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别的。
傅菁白说的轻描淡写,但江晏之多敏锐啊,对他又了解,一下就听出了点什么。
他眉头微蹙,提醒道:“你要真喜欢人家,就别犯浑。”
钱謦蕾和唐绾绾一样,才高中毕业,还没上大学呢,都是正正经经的姑娘,根本不是围在他们身边那些,一个电话就能叫来,怎么玩都奉陪的姑娘。
他……
傅菁白笑了下,摸出烟盒,叼了根烟点燃,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面容隐没在烟雾中,看不清神色。
一支烟过半,他道:“已经犯过浑了。”
江晏之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他自己满腹的心事都往下压了压,看向旁边人,“你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
傅菁白道:“我是男人,看上一个女人,还能做什么。”
不就是那点事。
江晏之端着酒杯的动作僵在半空,想到唐绾绾今天白天都还在记挂联系不上钱謦蕾,这会儿听见这个消息,真是心口一跳。
“钱謦蕾是自愿的?”他问。
自愿…
傅菁白又想笑,但他笑不出来,“算自愿吧。”
怎么不算自愿呢。
他可是给了她选择了,他们还签协议了呢。
江晏之了解他,再听他这语气,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左右不过是威逼利诱的手段。
对付一个才出象牙塔的姑娘,都不需要使太大力,三言两语就能吓的她慌了手脚,认命听话。
江晏之第一反应是怕唐绾绾要是知道这事儿,跑来迁怒他。
那姑娘冲他发脾气,他是真的拿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光想想都面色难看起来。
“你既然喜欢,就不能耐着性子好好来,非要…”
“我耐着性子了,”
傅菁白坐直身体,语气认真:“我他妈能给的耐心都给了她,是人家看不上我,让她当女朋友她不当,她要是当我女朋友,我不会这么对她。”
做女朋友不做,那……
江晏之眉心突突直跳,“你们现在什么关系?”
傅菁白看了他一眼,将这几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连带着那张协议,都说了。
“我对她多耐心啊,足足给了她三天时间考虑,第二天还反思了自己,觉得不该用这种手段去逼一个小姑娘,”
“昨晚从医院离开,我去找她,想着只要她跟徐洋分手,我可以慢慢来,不做我女朋友也行,不跟我上床也行,我耐着性子去追她,”
“结果我在这边反思自己,她转头跟徐洋约会去了,”
想到昨天晚上,少年少女在月色下的拥吻,胸腔那股莫名的烦躁愈盛,绞得傅菁白头疼。
又是一杯酒下肚,勉强压了压那股子怒意,他咬着牙冷笑:“也就三天时间,她都要迫不及待跑去跟徐洋约会,我他妈看着他们接吻,还能剩什么耐心。”
再耐心下去,今天跟她上床的,该换成徐洋了。
不。
徐洋之前就已经上过了。
他们同床共枕过,接吻,拥抱都有,只是没有进行最后一步。
傅菁白仰着头轻轻喘气,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疯起的燥意让他抬手烟头摁灭,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依旧压不住那股烦躁。
他嗤笑了声,“上她也没多爽。”
跟条死鱼似的。
哭都哭的悄无声息。
死倔死倔的。
他已经竭力让自己表现的无所谓,似乎没有将这个事放在心上,但眉宇间明显的烦闷,根本不像毫不在意的样子。
对于感情的事,江晏之自己只是个任由女朋友摆布的半桶水,但他深受为情所困的苦,眼下见兄弟这番模样,真是满心复杂,久久没有说话。
傅菁白蹙眉,“你这什么眼神。”
好像多同情他一样。
“……”
江晏之沉默了瞬,问他:“后悔吗?”
“有什么后悔的,”
傅菁白扯了扯唇角,“她人已经是我的了,未来两年也都是我的,不这么做,她能乖乖在我怀里躺着?”
不这么做,她今晚只怕还在跟徐洋接吻。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
傅菁白道:“这会儿我是挺喜欢她,但两年时间够长的了,我就不信我能不变心。”
他语气这样笃定,江晏之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你什么时候三心二意过?”
他什么时候对哪个女生付过真心?
不都是银货两讫,用钱享受服务。
当然,也遇到过清高的,但对方不肯他也就算了。
是欲擒故纵也好,还是真正的富贵不淫也罢,连一探究竟的好奇心都没有。
别说真心,就是耐心都很少有。
他多难得真把一个姑娘看进眼里,为什么就能这么笃定自己会变心。
傅菁白答不上来。
隐秘的心思被江晏之点破。
那股努力忽视的忐忑感,此刻在心底疯狂叫嚣。
这些天,这种不安如影随形,几乎时时刻刻在提醒他,别这么做。
那天晚上,从奶茶店出来,送她回家,她在他车里哭时,他就很不好受。
第二天,联系不上她,他忐忑了一整天。
直到他把人带到床上,他都还在不安,最后一刻都在问她,要不要做女朋友。
他能停下来的。
他没说谎,下午他真没觉得多爽。
她哭的他也不好受。
……后悔吗?
事是他办的,人也已经睡了。
便宜他占尽了,还有什么脸面提后悔。
傅菁白仰着头,半靠在沙发上,许久没有说话。
江晏之轻轻叹气:“去跟人诚心道个歉,你这事办的太混账,没有哪个正经姑娘能受得了。”
“没用,”傅菁白道:“她倔的要命。”
下午,他就想道歉了。
他试着弯腰了的,只是她不接招。
丝毫不肯缓和。
江晏之也觉得头疼。
他不敢想,要是唐绾绾知道这事,会不会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古镇那晚,他没让她去阻止傅菁白去找钱謦蕾说话时,她那个眼神,就让他心惊肉跳。
现在,钱謦蕾出了这样的事。
她会不会直接算他头上。
光想想,江晏之都头大。
他蹙着眉,问:“那个情人条约,你还打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