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他可是不会赶!
王瑞丰站在车行的门口,手中攥着马车的缰绳,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
马倒是温顺,站在一旁不会乱动。
“王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车行的伙计见王瑞丰不动,便考口问到。
王瑞丰嘴角抽搐,这还用问?
明显就是不会啊!
“我不会赶马车.....”他声音及小。
听到这话的伙计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一个书生又怎么会御马?
小伙计拍了拍脑门。
“都怪我疏忽了,该给您找个车把式送您回去的!”
王瑞丰这个现代人,别说骑马了,就连马都不多见。
买马车时只顾着高兴了,竟将这一点忘了个干净。
“阿福!阿福!”
“快来,帮王公子将这马车赶回家中去!”
小伙计向车行内喊道。
不多时一个身穿短打的少年跑了过来,看年纪和王瑞丰差不多大,腰间系着蓝布带。
“这马可真好看啊,公子要去哪?”
王瑞丰将地址说出,阿福点了点头。
接过王瑞丰手中的缰绳,轻巧的跃上车辕。
摸了摸马的鬓毛,嘴中发出响声。
这马竟顺从的迈开了步子。
王瑞丰坐在马车内,情绪复杂。
“公子,坐稳喽!”阿福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向前走去。
现在马车是有了,可还差一个车夫!
府城路远,光是在这路上就要三四天。
若是雇人,自然是不划算。
还是去买个下人合算!
正在王瑞丰思量间,马车已停在家门前。
王管家听到这动静,立马将头探出。
看到王瑞丰从马车上下来,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少爷,这马买的不错!”王管家迎了出来。
围着马车打转。
阿福利落的将马栓在王家门前的树上。
“王公子,这马给您安置好了,您喂上些草料就成!”
阿福说完,拱手向王瑞丰告辞。
王瑞丰也连忙拱手道谢。
今日若不是他,自己可没办法将这马车弄回来!
王瑞丰站在门前,看着阿福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马车。
“少爷,这马得有专人照料才行”
“您看着蹄铁,再过上几个月就得换了!”
王管家蹲下身检查马蹄,老练的将马蹄抬起,一个一个观察的仔细。
如今买了马车,自己身上的银子,也用的差不多了。
恐怕日后买草料的前都要精打细算,就更别说要雇马夫了!
雇人哪有买个下人划算!
“王管家,咱们家是不是也该添置几个下人了?”王瑞丰开口。
王管家闻言,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
缓缓站起身,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少爷的意思是买个人回来?”
“正是!”
王家虽说落寞,可现在这家中下人确实有些少了。
洒扫的婆子和护院都没有。
只有个管家和厨娘。
“少爷,现在这市面上的奴仆少说也得十五两银子一个人”
“若是懂些马匹的,恐怕还要加钱!”
王管家这话,倒是让王瑞丰心头一紧。
“买!不过就是几个下人,咱们家还是买的起的!”
王陈氏不知何时站到了王瑞丰的身后。
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
递到王瑞丰手中。
这银票可是张家来退婚时赔偿的!
足足一千两,她可是一份都没动!
之前没跟王瑞丰说,是怕他又不务正业,将这银子挥霍了去。
“这...这是.........”
王瑞丰展开银票,上面赫然写着“五十两“的字样。
他的手微微发抖,这笔钱足够买三四个下人了。
“张家来退婚时赔的,一直没告诉你,就怕你又拿去跟那些狐朋狗友吃酒听曲”
“如今你既然要上进,这钱正好派上用场!”
王陈氏板着脸,说道。
王瑞丰耳根发热。
原主确实有过一段荒唐岁月,难怪母亲不信任他。
“这钱我会用在正途!”
“明日我就去人市看看!”
他郑重地将银票折好收进袖中。
王陈氏点点头,又叮嘱道“记得挑个懂马匹的!”
次日一早,王瑞丰换上一身体面的靛蓝长袍,带着王管家就往人市走去。
小虎原本还想跟着一起,却被王陈氏拦下。
那种地方小孩可不该去!
人市在城外的空地。
还未走进,王瑞丰就听到嘈杂的喊叫声。
“壮年男仆,仅需十六两!会赶车!还能砍价护院!”
“这位公子,来看看,咱们这从南边来的小丫头,手脚麻利,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卖十二两!”
“公子,来看看,我这三个丫鬟只要二十五两!”
“公子想要买个什么?您尽管说,我这啥都有......”
王瑞丰脚步不自觉的放慢。
这个场景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大。
一个现代人,怎么也想象不到。
空地上立着几根木桩子,男女老少全部如牲口一般,被拴在上面。
脖子上还挂着写了价格的木牌。
卖家正掰开一个少年的嘴给买家看牙口,那少年眼神空洞,似乎是习惯了这般。
王瑞丰低头,不愿再看。
他现在却十分庆幸,自己没沦落成奴籍。
若是将他放在这些奴仆当中,恐怕他早就寻死了去。
“少爷,要不老奴来挑?”王管家似乎是看出了王瑞丰的,急忙开口说道。
王瑞丰深吸一口气,将头慢慢的抬起。
“不用,我来!”
他这是要让自己适应这环境。
王瑞丰左看右看,往里走时,几个牙婆就为了上来。
“公子可有满意的?我这有个南边来的丫头,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那可是大户人家培养出的瘦马!”
“堪堪我家这壮实的小伙子,看家护院可是一把好手!”
“公子,我这有好货,可都是犯官家出来的下人,那可是最懂规矩的,不如跟我去看看?”
“......”
王瑞丰被这几人吵得头疼。
摆摆手,向外走去。
眼神一撇,却瞧见了角落中的一对母子。
那妇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粗手大脚,一看就是常年做活之人。
她还搂着个十六七的少年。
这少年体格虽不算健硕,可眼睛却极为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