前不是有矿泉水？”
“那给我泡杯茶。”
“不是，南城这天气，你泡茶喝？”
“降火，不行？”
蒋予琛恋恋不舍地起身去烧水，走之前还不忘交代梁晚意一句，“外面还有一张大王哦。”
梁晚意直接出了一抹长顺子，没人要的起，最后一张小四成功脱逃。
什么大王不大王的，蒋予琛这个菜狗。
霍庭洲冷呵一声，“敢跟蒋予琛搭伙打牌，胆儿够大的。”
梁晚意笑笑，“没事，他提供情绪价值。”
男人手臂从梁晚意身后伸过去，揽住了女人的细腰，惩罚性地捏了捏，“哦，情绪价值。”
梁晚意见边上还有人，躲了躲，“上菜了。”
霍庭洲宛若豹子的黑眸投向女人，脸上的笑带了点阴森，“晚上我们新账旧账，慢慢算。”
梁晚意佯装听不懂，起身就往餐桌去。
这时又有几个人进了包厢，晓玉跟在后头，手上拿了瓶酒。
玉庭酒业的三位初始合伙人，还有两个负责给案子跑腿的年轻小伙儿，霍庭洲都见过。
晓玉招呼大家，“来来来，上菜了，快入座吧。”
二十五人大桌坐了十来个人，位置还算宽敞。
霍庭洲最先落了座，然后朝梁晚意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梁晚意刚抬脚，看到晓玉自然地在他边上坐下了。
梁晚意不乐意去了，便在对面的位子拉了椅子坐下，然后蒋予琛也凑了过来。
霍庭洲边上还有个空位，眼神示意了她一下，梁晚意却偏偏不接收，手指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