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从沈嘉彦的马车上下来,望着长公主府朱红的大门,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慌乱。她将掌心藏着的微型定位器按进袖扣——这是昨夜用碎瓷片刻出的密信,此刻正通过特殊香料的气味向高湛传递坐标。
门房通报后,陆真被带入花厅。长公主莲步轻移走进来,见她一身仆役装扮,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陆真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折叠的加急军报:“公主请看,黄河决堤是太后设局,长广王被困吴江镇,皇上的救援旨意也被截下。”展开的帛书上,沈嘉彦暗卫绘制的布防图旁,赫然盖着高湛的玄铁虎符印泥。
长公主脸色凝重,来回踱步:“调动私军与太后作对,风险极大。”陆真指尖摩挲着袖中定位器残留的陶泥碎屑,沉声道:“太后此举意在瓦解皇室根基。长广王若有不测,不仅北齐百姓失了主心骨,公主府世代忠良的名声也会蒙尘。”她突然解下腰间锦囊,露出半块青铜令牌,“这是先皇御赐的监军令,当年太后忌惮,将其一分为二。”
长公主瞳孔骤缩——那半块令牌的纹路,与她密室中的珍藏严丝合缝。陆真趁机道:“若能拼凑令牌,公主便能名正言顺节制三州驻军。”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沈嘉彦的贴身侍卫滚鞍下马,怀中染血的包袱里,正是高湛随身的玄铁甲片。
筹备妥当已是子夜。陆真握着特制的防风罗盘,在地图上标注出三条看似迂回实则暗藏机关的路线。当队伍行至虎牢关,山坳间突然亮起太后暗卫的信号弹。长公主抽出佩剑,陆真却按住她的手腕:“且慢!”她从怀中掏出浸透草药的丝帕迎风一抖,刹那间林间雾气翻涌——这是用西域奇香调配的迷魂散,正是沈嘉彦前日护送她出宫时,悄悄塞给她的防身之物。
混战正酣时,沈嘉彦的银色铠甲在月光下如流星般突入敌阵。他长枪横扫间,陆真瞥见他护心镜后若隐若现的密信——那是她今早用纳米粉末写的求援信号,遇血方显字迹。待暗卫溃散,陆真望着浑身浴血的沈嘉彦正要道谢,却见他将染血的令牌抛来:“长广王说,该让这东西物归原主了。”
破晓时分,吴江镇的厮杀声震碎晨雾。陆真在乱军中一眼望见高湛,他的玄铁剑已卷刃,却仍将最后几个叛军逼至城墙角落。“当心身后!”陆真掷出袖中暗藏的淬毒银针,救下险遭偷袭的高湛。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高湛突然扯下披风裹住她:“谁准你涉险的?”话音未落,一支流箭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身后城墙。
长公主与沈嘉彦的援军赶到时,陆真正用撕下的裙摆为高湛包扎手臂。高湛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轻轻写下“勿念”二字。待局势平定,高湛对着众人深深一揖:“此次劫难,多谢各位相助。”他望向陆真时,眼中闪过只有她能读懂的坚毅——那半块青铜令牌,此刻正静静躺在陆真贴身的锦囊里,等待着改写局势的时刻。
返程途中,陆真将半块青铜令牌与长公主的另半块严丝合缝拼接,暗金色纹路瞬间流转出光芒,显现出三州驻军的布防图。高湛指尖抚过令牌上的铭文,神色凝重:“此令牌重现,太后定会狗急跳墙。”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暗卫疾驰而来,呈上一封染血的密信——太后已集结两万御林军,封锁了京城所有城门。
长公主望着逐渐暗沉的天色,蹙眉道:“若强攻,必定两败俱伤。”陆真沉思片刻,从袖中取出沈嘉彦给的纳米粉末,在令牌表面轻轻涂抹:“或许我们可以声东击西。”她解释道,这种粉末能干扰敌方的信鸽传讯,只要在南门制造强攻假象,便能引开太后主力。
与此同时,太后宫中,娄太后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冷笑着对身旁的亲信说:“以为有了令牌就能翻盘?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闯过我的天罗地网。”她转身看向墙上的军事布防图,眼中闪过狠厉:“传令下去,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格杀勿论。”
深夜,陆真等人抵达京城南门。沈嘉彦率领一队精兵,举着火把向城门逼近,顿时喊杀声四起。太后接到急报,果然中计,将主力调往南门。而此时,陆真与高湛等人则悄悄绕道北门,利用令牌上的特殊纹路,成功骗过守城士兵,潜入京城。
然而,他们刚踏入城中,便察觉不对劲——街道上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高湛握紧玄铁剑,低声道:“小心,恐有埋伏。”话音未落,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太后的暗卫如潮水般涌来。陆真迅速掏出用西域奇香制成的烟雾弹,掷向敌群,刹那间烟雾弥漫,视线受阻。
混战中,陆真与高湛失散。她在巷子里飞奔,身后紧追不舍的暗卫不断射出箭矢。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闪过,将她拉进一处隐蔽的院落——竟是沈嘉彦。“陆姑娘,快走!我来断后。”沈嘉彦说着,便提枪冲了出去。陆真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紧,却也明白此刻不能犹豫,转身朝着皇宫方向跑去。
此时的皇宫内,太后坐在凤椅上,听着下方传来的战报,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陆真手持令牌,在高湛和长公主的掩护下,强行闯入大殿。“太后,您的阴谋该结束了!”高湛怒喝道,玄铁剑直指太后。
太后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冷笑道:“就凭你们?”她一拍手,四周的屏风后瞬间涌出大批侍卫。就在局势僵持之际,陆真突然发现太后身后的立柱上,刻着与令牌相似的纹路。她心中一动,举起令牌对准立柱,只见令牌光芒大盛,与立柱产生共鸣,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密室。
众人惊愕之际,太后趁机转身欲逃。高湛眼疾手快,掷出手中长剑,钉住了太后的裙摆。太后踉跄倒地,被随后赶来的士兵制服。陆真走进密室,发现里面藏着太后谋反的证据,以及当年先皇驾崩的真相卷轴……
硝烟未散的大殿里,陆真踩着满地碎瓷冲向高湛。他肩头的玄铁甲片已被流矢击碎,暗红血迹正顺着锁子甲缝隙蜿蜒而下。她的指尖悬在他伤口上方微微发颤,喉间像是哽着团浸透硝烟的棉絮:\"你没事吧?\"
高湛垂眸望着她染血的裙摆——那是方才为他包扎时撕下的,此刻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他突然笑了,牵动伤口咳出半口血沫,却仍固执地将她往身后带了带:\"倒该我问你。\"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新的厮杀声,他的玄铁剑瞬间出鞘,剑脊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陆真还未及反驳,高湛已将她护在身后,玄铁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格开刺向他们的长枪。金属碰撞的火星溅落在地,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保护长广王!”沈嘉彦率领亲卫及时赶到,与涌入的侍卫展开激烈拼杀。陆真握紧袖中的淬毒银针,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突然,她注意到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神色异常,正悄悄往袖口塞着什么东西。
“小心!”陆真一把拽住高湛,侧身躲过宫女射出的淬毒袖箭。那枚泛着幽蓝光芒的暗器擦着高湛耳畔飞过,钉入石柱后,瞬间腐蚀出一个深坑。高湛眼神一凛,长剑如毒蛇般窜出,直取宫女咽喉。宫女却在此时咬破口中藏着的毒囊,倒地身亡。
“不能让她死!”陆真惊呼,但已为时过晚。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宫女的尸体,从其手中发现了半块残破的丝帕,上面用金线绣着一朵诡异的曼陀罗花——正是太后暗中培养的死士标记。
长公主捡起丝帕,脸色凝重:“此花标记的死士,皆是太后的心腹,看来她早有准备。”她转身望向被士兵控制住的太后,质问道:“你究竟还藏着多少阴谋?先皇的死,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太后被押着跪在地上,却依旧神色倨傲,冷笑道:“你们以为抓住我就万事大吉了?大错特错!”她突然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这宫里,到处都是我的人!”
就在这时,整个宫殿突然剧烈晃动,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从里面涌出大量黑色烟雾。烟雾中传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陆真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烟雾中弥漫着西域奇香的味道,只是掺杂了某种邪恶的气息。
“不好,是迷魂瘴!”陆真大声提醒众人,“屏住呼吸,不要吸入!”她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解药,分给身边的人。高湛接过解药,却并未服用,而是先给陆真服下,自己才将解药放入口中。
在烟雾的掩护下,一群身着黑衣、蒙着面的死士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武功诡异莫测,招式狠辣,每一击都直奔要害。沈嘉彦挥舞长枪,奋力抵挡,但死士越聚越多,众人渐渐陷入苦战。
陆真看着混乱的局势,突然想起密室中的真相卷轴。她贴近高湛耳边说道:“我去密室取卷轴,或许那是破解危局的关键!”高湛想要阻拦,却见她已如灵巧的燕子般,趁着烟雾的掩护,朝着密室的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