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的指尖还残留着灵能灼烧的刺痛，他望着舷窗外炸开的星尘，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地球的夏夜，爷爷用蒲扇给他讲过的故事——说宇宙是张巨大的网，每颗星星都是网眼上的明珠，而他们这些穿梭星际的人，不过是在网间游走的蜘蛛，一边织网一边补漏。
“舰长，左翼推进器的灵能导管又堵了。”机械师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扳手哐当落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再修不好，我们可能要困在这片陨石带。”
林烨转身时，金属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的作战服上还沾着早上抢修时蹭到的油污，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露出锁骨处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在天狼星战役中，被暗物质弹擦过留下的。
“让开。”他只说两个字，弯腰捡起扳手时，腰间的能量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值像条毒蛇，正一点点吞噬着绿色的安全区。
“又是暗能量侵蚀？”副舰长握紧了手里的净化符，那是临行前陈老塞给他的，用朱砂混着星尘画的，据说能驱邪。
林烨没答话，手指在推进器的接口处快速游走。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天修引擎时留下的金属碎屑，可当指尖触到发烫的导管时，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导管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那是他亲手刻下的防御阵，此刻正像条挣扎的蛇，纹路时明时暗。
“嗡——”导管突然爆出一团白光，林烨被震得后退半步，后背撞到控制台，发出沉闷的响声。作战服的肘部瞬间被灼出个黑洞，露出底下结痂的伤口。
“舰长！”
“别过来。”他抬手阻止想冲上来的士兵，目光落在导管中央那颗暗淡的晶石上。那是从火星遗迹里挖出来的，据说能吸收暗能量，可现在，晶石表面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
林烨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锦袋。那是苏瑶给他的，里面装着晒干的桂花，说是家乡的味道。他把锦袋打开，小心地将桂花倒在手心，然后对着导管吹了口气。
金黄色的花瓣遇到高温，竟没有立刻焦掉，反而化作点点金光，顺着导管的纹路游走。原本暗淡的防御阵突然亮了起来，像条被唤醒的金龙，发出震耳的龙吟。
“这、这是……”机械师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净化符都掉在了地上。
“我爷爷说，桂花能安神。”林烨的声音很轻，指尖的金光还在跳动，“他还说，不管多厉害的邪祟，都怕家乡的味道。”
导管的嗡鸣渐渐平息，能量仪上的红色数值开始回落。林烨直起身时，才发现手心被烫出了好几个燎泡，可他像没察觉似的，把剩下的桂花小心翼翼地收进锦袋。
“修好啦？”苏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点俏皮的笑意，“我就说你带的桂花有用吧。”
林烨靠在冰冷的控制台上，望着舷窗外飘过的星尘，忽然觉得爷爷说得对。这宇宙的确是张网，而他们这些人，织的不仅是网，更是思念。就像这桂花，明明来自地球，却能在几万光年外的陨石带里，开出金色的花。
“准备启航。”他对着通讯器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下一站，回家。”
机械师捡起地上的净化符，发现符纸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是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