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木兰压根没打算放过她们母女俩。
手上的藤条一鞭一鞭往下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打我们娘俩的时候可曾手下留情过,我宋木兰向来有仇当场报。”
“你个疯女人,我是你婆母,啊……等我那两个儿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让你们三房……啊……嘶……疼死我了。”
老张氏那双三角眼干瞪着宋木兰,心里却因害怕她的藤条往桌底下躲。
“宋氏,给我滚开,那是你婆母,你小姑子,这个家还是我做主,当我死了是吗?”
宋木兰转身看过去,只见一个粗布衣衫老头双眼瞪得滚圆,满脸横肉,神情凶狠,身后还跟了几个男丁。
她从原主的记忆搜索出来,这老头是老孙家的土皇帝,孙德,宋木兰所谓的公公。
“阿娘,你怎么样?阿奶跟小姑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下手这么重。”
从人群中跑出来一个五官长相硬朗的男子,许是常年干农活晒得皮肤十分黝黑,身上的粗布衣衫有几个位置连补丁都补救不了。
这是原主的大儿子,孙大壮,确实人如其名,露出的臂膀能明显看到肌肉线条,却也是全家干苦力活最多的人。
耕田,耙耨,修理沟渠,维护堤坝等等这些繁重费力的活全让他一个人干。
可他今年也不过十二岁,却要跟大人一样,干最多最费力的活,每天却只能喝一碗稀菜粥。
“阿娘,你流了好多血。”
突然窜出一个六岁的孩童,身型瘦削,脸上没有半点肉,看出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导致的。
宋木兰脑海中的记忆不断涌现,这是原主的小儿子孙小六。
孙小六脸上全是担忧,随后拔腿往外面跑去。
宋木兰怔了怔,她额头上的伤很严重吗?所以这是把孩子给吓跑了?
孙凤娇见大家回来了,赶紧从桌底下钻出来。
“呜呜呜,爹,大哥,二哥,看看这个贱蹄子把我和阿娘给打成什么样了?我的脸要是花了,相公不要我了怎么办?必须好好管教她。”
孙凤娇虽一直躲在桌底下,但也没能侥幸躲掉宋木兰的藤条,左脸被她抽了一鞭,刺疼还出血了。
孙来金,孙来水见宝贝疙瘩妹妹被欺负成这样,气得抡起手上的锄头和斧头朝着宋木兰走去。
“三房的,凤娇是是我们老孙家的金枝玉叶,平时我们都舍不得骂一句,现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敢伤她。”
不替妹妹出这口气,他们枉为哥哥。
孙大壮连忙将宋木兰护在身后,说道:“大伯,二伯,阿娘这么做肯定不是无理取闹,想来是阿奶跟小姑先动的手。”
孙来金嗤笑,“就算是小妹先动的手又怎样,挨打就得受着,宋氏嫁过来老孙家,就是老孙家的人,小妹动手也是为了教她要乖巧听话,这条贱命又死不了。”
孙大壮紧抿着唇,攥紧的拳头青筋凸起,“我阿娘好歹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却这么轻贱她,阿爷,你当真就不管我们三房的死活了?”
孙老头抽了一口旱烟,不以为意地看了她们母子俩一眼,“大壮,老孙家的家训,不听话就要挨打,这是你娘该受的,你给我让开。”
“我不让,这是我阿娘,阿爹不在了,我要保护阿娘。”
“呵,大壮,你确定你一个人干的过大伯和二伯?”
孙来水不屑的眼神看着他们,手上的斧头渐渐逼近。
“不要,大伯二伯,你们不要伤害阿娘,我求求你们了。”
孙冬菊挡在宋木兰跟前“扑通”一声朝他们跪下,磕头求饶。
宋木兰此刻是动容的,即便知道她其实跟几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可就是很感动,眼眶一下子红了。
也许原主本身是一个很爱孩子的母亲,亲情纽带的力量就是这么强大。
抬头看着其他人的反应,大房的人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笑话,二房的人站得远远的,生怕殃及到他们。
公公,婆母,小姑,大哥,二哥,眼里尽是愤怒,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呵,她宋木兰从来不是软柿子,不管在现代,还是在这个朝代。
“大壮,照顾好妹妹,阿娘自会教训这些天高地厚的家伙。”
说完,宋木兰走上前,凌厉的眼神对视孙来金和孙来水。
“哈哈,就凭你,也想动我们,怕是脑子撞坏了。”
孙老金根本就没把宋木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放在眼里。
然而,下一秒,两兄弟脸上的笑容不再。
宋木兰右脚回旋踢给了孙来金一个肚朝天,左脚上踢给孙来水一个下巴脱臼。
两人被撂倒之际,手上的锄头和斧头被猝不及防拿走。
宋木兰手上的藤条狠狠朝着两人甩过去,一鞭比一鞭重,一鞭比一鞭疼。
“嘶……,你个狗娘养的。”
“哎哟……”
两兄弟躺在地上左右翻滚躲着宋木兰的藤条,想要起来,却被宋木兰甩下来的斧头和锄头吓得不敢动。
就差一点,锄头离他的下半身很近很近,孙来金吓得一下子尿湿了裤子。
孙来水的斧头已经靠近他的脖颈,不敢想象断喉有多可怕,下巴脱臼的他流着眼泪求救孙老头,“额……爹……”
“宋氏,你赶紧给我住手。”
孙老头显然没想到宋木兰会这么凶狠,转身就去拿门口的镰刀。
“阿娘,我把里正爷爷和大夫叫来了。”
孙小六大步朝着屋里走,额头冒出些许薄汗,大口喘着气。
宋木兰看着他身后疾步赶来的里正孙淮山和拿着药箱的郎中孙开济,了然。
原来这孩子给她找人去了。
孙淮山看着屋内一片狼藉的模样皱成川字眉,“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家闹出的动静,这是拆家不成?”
见里正来了,老张氏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爬到他跟前,哭着喊道,“诶哟,天杀的,里正可是要给我们老孙家做主,宋氏这贱蹄子殴打婆母不说,还动手毁小姑子的脸,动手打夫兄,这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