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赖青衫把锄阿龙一伙儿送走。
随即来到屋后,那头病牛还在地上,赖青衫招呼几个第三屯的屯民过来,一起抬到溪边,先把牛洗刷干净。
“你们谁会宰牛?”赖青衫回头看着众人。
皮大胆抬了下手:“我来!”
“你干过屠宰?”
“没有。”
“那你来个屁!”刘伯一把将皮大胆推开,说道,“小赖,我以前在老家,跟人学过杀猪,要不让我试试?”
赖青衫点了点头。
屠宰也是一门手艺,不是光把刀子捅进去就行了。
但村里没有专门屠宰的刀,宁烟从屋里拿了菜刀、镰刀和柴刀出来,任由刘伯选择。
“璎璎!”
赖青衫怕她年纪太小,怕待会儿屠宰的血腥场面,会把她给吓坏了,说道:“你和心月先出去玩一会儿。”
“不,赖郎君,我不怕!”洛紫璎坚定地说。
刘伯回头笑了笑:“这丫头胆子倒是大。”
皮大胆拿了块磨刀石,先把宁烟拿来的刀磨锋利了,再交给刘伯。
虽是病牛,但却生了一张好牛皮,牛皮也是很宝贵的,所以刘伯下刀的时候需要掌握分寸,别把牛皮给刮坏了。
薄大虫、皮大胆几人,都过来帮忙,把牛皮先撕下来。
“刘伯,胆囊那儿小心一点,里面应该有牛黄。”钟璃小声提醒。
“牛黄?!”众人愣了一下,但好多人并不知道牛黄是什么。
不过刘伯记住钟璃的话,给牛开膛破肚的时候,显得小心翼翼,把胆囊先找出来。
拿刀轻轻拉开,发现里头真有一坨黄灿灿的东西。
钟璃惊喜地道:“没错,就是牛黄!”
随即,从腰间抽出了一条素白的手帕,将牛黄包在手帕里面。
刚刚取出的牛黄,还有一些湿润,钟璃必须找个地方先将它给阴干。
必须阴干,不能晒干。
……
这头牛由于胆囊结石,食欲不振,因此身上没多少肉。
骨架倒是不小,但也很硬。
薄大虫从家找了一把锯子过来,和皮大胆一起,来回拉锯,把骨头一根一根地锯了下来。
宁烟拿了箩筐过来,把砍下来的骨头和肉,一起装了起来。
围观的村民很多,甚至连隔壁村的村民都跑过来了,毕竟农村杀一头牛,那是很稀罕的事。
很多人不干活都跑过来看。
一共装了四只箩筐,家里没有箩筐了,剩下的一些骨头和内脏堆在草地上。
“刘伯,虫哥,大胆……来来来,大家都分一点。”
赖青衫拿着几根骨头,塞给刘伯,虽然是骨头,但上面还沾了不少肉渣。
而且骨头里面的骨髓,对于长年没有什么油水的农户来说,那也是好东西,可以熬一大锅骨头汤。
“大胆,这牛鞭给你,回去好好补补。”
刘伯打趣道:“他连媳妇都没有,给他作甚?不如自己留着泡酒吧。”
赖青衫笑了笑,又把一块牛肝给他递了过去:“给你一块牛肝,牛舌头也给你,好好处理处理,可都是好东西!”
也就是现在的香料太贵,否则这些内脏卤一卤,那也是香得要命。
第三屯的屯民,在现场的,赖青衫每家都给分了一点。
个个乐开了花。
没想到赖青衫真拿他们当自己人,心头都感动得不行了。
其他村民,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有些人都羡慕得流苦水了,别说牛肉了,他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猪肉。
“咱们屯还有谁家没分到?”赖青衫看了看众人。
“老苦头刚刚还在,想是田里有人叫他,他跑回去了吧?”薄大虫道。
另外一个屯民道:“寡妇师家也没人来。”
“行,大虫哥,你顺路把这一挂牛大肠给老苦头带去。”赖青衫指了指地上盘成一团,仍旧散发余温的大肠。
“得嘞!”薄大虫倒是不嫌脏,直接抱起了那一团大肠。
赖青衫又道:“晚上我把牛头骨熬了,大伙儿到家来吃饭。”
众人欢呼不已,兴高采烈地扛着赖青衫分给他们的东西回去。
这让其他村民就更加眼红了。
我尼玛,什么条件啊这是,还是农村的吗?
赖青衫让宁烟收拾一下其他的牛肉,捡起一根连筋带肉的牛棒骨,先给柳师师家送去。
……
在家编着鱼笼的柳师师,迎来了不速之客。
不是赖青衫,而是苟东锡。
好不容易想要趁着病牛之死,好好地让赖青衫出一次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赖青衫也确实赔了那么多钱。
血算是出了。
但他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赖青衫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六十两银子,这是什么实力?
而且在场村民可都看在眼里,对大伙儿的冲击都很大,越是如此,赖青衫的威望就会越高。
“师师,做什么呢?”
“村,村正?”看到苟东锡忽然进来,柳师师心中蓦然一慌。
苟东锡盯着柳师师手里正在编织的鱼笼,冷哼了一声:“你最近跟赖青衫走得挺近的呀?”
“没,没有,他现在是屯长……我是第三屯的屯民,我也得听他的。”
“哼,你听他的,就不听我的?”苟东锡眼神严厉了起来。
柳师师慌忙摇头:“不是的,村正,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敢……哪敢不听你的?”
“你果真听我的吗?”
苟东锡阴阴一笑,随手就把门给关了起来。
柳师师看出苟东锡的笑容不怀好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你跟着赖青衫打鱼,分了不少钱吧?”
“也……也没多少……”柳师师被靠近的苟东锡,逼到了角落,声音发抖地说,“村正,我们家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打点鱼可以贴补家用,否则家里都快没米了。幸亏赖郎君有打鱼的法子,可以带着我们……我们一起赚钱……”
“你感激赖青衫,就不感激我吗?不是我,你们家能租得到官牛吗?”
“我当然……也很感激村正。”
“既然感激,也是你该报答我的时候了。”苟东锡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柳师师姣好的身材上来回地游走。
“村正,不要……”柳师师嫁过人,知道苟东锡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已经躲无可躲,双臂紧紧地抱住掩藏不住的胸口,双目含泪地摇头。
“不要?”
苟东锡冷哼一声,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我现在火气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