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宁恪竟然不仅伤口没有愈合,甚至还感染发热了?这一切都完全颠覆了陆无利的认知。
文正清明明对她进行了改造,按理来说她的身体完全可以承受住一般意义上的重伤,甚至连普通人濒临死亡的状态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撑过去。
远处的激烈战况渐渐平息,但此刻的陆无利却无暇顾及其他,一旦他们被人发现,除了死亡他想不出另外的结局。
“这里我刚才明明看见有人的,怎么不见了。”
脚步声逐渐走近,陆无利揽着昏迷不醒的宁恪躲在岩石遮挡后,但他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应该就躲在这附近,没关系,等会他们自然会出来。”
两人的对话让陆无利心下一凉,因为下一次缩圈很快就要来了,而他们等的正是这个时机。
身后的绿雾逐渐逼近,陆无利只能用身体挡住宁恪,并将二人尽力贴在岩壁上,好在他运气不错,这次缩圈恰好抵在他的背上,没有再进一步。
陆无利咬牙尽量忽视被腐蚀的后背传来的灼烧剧痛,因为缩圈导致探查范围也进一步缩小,剩余的小组正在四处搜寻着幸存玩家的踪迹。
如果这样等下去,他们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呃——好热。”宁恪似梦非醒般发出的呢喃声瞬间引起了搜捕者的警觉。
“什么声音?”
陆无利暗道不好,但眼下的他别无选择,低头看向身前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宁恪,只要将她扔出去......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这边传出来的,虽然没听清具体内容,但我肯定绝对是人声!”
两人对视一眼,从左右两边同时向声音的来源处包围过去,不给对方任何逃跑的可能。
“各位,先冷静。”陆无利举着双手从岩石后走出,双眼噙着笑意。
顿时,两人一脸戒备地看向他,手里的武器也随之握紧,仿佛下一秒就能同时将他架起,捅个对穿。
“如果杀了我,你们还是不能决出胜负,终究只能活下来一个。”
陆无利眨了眨眼睛,语气颇为得意道:“不过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们都活下来。”
对面两人的敌意虽然没有减轻多少,但显然被陆无利的说辞勾起了兴致。
二人没有接话,陆无利依旧自顾自说着:“游戏的规则是要选出最后的赢家,那如果这场游戏没有赢家呢?”
一番话,说得对面两人云里雾里。
“什么意思,你直说就是了,什么叫没有赢家?”其中一个长发男率先开口。
陆无利放缓了语速:“就是说,我们可以一起死。”
“?!!”
二人瞪大了眼睛,仿佛陆无利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样。
天知道他们活到现在有多不容易,而面前这个男人竟然让他们一起死?简直可笑。
“他为了活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你不动手的话,我就先来了。”短发男像是看着天大的笑话一般,摩拳擦掌随时准备了结这个发疯的男人。
“杀了我之后呢?你们不还是要互相残杀?”
陆无利却没有任何恐惧,反而直接戳破他们二人之间最避而不谈的那个问题。
游戏的规则要求他们只能不停地淘汰其他玩家,直至获得最终的胜利通关,所以即使是杀了其他人,他们两个终究没有办法一起从这个游戏中出去。
顿时,四周沉寂一片,只能听见尘沙被风卷起猎猎作响的声音。
“所以你说的一起死对于现在的局面有什么意义?”
“一起死,并不意味着我们真的要死。”陆无利解释道。
“你们想,如果我们都死了,那这场游戏的赢家是谁?”
二人皱眉意识到什么。
“所以,你是想以此要挟游戏?”
陆无利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不是要挟,是谈判。”
话音刚落,他就先一步走进直到距离绿雾一厘米处停下。
“我们三个同时进去毒雾,毒气腐蚀发作有一段时间,足够游戏系统做出反应。”
“相信你们也知道,一旦传送回中心城,所有的损伤都可以恢复如初吧。”
二人面面相觑地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当然,为了保证我们三个没有人中途反悔,背叛其余的人……我提议,将我们三个绑在一起,怎么样?”
“这样无论是谁中途退缩,另外两个人都可以阻止他,最终实现我们全员通关。”
看着面前两人脸上浮现的些许动摇,陆无利再接再厉劝说道:“不然,你们就要赶紧决定牺牲谁,留下谁了。”
“因为如果我死了,你们两个根本无法牵制对方,而且少了一个‘第三人’,你们之间的信任也十分脆弱。”
陆无利的话十分中肯,也颇有可行性,只是……
顾虑还是存在,但眼下却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思考了。
“好,那你把我们绑在一起吧,无论如何,谁都不能当‘逃兵’!”
长发男气势恢宏地吼着,像是在给同伴鼓励,也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不一会,三人的手脚均被捆在了一起,再难挣脱。
“我数三个数,3,2……”
1还没喊出,陆无利就率先发力带着其余两个人一头扎进了浓雾中。
腐蚀性的绿雾争先恐后附着在裸露的皮肤上,极度灼烧的刺痛感让陆无利甚至忘记了叫喊,只能透过雾气隐约看见躲在岩石后宁恪掉落在地的左手。
不知道她醒来会怎么想,怪自己做事太冲动?还是兴高采烈为自己死了而鼓掌叫好。
不论是哪一种,此时此刻的陆无利竟然觉得都还不错。
因为都在证明……她还活着。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陆无利忍不住自嘲暗讽着。
也许等到下一次相见的时候,宁恪会冲上来直接给自己一拳也说不定。
毕竟,他太过于自作主张了。
身旁的两人因为忍受不了毒气侵蚀骨髓的痛苦而拼命挣扎着,但中间的男人力气却大得出奇,一味将他们带往更深处的绝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