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指尖的灵能顺着星图纹路游走，忽然在“混沌之眼”标记处顿住——那片被暗物质包裹的星域里，正传来熟悉的蚀灵波动。
“他们在动星核。”苏瑶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全息屏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炸开，无数赤红光点如蝗虫过境，“暗鸦军团把星核熔炉搬进了陨石带，再不动手，银河系左翼的灵能场就要崩了。”
林烨摘下护目镜，眼底浮现出淡金色纹路。这是三个月来第七次在陨石带遭遇暗鸦的伏击，对方似乎总能精准预判他们的航线，就像背后长着窥探人心的眼睛。
“把‘破妄镜’调出来。”他按下控制台侧面的暗格，一块布满裂纹的青铜镜缓缓升起，镜面流转着上古符文，“上次从暗鸦残骸里拆解的能量残留，该派上用场了。”
苏瑶迅速接入能量接口，镜面上的裂纹突然渗出幽蓝火焰：“检测到时空涟漪，坐标……是三个月前被摧毁的观测站！”
镜面骤然亮起，浮现出令人齿冷的画面——观测站坍塌的瞬间，一道银灰色身影从废墟里跃出，后腰的徽章在爆炸火光中闪了闪，赫然是联盟特有的星隼标记。
“是内鬼。”林烨的指节捏得发白，镜中画面突然切换，暗鸦首领正在给那道银灰色身影授衔，对方摘下头盔的刹那，林烨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陈默，那个在新兵训练营里总爱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的少年，上次任务中“牺牲”在暗物质风暴里的通讯兵。
“他的灵能频率被篡改过。”苏瑶调出陈默的入伍档案，能量曲线在三个月前突然出现断层，“有人用‘蚀骨符’改写了他的记忆，这是暗鸦的禁术。”
破妄镜突然剧烈震颤，镜面浮现出暗鸦军团的进攻路线图，最核心的星核熔炉坐标正在闪烁。林烨抓起悬浮在侧的离子刃，刃身嗡鸣着展开三道锋刃：“通知舰队绕后，我去会会这位‘老朋友’。”
陨石带的碎石雨里，陈默正调试着熔炉的能量阀，脖颈处的蚀骨符泛起诡异的红光。当林烨的离子刃抵在他咽喉时，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暴戾取代：“叛徒……都该死！”
“看看这个。”林烨将破妄镜的投影打在他面前，观测站爆炸的画面循环播放，陈默的动作突然僵住，蚀骨符的红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我……我没有……”他抱着头蹲在地上，零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暗鸦首领的狞笑、被篡改的指令、爆炸前最后一刻发出的求救信号……
熔炉的警报突然尖锐响起，暗鸦主力舰队正从跃迁通道涌出。林烨拽起陈默的衣领，将一枚传送符拍在他掌心：“带着坐标回舰队，这里交给我。”
离子刃与暗鸦战舰的能量护盾碰撞出璀璨光雨时，林烨忽然想起新兵营的那天，陈默举着通讯器问他：“队长，背叛联盟的人，会下地狱吗？”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说：“地狱太挤，不如让他们看看，亲手毁掉的世界有多珍贵。”
破妄镜在能量冲击中寸寸碎裂，却在最后一刻将星核熔炉的弱点投射到联盟舰队的战术屏上。林烨看着陈默的传送符在远处炸开白光，忽然笑了——原来破妄镜真正照出的，从来不是敌人的阴谋，而是藏在阴影里的，未曾熄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