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个人全当没听到小棠宝在喊什么,梁帝觉得难以启齿,索性直接掀开了下袍,“如你所见,朕那个……被打断后就这样了……”
“不、不应该啊!?”老院判直勾勾地盯着梁帝充血的龙根,语气都带着一丝惊恐。
他连忙为皇帝诊脉,施针,用药。
得出的结论就是,皇上极有可能服用了过量的壮阳药。
“朕没有!!!”
“……”作为男人,老院判看着皇帝的目光,不由多了抹同情。
皇上的身体日常不是由他来照料的,除了院使大人,没人看过皇帝的医案。
他只得委婉道:“若不是陛下自己误用了什么伤身子的药食,那便是他人所为。陛下身子亏空的厉害,也许就是被这药伤了底子。”
“陛下不妨仔细想想,今日,近来,亦或是很长一段时间里,陛下可觉得有什么反常的事?”
梁帝:“……”反常的事?
若说反常,他每次只有在萧贵妃这里才会格外尽兴,可每次翻到其他嫔妃的牌子,都会觉得力不从心……
难道是萧贵妃?
不不不,她平日里是娇横了些,但也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哪有胆子算计他?
不过话说回来,她今夜不管不顾地留他,确实有些反常……
宁错杀,不放过。
梁帝当即下令,连夜彻查启祥宫。
周遭瞬间喧闹起来,梁帝则因老院判替他施针排毒的缘故,昏睡了过去。
小棠宝在他榻前一坐就是两个时辰,无论姚嬷嬷怎么劝她,她也不肯躺在一旁跟着睡会儿。
没办法,这启祥宫的偏殿里只有这一张床,可她嫌弃梁帝……
再有就是,春苔姐姐嘱咐过她,除了爹爹,不许她跟别的男生一起睡觉觉。
春苔姐姐还说,棠宝马上就又长一岁了,是大姑娘辣,等这次回去,也不许她再和爹爹一起睡了,不过她可以宿在爹爹隔壁的房间。
期间申公公也偷偷进来过两次,见棠宝小小的一团坐在床边,困得直打瞌睡也不肯离开,就那么安静地守护着昏睡的皇帝,他心里又软又酸,心疼得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两滴。
小郡主怎么这么懂事呢!
怎么办,这孩子也太招人疼了!
“郡主?小郡主?”
“御膳房做了好吃的枣泥山药糕,蟹粉酥,还熬了冰糖燕窝羹,老奴伺候您稍微用一些?”
小棠宝蔫头耷拉脑地摇摇头,困得哈欠连天的,转头时眼里还泛着星星点点的泪花儿,“申公公,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申英:“…………”
榻上,梁帝睫毛忽地颤了颤,恰巧被小棠宝捕捉到了。
看出端倪的小棠宝,眉头倏地蹙了一下,她扬起小手,咬紧牙关,“啪”的一下拍在了他鼻子上。
“呃!”梁帝痛叫一声,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小家伙儿快速擦去眼角困出的泪花,回头冲门口大喊:“窝救醒皇帝了,你们快来看呀?!棠宝救驾有功,棠宝超腻害的,要重赏!!”
有那么一瞬,梁帝觉得这崽子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
申公公猛吞了几口口水,连忙叫来了老院判。
确定皇上已无大碍,看着他流血不止的鼻子,老院判心虚道:
“还别说,小郡主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反倒帮陛下将火都泄干净了……是好事。”
老院判在宫里行走四十几年了,从来没觉得这么刺激过……
呵,呵呵,他自己也好奇,他何时会丢了自己项上的这颗脑袋?
……
得知还没查出结果,梁帝决定亲自出去看看,可小棠宝却拽着他的衣袖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礼尚往来,窝之前看着你觉觉,现在换你看窝辣!”
天还没亮,外头那群丑鬼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梁帝看着棠宝就气不打一处来,偏生小家伙儿憔悴的神色、和眼底的乌青让他想无视都忽视不了。
余光瞥了眼门口的姚嬷嬷,他重重吐了口气,“睡睡睡睡睡!朕看着你睡觉!”
棠宝:“……”
“你要有耐心,棠宝刚才一直静悄悄的,棠宝困困都没有发脾气。”
“……”梁帝微微仰头,双拳因用力紧攥,指节处泛着瘆人的青白颜色。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有耐心有耐心,你你你、你快睡吧!”
小棠宝指着床榻上的被褥枕头,冲屋里宫女道:“界个换换!”
又冲申公公道:“棠宝肚肚饿,要次饭饭!”
宫人们没敢应声,齐齐看向梁帝。
梁帝:“……?”
换床褥是什么意思?嫌他脏吗?
他一手叉腰一手扶额,刚又气又恼地原地走了两三圈,肚子里就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按小郡主说的做,摆膳!”
“喏!”
云行序还是第一次单独跟个奶团子一起用膳,他这辈子没觉得吃饭得花那么长时间,也第一次知道一个小孩子竟然可以吃得那么多。
小崽子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吃那个,两个手不够用了,就用下巴指挥他要这要那。
看着她眼神纯稚清澈,扬扬下巴后,张嘴乖乖地冲他“啊——”梁帝有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只得抿着唇照做。
不过还别说,有这么一个饭搭子确实下饭,一向吃得很少的梁帝,竟破天荒地吃了五块儿糕点一碟肉。
要知道,那种甜腻的食物,他平时能就着茶水吃下半块儿就不错了。
他按小棠宝的吩咐垂头扒了个虾,一抬头,小崽子竟含着半根儿面条睡着了。
她半张脸贴在桌面上,双眸紧闭,小嘴巴微微张着,两只握着食物的小手分别搁在脑袋两侧,睡得很是香甜。
梁帝没忍住戳了戳她的脸,软是软,还是有点瘦,看来之前确实没少遭罪。
姚嬷嬷端了热水过来,她斜眸看了梁帝一眼便开始给小家伙儿擦手擦脸。
“皇上可还记得,您幼时淘气得很,老奴每日都得把像泥猴子一样的您抓回储秀宫,然后也是这般替您擦擦洗洗。”
“……”梁帝微微勾唇,是啊,爬树翻假山,时不时地躲起来和泥巴,那段日子确实美好惬意。
“可从什么时候起,您就不再贪玩了呢?”
姚嬷嬷霍地掀眸,锐利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向梁帝:
“是您从别人口中得知,您并非太后所出的时候吗?”
“老奴一直以来都很想知道,皇帝是从那时起就对大皇子动了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