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饭,赖青衫便带着钟璃、贺兰墨、楼心月三女往柳师师家去。
宁烟已经睡下了,洛紫璎留在家里,洗碗收拾。
柳师师家门口,嵇氏、熊二的媳妇,正带着几个村妇,朝着柳师师家的茅屋丢着石头。
嘴里吐着污言秽语!
“臭不要脸的小贱人,平日里装什么贞洁烈女,暗地里却干出偷汉子的勾当,我呸!”
“乌蛮村女人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看到赖青衫现在赚了钱了,就巴巴地往上贴,恶不恶心?!!”
几人正在骂着,忽见赖青衫等人走了过来。
都讪讪地闭嘴了。
赖青衫没有搭理这些村妇,带人来到中间那间茅屋。
里面传来柳师师嘤嘤哭泣的声音,还有她婆婆打骂的声音。
赖青衫敲了敲门。
她婆婆停了一下,以为外面的村妇要闯进来,慌忙拿了一条长凳过来,把门先给抵住:“求求你们了,别扔石头了,哎哟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哇哇哇!”
“是我,开门。“
她婆婆一听是赖青衫,犹豫不决,外面都在传着赖青衫和柳师师的事,这个时候赖青衫过来做什么?
不见开门。
钟璃轻轻咳了咳,说道:“杨大娘,你们家官牛的毒没除干净,我过来看看。”
事关官牛。
柳师师她婆婆只好撤回了长凳,把门打开,看了外面几人,低着头,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坐在一边哭泣的柳师师,赶忙抹了眼泪,对着几人欠了欠身:“赖郎君,你来了。”
“杨大娘,我和柳娘子之间清清白白,你是她的婆婆,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赖青衫正色对柳师师婆婆说。
柳师师她婆婆赧然道:“赖屯长说的是,只是……人言可畏,刚才你也听到了,熊二媳妇她们嘴里不干不净的。”
“阿璃,你去看看官牛吧。”
“好。”
钟璃于是走向柳师师家的牛棚。
嵇氏几个村妇没有离开,依旧尖酸刻薄,站在远处谩骂。
这时,苟东锡、苟二皮带着熊二几个过来。
“哟,赖青衫,都说你踹寡妇门,呵呵,你都不知道避嫌的吗”
苟二皮冷笑地道:“看来外面传的事是真的呀?”
啪!
赖青衫抬手一个耳光招呼过去。
苟二皮勃然大怒:“去你娘的!”
贺兰墨看到苟二皮扑了上来,当即上前,利落一个过肩摔。
把苟二皮重重摔在地上。
熊二急忙过来搀扶,怒道:“你们怎么打人呢?”
“谁叫你们嘴里不干不净?”
“你敢做不敢让人说吗?”
“我做什么了?”赖青衫缓缓逼近。
别看熊二五大三粗的,但赖青衫现在财大气粗,身上散发出来的逼格,也不由让他后退了一步。
“你做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你给我说说?”
苟东锡看到一直后退的熊二,气势全无,随即站到前面,冷冷地道:“赖青衫,你真是吃不够呀,家里五个如花似玉的女劳役,不够你祸祸的,现在又踹寡妇门,我现在怀疑你私德有问题,怕是不好再担任屯长这个职位了。”
楼心月一听,也有一些着急。
显然,苟东锡想要借着柳师师的事,把赖青衫拉下马。
“别说赖郎君和柳娘子清清白白,就算他们之间有点什么,那又如何?男未婚,女未嫁,他们就算在一起,那又有什么问题?”
楼心月据理力争地道:“战乱过后,人口凋敝,朝廷正在鼓励生育,可没有说不让女人改嫁!”
这个时空的男女风气,虽然没有现代社会那么开放,但相较礼教之下的朝代,算是很开明的了。
男女之间也可以自由恋爱。
尤其现在朝廷正在休养生息,准备恢复人口,反而还会鼓励妇女再嫁。
“呵呵,没错,是没有不让女人改嫁。”苟东锡阴险地笑了笑,“当你知道柳氏还在孝期吗?”
楼心月心头咯噔一下,一时也愣住了。
她是懂法的。
虽然朝廷允许妇女改嫁,但如果之前的丈夫死了,妻子是要守孝的。
孝期过了才能改嫁。
否则,就以通奸论处。
虽说惩罚也没那么重,但赖青衫的屯长之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毕竟苟东锡这帮人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的,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赖青衫的风评也会受到影响。
“你胡说!”
柳师师忽然站了出来,她自己名节受损没有关系,可她不能连累赖青衫,梨花带雨地道:“你们胡说!我跟赖郎君是清白的!”
“呵呵,都有人看见了!”嵇氏急燎燎地过来,生怕柳师师自证洗脱罪名似的,“你敢说赖青衫没有抱你吗?你当时衣衫不整的,都有人看见了,你还狡辩?!!”
熊二媳妇叉腰大声嚷嚷起来:“做了龌龊的事,还不许人说吗?我们有人证的,可不是平白诬告你!”
“人证?有人看见?在哪儿呢?”赖青衫冷冷地盯着他们,“该不会是杨大腚吧?”
嵇氏一愣,下意识就把头扭头,不敢接触赖青衫的目光。
赖青衫心头了然,杨大腚果真就在苟家!
这次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第三屯那边也来了几个人,老苦头了解了情况之后,说道:“小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少血口喷人!”
“明明是他……”柳师师忽然壮起胆子,手指着苟东锡,“是他……是他当时要非礼我,还好赖郎君及时赶到!”
柳师师她婆婆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把柳师师的手抓了回来。
苟东锡眼神就像杀人似的,冷冷地道:“柳氏,我知道你想维护你的情郎,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
“你自己说说,你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苟东锡额头裹着一条破布,布上隐约可以看到渗透出来的血迹,这是当时被赖青衫拿牛棒骨打的。
他心里恨得不行,但又绝对不能承认此事。
好在只有赖青衫和柳师师知情。
而现在他们又被绑在了一起,苟东锡没有心理负担,冷笑道:“我这伤是摔倒的,有问题吗?”
“你撒谎!”柳师师泪眼婆娑,她真不明白这世道怎么可以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