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的死使郭光召,肖平,钟孝林感到危机四伏!
他们之间已产生了那种微不可辨的变化,彼此心照不宣,行动上亦小心起来。
雨总算停下来,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程,在泥泞的小路上比走官道不知道多费多少的气力,几匹马也经过连日的急赶失去早日的风采。
他们赶到一个荒村野店,估计前方附近再没驿站客栈,便住了下来。
可就在他们熟睡之时,‘千里神犬’王伦却来到这里,他领教过对手的厉害,但却一等要为“灵猫公子’报仇,并且要得到那笔巨额酬金。
前天,他忽然发现自己跟踪的人分成了两拨,这是他有点迷茫,便急急忙忙的飞鸽传书。
他在飞鸽传来的消息中得知,原来这八人之中还有个能暗中帮助自己的人,也就是说,这个人跟自己是一伙的。
他暗暗的思索;但愿这个人不是那晚自己刺杀的那个。信中还交代,要他跟踪西行绕路的人。于是他冒着蒙蒙细雨,借着茫茫夜色跟踪郭光召他们四人来到破庙之外。
那晚太恐怖,太阴森,太冷太冷。
他忽然感到失去伙伴的孤独与凄凉。
他不知道那个能暗中帮助自己的人在不在这四人之中,信上也没有交代那人的模样,只说明了联系方法。
他按图索骥,发出暗号。这种联系方法他从没听说过,这种信号也就只有被联系人能知道,被联系人的身上带有特殊气味的东西,能招引它的异性的嗅觉,当王伦放飞雄蝶之后,这只雄蝶便迅速的根据嗅觉飞到对方的身边。
果然,有个人很快走出来,黑夜之中,那人又带面罩,他看不清来者是谁,什么样子。
按照雇主之意,他商议着要对方配合自己行动,早日结束这场游戏。但却被对方当场回绝,看样子那人是个重江湖义气的人,对自己弟兄下手,他坚决反对,只想找时间把那封密信给销毁或者偷换掉。
当他们正争执时,段飞却走出来,无可奈何之下,那人只好先稳住段飞,待其近身,那人才使诈在段飞背后突然下手,段飞猝不及防,便被他们死死的按在泥水之中。
这也正合他王伦的心意,他们厉害,就一个个的消灭。这也使得那人完全陷入自己的计划之中。
蒙面人或许在他不择时间的约会而发怒,在段飞断气的瞬间,竟然飞起一脚,把他踹飞一丈多远。
他没有发怒,知道蒙面人需要发泄,也不敢发怒,自己远远不是蒙面人的对手。
那一脚太重,痛的他留下眼泪,刚要起身,就见蒙面人忽然扬手,他大吃一惊,随手也打出一枚早准备好的飞刀。
多年来的行刺生涯使他立刻反应出对方那个动作的意思,那人想杀自己,嫁祸与人。蒙面人只是轻描淡写一个动作,他的飞刀便无踪无影。
接着,蒙面人已闪电般掐住他的脖子:“有人跟踪你,不过他已中暗器,我没时间,交给你了,快!”
王伦这才回过神来,果然耳边响起轻微的脚步逃远之声。
他再次回头,那蒙面人已不见踪影。
踏着湿漉漉的草丛,他追出三里多路,终于追上了一个方脸老者,那老者被刺中右胸,伤势不轻,仍不肯就范。
若非他受伤,王伦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
几招过后,那方脸老者被他一刀劈中,当场毙命。
在那老者身上,他没有搜出任何能表明其身份的东西,只从他的包囊里搜出几瓶药和十几两碎银,几锭小钱。
王伦心中开始慌乱起来,他不知道什么人能跟踪自己。
为这封密信,雇主下大力,还请出‘黑狮道’道长吴新华。
这个吴新华自幼在常山学武练道,一身武学,自称可与张三丰相颉衡。在凤阳一带,不管是押镖的,还是撑山的,也不管是做生意的还是当差的提到黑狮道’无不俯首屈就,大有:黑白两道莫言狮,平日开口多称吴之势。
吴新华在王伦的带领下,亲自带领十六名弟子,连夜包围这家‘早息’客栈。
“放火!”他一声怪叫。
早有弟子备上火把,浇上桐油,一时之间,‘早息’客栈变成一片火海!
端的是大门派,出招便是大手笔,亦不怕官府追究。
王伦看的心惊胆战,他知道凭这把火还烧不死那几个人,吴新华也不过想逼那几个人,在混乱中击毙他们。但这样也不知冤死多少无辜。
这是个独院小店,连客房客厅厨房柴房也就上下十几间房子,大火一起,便立刻听到叫喊声,哭泣声,马嘶驴叫声,房屋曳曳声,大火呼呼声。
郭光召在梦中惊醒,睁开眼,但见火舌飞舞!自门口,窗口开始向屋里弥漫,一股股浓烟像是变形的野兽四处飞扑。
窗口,人影一闪,一个黑影就扒在窗沿之下,正向郭光召看来。
郭光召大喝一声:谁!说话间,他穿衣蹬上快靴,眼光却盯着那黑影。
“快走,他们只是为那封密而来,可能你们之中有奸细,不要恋战,包好密信——”
声音是个女的,郭光召觉得一丝怪怪声音,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那声音说完,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太像是教官梁红瑶的声音,但她已经——
他一边想着,一边迅速穿好衣装,看也不看,左手向斜背后一探,后墙之上离他尚有一米多远的御赐腰刀还有自己的随身宝剑行李便被他大力吸入掌中,这些动作也就在几句话之中做完。
来到窗口时,热浪滚滚,火舌,浓烟令他难以吐纳,他飞身下楼,火光之下,他看到几个黑影手持兵器狂叫着已经跟钟孝林,肖平接手。
想想刚才那女人的话,看来说的不错,只要自己没事,他们就没事!想到此,他飘身上房,在呼喊声中向远处飘去,一边飞奔,一边朝着肖平他们打个呼哨。
黑夜中,人影绰绰,他们走散了!
此时此刻,郭光召忽然改变思路,决定独自走上一程,奸细的阴影已经占据他整个大脑,他想绕道看看师傅杜宪,更准确点,想看看杜诗仙。
一旦有了想法,就会产生归心似箭的念头。
大道上,行人稀少!
杜家村,沉寂在如烟如雾的蒙蒙细雨之中!
郭光召有些激动,那颗心开始加速。
他忽然想起两句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但此刻自己却是另一番心情,说不出是喜是悲。
这儿毕竟是养育他十年的地方!这儿毕竟是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地方!还有杜诗仙杜姑娘,是自己青梅竹马的伙伴,也是自己的心上人!
越是离杜家村近,他的心情越急,同时对自己这一趟的任务越是焦虑不安。眼前这条大街,以及两边的草房陋舍,一切一切都那么熟悉,但又是那么陌生,仿若梦中一般。
很快,他来到一个漆红大门前,门口摆放着两个的石狮,石狮的嘴儿被红布包着。两边柱子上写着:结东西南北客,练春夏秋冬功。
下了马,他脸含笑意,先继个儿摸摸石狮,这才走近那大门,用手叩打门环。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熟悉的咳嗽声。
大门随着一声轻响闪开门缝,杜家老管家老杨探出头来,眯起双眼:“你是——”
六十多岁啦,眼花耳背,郭光召这么想着,将斗笠往后一推,笑道:“杨伯,我是小召。”
杨管家随即反应过来,皱巴巴的脸上推出笑容:“哦,原来是郭少侠,你可回来了,快,快进来。”他少两颗门牙,说话泄气,但郭光召听着格外的亲切,门随即被杨管家打开,又被他亲自拉过马匹。
进大院时,杨管家又道:“你这一别又是几年,老主人一家甚是牵挂,张口闭口就是你,尤其是老夫人,前几天……”
郭光召只顾四下张望,倒没听老头说些什么。
“喂,秋生!”杨管家冲远处喊:“快往里传,就说郭公子回来啦!”随着喊声,远处一个正挑着两个木桶的仆人,答应一声,看看郭光召,随即,放下木桶,向后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