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不仅没有解决问题,甚至还起了反作用。
为什么?我也是踏凤村的孩子啊。
随即我就想到我奶骂我的那些话。
她说我妈连续三年夺得头香,麒麟神君却从未入梦,直到我妈奇迹般地怀上我。
所以我不是麒麟神君赐予的孩子,才会受到麒麟神君的惩罚,无法得到他的庇护。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因为不被庇护,所以我不能用麒麟庙里的香灰?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敲了敲,唐棠随即推门进来了。
她也洗过澡了,直接钻进我的被窝,撒娇:“小师妹,今晚我跟你睡,我让他们给妹夫重新收拾了一间客房。”
我知道她肯定有许多悄悄话想跟我说,我也跟着钻进了被窝。
唐棠搂着我,问道:“还没问你妹夫叫什么名字?他……他是什么来着?”
“他叫柳珺焰。”我说道,“真身应该是一头白蛟吧。”
“蛟?”唐棠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平常,她问,“那他岂不是有机会飞升成龙?”
我嗯了一声:“一百多年前,他曾有过一次机会,可惜因为某些原因失败了,否则我也遇不到他。”
“傻丫头!”唐棠伸手戳我脑袋,“敢情你还在这儿庆幸能遇到他是不是?你也不想想,等他真的飞升成龙,去天庭做神仙去了,你该怎么办?”
我一愣,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
但随即耸耸肩,并不在意:“人生短短几十载,我也陪不了他太久啊,何必纠结这个呢?”
唐棠摸着下巴很认真地想了想:“也对,是我狭隘了,人生苦短,的确应该活在当下。”
她忽然凑近过来,贼兮兮道:“那个……小师妹,问你一个比较私密的问题啊。”
我疑惑:“什么?”
“我听人家说啊,蛇都有……”
她欲言又止,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那个,你懂的啊,那蛟是不是也一样啊?”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拽着她两根手指头看了又看。
猛然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又羞又恼,伸手去挠她咯吱窝:“不害臊,什么都敢问!有本事你直接去问他好了。”
唐棠笑得前仰后翻的:“你可真是我亲闺蜜!”
我俩闹了好一会儿,安静下来之后,唐棠脑袋枕在我肩膀上,怅然道:“要是卿卿也在就好了。”
随即又说道:“我爸爸刚才打电话来说,宋家被人匿名举报了,很快就有调查组要去宋氏公司盘查,小师妹,徽城的天要变了。”
宋家是徽城第一世家,一旦宋家倒台,整个徽城的经济势力都将重新洗牌。
我说道:“眼看着他高楼起,又眼看着楼塌了,宋家的大起大落,都跟望亭山有关。”
“我倒是希望宋家这次能彻底倒台。”唐棠说道,“那样,卿卿就有希望能自己脱离出来,她可有才气了,一个画廊就能养活她一辈子。”
我点点头:“希望吧。”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
柳珺焰一夜未归。
第二天一早,徽城各大新闻头条板块都在争相报道宋家的爆炸性新闻——宋家家住昨夜在送小儿子去医院的路上出了车祸,父子俩当场死亡!
我看着这条消息,有些不敢置信:“不是说白京墨一直留在宋家给宋小公子看病吗?怎么忽然要送医院?”
唐棠也很不解:“难道我的情报有误?”
她已经派人出去搜集消息去了,等这些消息汇聚在一起,跟新闻上报道的大差不离。
晌午时分,柳珺焰姗姗来迟。
他递给唐棠一张护身符,说道:“宋小姐现在在徽城中心医院,伤势有些重,你去看望她的时候,让她随身携带这个,一周后烧掉。”
唐棠接过护身符连连应声。
“让唐家的人撤回来吧。”柳珺焰继续说道,“望亭山那边也不要再去探查,对你们没好处。”
唐棠点头:“好。”
柳珺焰随即说道:“感谢你招待小九,欢迎来五福镇当铺做客。”
唐棠依依不舍地看着我:“这就要走了吗?”
其实我是想去看看宋若卿的,但想到我们已经出来两天了,六角宫灯只能支撑柳珺焰出门三天,便说道:“师姐,好好照顾宋小姐,以后有机会,我会去捧场她的画廊的。”
唐棠伸手抱了抱我:“好,一言为定。
回去是我开的车,柳珺焰可能是累了,脸色有些差,一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直到进入五福镇地界,他才睁开了眼睛。
我斟酌着问道:“宋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家供了不该供的东西,遭到反噬。”柳珺焰说道,“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也都是宋家咎由自取。”
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干脆直击事件根本:“宋家在望亭山供奉的是谁?他是否也是麒麟庙背后的操控之人?”
柳珺焰答得很干脆,“望亭山很大,精怪也多,宋家供奉的并不是蛇族,症结点在那座亭子。”
我不解:“你的意思是那座亭子不属于蛇族?”
柳珺焰点头。
可我总觉得还是说不通:“但那天夜里,宋家将宋若卿送上山,分明就是送给蛇族的啊?”
柳珺焰答道:“那是蛇族起了贪念,想分一杯羹罢了,如今已经被我教训过了,亭子的求子阵法也被我破了,此事到此为止。”
“求子阵法?”我惊讶道,“所以望亭山那座亭子的作用,还是跟麒麟庙一样的?”
“对。”柳珺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样的阵法不可能只有这两处,所以,小九,咱们只能先按兵不动,再观望一下。”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心也跟着有些慌。
我知道柳珺焰说的是对的。
黎青缨知道我俩要回来,准备好了饭菜。
吃饭的时候,她光刨饭不夹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便关心道:“青缨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九,昨夜……”黎青缨艰难道,“昨夜西街口站了一个特别奇怪的人,一直朝西侧廊下看,后半夜才走。”
我筷子一顿,问道:“怎么奇怪了?”
黎青缨描述:“那人又高又壮,穿着一身僧袍,肥头大耳的,赤着脚,脖子上挂着一串颗颗都有鸡蛋大小的佛珠,可如果不是我看错了的话,那些佛珠都被雕刻成了骷髅头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