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川被打蒙,他抬眼看着面前的夏简兮,满脸的不可置信。
夏简兮也愣在了原地,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微微的灼热感在不断地告诉她,她刚才真的动了手。
回过神来的夏简兮立刻挣扎开易子川的手,她本能的想要逃跑,却被易子川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夏简兮!”
夏简兮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脸色有些难看,她咬着牙努力的挣扎:“你放开!”
“夏简兮,打完人就跑,你这是哪来的规矩!”易子川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夏简兮眼见自己根本挣脱不了易子川的手,便干脆放弃,她抬起头来,她抿着唇看着面前的易子川,胸膛剧烈的起伏,显然还在盛怒之中:“男女授受不亲,王爷请放手!”
易子川看着憋得一张小脸通红的夏简兮,唇角忍不住上扬:“拉个小手就男女授受不亲了,也不知道是谁,高烧不退非要抱着本王睡,那会儿,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易子川!”夏简兮的脸顿时涨的更红了,这一下,更是连耳朵,都红的几乎滴血,“你,你不要脸!”
“本王怎么就不要脸了!”易子川抬眼看向面前的夏简兮,“也不知道是谁,直接闯进本王的院子,也不听本王的解释,上来就是一巴掌!杀人犯还有喊冤的机会呢,本王堂堂摄政王,如今竟然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就被人定了罪!”
夏简兮看着面前的易子川,她那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方才还看不出来,如今,随着时间的过去,易子川的脸颊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越来越明显的巴掌印。
夏简兮到底还是有些心虚,毕竟,眼前的这位,可是当今的摄政王,说一不二,杀人如麻,方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打了就打了,如今瞧着,就莫名的有些后悔。
“怎么?”易子川见夏简兮一直盯着自己被打的脸,微微侧身躲开一些,“难不成你还想再打本王一巴掌?”
夏简兮真是疯了才会再动手,她微微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方才说我没有听你解释,那你倒是解释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诓骗我!”
易子川看了一眼夏简兮的手,他微微用了些力,他的手腕便泛了红,瞧着,甚至马上就会泛起青黑的模样,见此,他心中不由嘟囔,女儿家的皮肉还真的是嫩,随便一捏,就黑了。
“本王做什么要诓骗你?”易子川收回目光,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椅子,“坐下,这样看你,脖子酸!”
夏简兮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走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夏小姐的脾气还真是急,只怕前脚刚看见江大人,后脚便来王府找本王算账了吧!”易子川到了一杯茶水,推到夏简兮的面前,“今年的新茶,尝一尝?”
夏简兮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易子川。
易子川见夏简兮这幅模样,顿了顿,随后低声说道:“本王的确早就知道,贺兰辞勾结夏氏族亲,想要你的性命,江大人也的确说过,以你为诱饵,引出贺兰辞背后的毒蛇!”
夏简兮紧紧的抿着唇。
“但是我没有答应!”易子川抬眼看向面前的易子川,“区区一个贺兰辞,还犯不着让本王如此机关算尽,更何况,若是本王真的拿你当那诱饵,大可以将你送到他面前去,又怎么可能会跟你一起坠崖,夏简兮,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夏简兮心里“咯噔”一声:“那,那你为何不将他们勾结一事告诉我?”
“不告诉,你就猜不到了?”易子川轻笑,“更何况,就算告诉你,你又能如何,你是要告诉你父亲,加强防备,还是说,你就不会参加永昌侯老夫人的葬礼?”
夏简兮抿唇:“易子川,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你凭什么认为,我在知道他们会暗算我以后,我还去参加永昌侯老夫人的葬礼,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你当然会去参加,毕竟,你笃定了桃花娘子被他关在永昌侯府!”易子川看着夏简兮,淡淡的说道。
夏简兮语塞。
其实易子川说的不错,就算,她真的知道,贺兰辞会在出殡的路上派人刺杀她,她那一个还是会去,毕竟,那个时候的桃花娘子已经命悬一线,拖一刻,都是多一分危险。
易子川见夏简兮不说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端到嘴边轻轻的吹散水面的茶叶:“其实说回来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断定桃花娘子一定会在永昌侯府,你又是怎么知道永昌侯府会有一个地窖?”
关于这个事情的借口,夏简兮早有准备:“我与贺兰辞从小就相识,小时候也曾不止一次来永昌侯府游玩,也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那个地窖,只不过那个时候,那个地窖是作废的。”
这样的解释对易子川来说一点都不奇怪,在问他这个问题之前,他已经明里暗里调查过很多次,夏简兮也的确在小时候去过很多次的永昌侯府,知道会有这个地方,倒也并不稀奇。
易子川抬了抬眉,对这件事情倒也不想深究,他只是看着面前的夏简兮:“至于这一次的刺杀,我的确并不知情,不虽然我才知道他们两家勾结以后,便派了人盯着,但是贺兰辞非常的谨慎,没有让我找到任何他们之间勾结谋划的证据。”
夏简兮抬眼看向易子川:“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的那样,那一日你又为什么会去永昌侯府,你可别说,你真的是满腔悲怆,去送那老夫人最后一程的!”
易子川有一瞬间的心虚。
其实,他刚才真的是打算这么解释的。
只不过,如今已经被夏简兮戳破,再这么说,那就不大合适了。
“本王自然也是去找桃花娘子的。”易子川看向夏简兮,“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尤其他还在汴京城内,你能够猜到她会被困在永昌侯府,本王难道就猜不到吗?”
夏简兮微微蹙眉,俨然还是有些不信。
“我们的确知道他们两家有勾结,也怀疑过他们会在这一天动手,所以在前一天我便有提醒过瑶姿,让她在那一日一定要对你寸步不离。”易子川淡淡的开口。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告诉我?”夏简兮依旧还是有些不信。
“不确定的事情告诉你又能如何呢?”易子川似笑非笑的抬眼看向面前的夏简兮,“夏小姐说,我没有将事情告诉你,那夏小姐你呢,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吗?”
夏简兮又一次沉默。
她当然不会将她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面前的这个人,且不说他重生的事情匪夷所思,就算易子川愿意相信,可对夏简兮而言,他也并不是一个可以全然信任的人。
易子川看懂了夏简兮的沉默,虽然有一点点的失望,但他也只是一笑了之:“其实本王也没有想到,贺兰辞竟然可以为了杀你,将刺杀安排在他祖母的丧事上,要知道在这件事情之前,本王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尚且还算孝顺的孙子!”
“他或许的确是一个孝顺的孙子,但他同时也是一个绝对自私的人。”夏简兮嗤笑,“在这个世界上,对于贺兰辞而言,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他自己更加重要!”
易子川挑眉:“所以夏小姐,你还是觉得本王暗算了你吗?”
“若是你坦诚布公的将所有事情告诉我,说不定我就会有防备,那,那一日说不准我就不会坠崖……”夏简兮梗着脖子,耳朵却不着痕迹的泛了红。
易子川看了一眼夏简兮,随后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自己被绑起来的两条腿:“姜大夫说,我的右腿断的很严重,虽然现在接好了,日后也不会影响走路,但是往后但凡遇到雨季和大雪,骨头总是要刺痛一些的。”
夏简兮默默的低下了头。
“还有我这条左腿,原本只是简单的骨裂,却因为受到了几次撞击,受到了二次伤害,虽然没有彻底的骨折,但是裂缝变得更大了一些,所以恢复的时间也就更久!”易子川自顾自的说着。
夏简兮的头也更低了些。
“至于我的手,还有我的锁骨,日后但凡遇上阴雨连绵的天气,是怕都会有些胀痛。”易子川频频叹息,“想我摄政王,昔日也是……”
“好了!”夏简兮打断易子川,她抬头来,一张脸涨的更加的红了,眼看着都快冒烟了,“是我太冲动,没有听你解释,我刚才那一巴掌,你若是不甘心,打回来就是!”
易子川的唇角忍不住的上扬,但是避免小姑娘难为情,强行憋了回去:“咳,本王倒是也没有打女人爱好!”
夏简兮刚刚松了一口气,便见到他拿起那块玉佩,然后满脸无奈的开口:“本王这玉佩呀,向来是不送人的,便是母妃那里都是没有的……”
夏简兮的脸色一变,赶紧上前将那块玉佩夺了回来。
易子川眼看着夏简兮将玉佩往怀里放,便微微挑眉:“你不是不要了吗?”
夏简兮微微一顿,随后说道:“送了人的东西,哪里能随随便便的就拿回去了,王爷虽然送给我了,那便是我的,刚才不过就是脱了手,掉了下去!”
“那往后你可得拿好了,要是再掉下去,可就不归你了。”易子川看着夏简兮,微微笑着说道。
“自然会好好拿着,王爷好好休息,臣女就不打扰了。”夏简兮头也没回一下,胡乱的行了个礼,最后落荒而逃。
书房的门被打开的那个瞬间,噼里啪啦的摔进来好几个人。
大概是夏简兮跑的太快,躲在外面偷听这个家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直接摔了进来。
夏简兮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张脸顿时涨得更红了:“你们好没规矩,哪有偷听主人家讲话的?”
“小姐恕罪!”听晚赶忙说道,“我们刚才听见里头有响声,便有些担心,这才……”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还能打起来不成?”夏简兮没好气的说道。
一旁的秦苍偷偷的看了一眼书房里:“那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我家王爷不打女人,但是保不齐……”
夏简兮立刻想起了自己打过去的那一巴掌,顿时心虚的厉害,便赶紧往外走,顺便看了一眼听晚和瑶姿:“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跟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