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在漫长又艰辛的跋涉后,终于望见了四合院那熟悉的大门。
她眯起浑浊的双眼,满心期待着能看到阎埠贵那整日盘算的身影守在门口。
好趁机从他那儿捞点好处,填补一下自己这饥肠辘辘又满是怨念的身心。
可定睛一看,门口空荡荡的,哪有阎埠贵的影子。
这一下,贾张氏心中那点小算盘彻底落空。
她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低声咒骂了一句。
无奈之下,只能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朝着中院挪去。
此时,眼瞅着就要到饭点了,秦淮茹自然没在院子里洗衣服,而是在屋内忙着做午饭。
贾张氏走进中院,目光扫了一圈,愣是一个人影都没瞧见,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蹿得更高了。
她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暗自思忖。
好啊,这些人可真够绝情的,我在拘留所里受苦受累,他们居然连去接我一下都不愿意。
如今我好不容易回到家,都到中院了,还是没人出来迎我,难不成还想让我这个老太婆自生自灭,一个人灰溜溜地回屋?
贾张氏越想越觉得窝火,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笃定这一切都是秦淮茹在背后搞的鬼。
肯定是自己不在四合院的这段日子里,秦淮茹对贾东旭吹了枕边风,给他洗了脑,才让贾东旭连亲娘都不管不顾了。
这念头一旦在她心里扎根,就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让她越发坚信这就是事实。
于是,贾张氏不再有丝毫犹豫,像一头发怒的母狮,气冲冲地径直朝着西厢房走去。
没多会儿,西厢房内便传出贾张氏那尖锐又恶毒的叫骂声,如同指甲划过玻璃般刺耳。
她骂起秦淮茹来,那言语之狠辣、用词之粗俗,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这竟是一个婆婆对儿媳妇能说出口的话。
一句句污言秽语不断往外蹦,仿佛要将这两周在拘留所里积攒的所有怨恨,都一股脑儿地发泄在秦淮茹身上。
四合院的其他人听到这动静,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意外的神情。
毕竟在贾家,这样的吵闹打骂早已是家常便饭,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而屋内的秦淮茹,面对贾张氏的狂风暴雨,既不敢还手,也不敢还嘴。
只能一边小心翼翼地闪躲着贾张氏挥舞过来的手,一边低声解释着。
可她的声音在贾张氏的叫骂声中,显得那么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一旁的棒梗,对眼前这混乱的一幕无动于衷。
虽说他是秦淮茹亲生的,但自两岁起,便是贾张氏一手带大的。
平日里,贾张氏出去偷偷摸摸弄来些吃的,自己吃饱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棒梗。
久而久之,在棒梗幼小的心里,贾张氏这个奶奶的地位,可比秦淮茹这个亲妈重要得多。
此刻,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
看着贾张氏打骂秦淮茹,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好在贾张氏在拘留所的这半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个好觉,还天天挨打,身体早已被折磨得虚弱不堪。
这会儿,她的体力根本支撑不住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恨意。
仅仅过了几分钟,西厢房内的叫骂声和厮打声便渐渐平息了下来,一切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而这些发生在中院的事情,即便住在后院的徐庶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坐在屋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对于贾家的这场闹剧,他内心毫无波澜,毕竟贾张氏和易中海可是他计划中第一个要对付的目标。
在他看来,贾家如今越乱,对他而言就越是好事。
徐庶用过午饭,稍作歇息,便拿起那根自制鱼竿,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前院。
昨晚,他就与阎埠贵约好,今日一同前往钓鱼。
刚踏入前院,徐庶就瞧见阎埠贵早已等候多时,身旁整齐摆放着他的钓鱼装备。
一根精致的鱼竿、小巧的马扎,还有崭新的水桶。
这装备齐全程度,着实让徐庶吃了一惊。
尤其是那根鱼竿,更是格外显眼。
徐庶的鱼竿,不过是他从竹林里寻来的一根斑竹。
简单处理后,绑上鱼线和鱼钩便投入使用了,透着几分质朴。
反观阎埠贵的鱼竿,选用的是质地优良的箭竹。
从打磨的光滑程度以及精致的配件来看,阎埠贵显然在这上面花费了不少心血。
徐庶暗自思忖,这般精良的鱼竿,若是拿到市面上售卖,少说也能值个好几块钱。
阎埠贵见徐庶到来,原本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正打算好好炫耀一番自己精心制作、悉心保存的鱼竿。
可当他目光落在徐庶那根简陋鱼竿,又想起徐庶每次令人咋舌的鱼获时,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他心里明白,要是真拿自己这鱼竿与徐庶的成果相比,说出去只怕是自讨没趣,沦为笑柄。
于是,他迅速收起那丝得意,换上一副平常的笑容,随便与徐庶寒暄了几句。
两人便一同推着自行车,准备前往什刹海。
这可是阎埠贵生平第一次坐自行车,他兴奋得如同孩童一般。
刚一坐上后座,便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
身子扭来扭去,上上下下打量着自行车的各个部位,眼睛里闪烁着新奇的光芒。
一路上,阎埠贵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似的,一个接着一个。
“小徐啊,这自行车骑起来咋这么快呀?”
“这链条是咋带动车轮转的呢?”
起初,徐庶还耐心地一一作答。
可随着问题越来越多,他也渐渐招架不住,被问得心烦意乱,索性假装没听见,只顾专心骑车。
没一会儿,两人便抵达了什刹海。
徐庶将自行车稳稳停好,仔细上好锁,而后带着阎埠贵朝着他平日里常去的钓鱼点走去。
这个地方较为偏僻,离公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且道路崎岖难行。
加之当下钓鱼的人远不及后世那些 “打窝仙人” 疯狂。
所以除了徐庶,几乎鲜有人涉足此地。
阎埠贵放眼望去,只见此处水面平静,水草摇曳、
四周静谧,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这确实是个绝佳的钓鱼之地。
换做是他自己,打死也不会跑到这般偏远的角落来。
在他看来,且不说能不能钓到鱼。
光是来回耗费的体力,回家后都得额外多吃一个窝窝头。
实在是一桩不划算的 “买卖”。
不过,如今他知晓徐庶每次在此处都收获颇丰,心中便也踏实了许多。
“小徐呀,你可真有耐心,居然能找到这么个好地方。” 阎埠贵感慨道。
徐庶笑着回应:“哈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那些离公路近的地方,但凡有个好钓位,哪个不是挤满了人。
在那种地方钓鱼,全凭运气。
可我还指望着这些鱼完成厂里的任务呢,自然得找个稳妥的地儿。”
阎埠贵点了点头,附和道。
“那倒是,而且这地儿这么偏,平时也没人来,可不就成你的专属钓位了。”
徐庶应了一声,接着说道。
“好了,三大爷,时间可不早了,咱们抓紧时间钓鱼吧。”
“行嘞!” 阎埠贵爽快地应道。
随后,两人将装备安置妥当,便着手去挖蚯蚓做鱼饵。
好在阎埠贵准备充分,工具齐全,没费多少工夫,就挖到了满满一小罐蚯蚓。
这些蚯蚓鲜活肥硕,足够他们钓上三四个小时了。
挖完蚯蚓,徐庶轻车熟路地来到他的老位置,手法娴熟地挂好鱼饵。
而后用力一甩鱼竿,鱼钩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入水中。
阎埠贵凭借着自己多年积累的钓鱼经验,在周边一番寻觅后,相中了一处自认为颇为不错的位置。
此处水面开阔,水草稀疏,水流也相对平缓。
在他看来,这样的地方大概率藏着不少鱼。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小马扎,摆好水桶。
将那根精心制作的箭竹鱼竿握在手中,调试好鱼线和鱼钩。
一切准备就绪后,便稳稳地坐下,开始了今日的垂钓。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一边专注于鱼漂的动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毕竟在这空旷寂静的河边,长时间全神贯注地盯着鱼漂,难免会觉得枯燥乏味。
而且在这种自然河湖里钓鱼,其中门道可不少,个人技术固然重要,运气也起着关键作用。
就算运气好,也得耐着性子,耗费大量时间等待鱼儿上钩。
今日的徐庶,仿佛被幸运女神眷顾,才过去不到十分钟,他那静静漂浮在水面上的鱼漂就开始有了轻微动静。
只见徐庶眼神瞬间锐利起来,紧紧盯着鱼漂,手中的鱼竿也微微握紧。
待鱼漂猛地往下一沉,他眼疾手快,恰到好处地把握住时机,手腕用力,手起杆落。
“嗖” 的一声,水面上划过一道银色弧线,一条肥硕的大板鲫被成功钓了上来。
这大板鲫足有一斤多重,在阳光下,鱼身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活蹦乱跳,奋力挣扎着。
徐庶动作十分利落,迅速取下鱼钩,将鱼稳稳地放进一旁的水桶里。
紧接着,他又熟练地挂好鱼饵,用力一甩鱼竿,鱼钩带着鱼饵再次精准落入水中。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尽显娴熟。
一旁的阎埠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满是羡慕。
他钓鱼的年头不算短了,可像这般肥美的大板鲫,他还从未钓到过。
一想到如此大的鲫鱼若是用来炖汤,那奶白色的鱼汤,鲜香浓郁的滋味。
光是想想,阎埠贵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两声。
但他也知道,钓鱼讲究心平气和。
便赶忙收回思绪,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鱼漂。
就在徐庶钓上第三条鱼的时候,阎埠贵这边的鱼漂终于有了动静。
那鱼漂先是轻轻点了两下,随后缓缓下沉。
阎埠贵见状,心脏猛地加速跳动,激动得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强忍着内心的兴奋,紧紧握住鱼竿,等待着最佳时机。
就在鱼漂完全没入水中的那一刻,他果断发力,猛地起竿。
只见鱼竿瞬间弯曲成一道漂亮的弧线,水下传来一股不小的拉力。
阎埠贵用力收线,不一会儿,一条草鱼破水而出。
这条草鱼虽只有一斤左右,在旁人看来或许不算大。
但对于阎埠贵而言,这可是他为数不多能钓上斤两的鱼获。
以往他钓到最多的不过是些小鱼苗,能有个半斤左右,那都是大鱼了。
此刻,看着手中这条活蹦乱跳的草鱼,阎埠贵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徐庶瞧着阎埠贵这副模样,实在忍不住调侃道。
“三大爷,你今天的目标就只是这条小鱼吗?”
这话一出口,阎埠贵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他看着水桶里徐庶钓上来的几条大鱼,再看看自己手中的草鱼。
对比之下,这条草鱼确实显得有些 “小巫见大巫” 了。阎
埠贵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暗自嘟囔着。
“什么叫小鱼,这可是一斤多的草鱼,足够我家吃上好一阵子了。”
可再看看徐庶那令人咋舌的鱼获,尤其是那条肥美的大板鲫。
他又不得不承认,在徐庶面前,自己这条鱼确实只能算是小鱼。
不过,阎埠贵的心态倒也不错。
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后,便将草鱼放进水桶,重新调整好状态,再次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鱼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