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蝉鸣不止。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枝韫倚着门框,穿着一身粉嫩的真丝睡衣,她看着周鹤雪问道。
“我来看你的腿。”周鹤雪目光掠过她藏在裙摆后的膝盖,视线上衣,少女的睡衣上方有一粒扣子未扣上,第二粒也隐隐有松散打开的征兆,泄露几分春光。
枝韫感觉耳垂发烫,故意晃了晃脚踝:“小伤而已。”
“逞强。”周鹤雪弯腰帮她把睡衣扣子扣的严丝合缝,公主抱把她圈进臂弯,男人的怀抱温热宽厚,安全感满满,周鹤雪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我看看?”
枝韫坐在床上乖巧的点点头,周鹤雪见她同意,撩起少女的长睡裤,脚踝处的皮肤被粗糙的木板扎出伤口,刚露出脚踝,就感受到她瑟缩了一下。
对视的时候少女眨了眨眼看,没喊疼,周鹤雪发现自己心底某处好像陷下去了一块,手上的动作愈发放轻,裤腿往上卷,膝盖处有半个巴掌大的淤青,最深处泛着紫黑色,淤青周围的皮肤已经破皮。
少女应该是没有好好保护,伤口在刚才洗澡过程碰了水,此时有些肿胀,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周鹤雪静默,然后取出消毒棉签和碘伏,棉棒蘸着碘酒,在伤口周围轻轻点涂消毒,动作格外小心,每擦一下就低头吹一吹,生怕再弄疼她一分,吹在伤口上,像是在挠痒痒。
消毒后,周鹤雪将擦伤膏涂抹在她腿上破皮的地方,他手指细瘦带着说难以言说的欲。
周鹤雪拧开药酒,药酒倒在掌心,双手揉搓,药香弥漫,掌心悬在膝盖上方,周鹤雪看着她叮嘱道:“枝韫,一会可能会有些疼。”
023:“宿主,别怕,我给你屏蔽痛感。”
枝韫春水双眸宛若蒙雾的琉璃,对周鹤雪说,“嗯嗯,我知道了,我不怕疼的。”
下一秒,炙热发烫的掌心覆上膝盖上的淤青,男人的手舒适有力,轻柔的力度逐渐加大。
痛感被屏蔽,少女没有感到一丝痛意,舒展的眉眼却随着周鹤雪手上逐渐增加的力度,而一点点紧拧。等周鹤雪察觉到她的颤抖,停下手下的动作,抬眼望到的便是少女的泪眼朦胧,像一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小鹿。
“周鹤雪,我疼,你弄的我膝盖好疼,我不想擦药了。”少女语气委屈里带着骄纵。
周鹤雪平日最烦有人在他面前哭了,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有那个哭的时间还不如想想如何将问题解决好。
但枝韫不一样,见她委屈得泪花扑簌簌的落下,周鹤雪下意识的觉得亏欠和心疼,责怪自己在密室里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受伤。
周鹤雪把人弄哭了,他手忙脚乱抽出纸巾,纸巾蹭过她娇嫩的脸颊,却怎么也擦不尽簌簌滚落的泪珠,反倒将她眼下晕成一片朦胧的粉。
“枝枝。”周鹤雪似乎很少叫她枝枝,尾音缱绻,掌心还悬在她腿边,此刻却不知该落在哪里,“别哭了,膝盖得擦药才能好,不处理会留疤的。”
少女鼻尖泛着红,仰起湿漉漉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挂着泪,活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兔子:“可、可我真的怕疼......”
尾音带着破碎,漾出细小的涟漪。
你刚刚不是说不怕疼?周鹤雪对上她央求的眼神,心脏犹如被人蹂躏,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那你怎么样才能乖乖的让我给你擦药。”周鹤雪已经开始思索该给枝韫买珠宝首饰呢,还是买包包别墅。很快他就想好了,都买!
“我有钱,我、很、有、钱!”枝韫瞪了他一眼,看不起谁呢!
“好好好,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听话?”
“以前我受伤,妈妈给我擦药时,都会亲一下我的额头......”
空气凝滞,枝韫再次挤出一连串的泪,吸着鼻子哽咽出声,说出的话可把周鹤雪心疼坏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矫情,你…会不会厌烦我?”
周鹤雪有些好笑,又涌上莫名的酸涩,指腹覆在少女眼角,叹了口气,嗓音怜惜哄着她,将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怎么会呢,我永远不会厌烦你,枝枝不哭了好不好。”
周鹤雪既心疼又束手无措,他心疼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呢。
我宁愿你在我面前任性,耍小脾气。
也不愿意你在我面前落泪。
我会心疼。
周鹤雪的掌心贴着枝韫纤细的肩膀,望着少女耷拉着小脑袋,准备俯身用她妈妈安慰她的方式,来安慰她。
枝韫扬起脸,泪眼婆娑,“周…”
枝韫承受着这个意料之外的吻。
周鹤雪僵住,两人鼻尖相触,本该落在额头的吻,毫无预兆地印在了她的唇上,触电般的感觉从相贴的柔软处渗透。
枝韫眼角的泪滑落到唇瓣处,周鹤雪唇上传来少女柔软的舔舐,周鹤雪猛地往后退。
枝韫呆坐在原处,“对、对不起!我刚刚是想把那颗泪水…我不是故意要亲你的!”
话音落下,少女眼眶又泛起水雾,眼眶盈满泪水,嗓音带着厚重的鼻音,“你是不是嫌弃我?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我,你明明很讨厌我的……周鹤雪,你可不可以不要骗我。”
“不是你的错,是我……”
枝韫突然捂住脸,“你什么?你就是嫌弃我,呜呜。”
“刚刚那个是我的初吻。”周鹤雪别开眼。我没有嫌弃你,如果非要怪,就怪我笨手笨脚。
枝韫放下手,眼泪和抽噎声渐渐止住,“你真的不讨厌我?”
周鹤雪目光温柔的看向枝韫,她一遍遍的质疑,他不厌其烦的回答,声音郑重落定,“不讨厌。”
周鹤雪永远不会讨厌枝枝。
“那你怎么证明?”
周鹤雪喉咙无声滚动,眼底情绪翻滚,托着她的头,温热的呼吸掠过她颤抖的睫毛,密密麻麻轻啄她的泪。
慢慢下移,辗转至唇畔,周鹤雪却没有立即吻上去,两人鼻尖相贴,少女的情绪已经被他安抚下来。“枝枝,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是揉碎了月光掺杂其中,“我对你,是喜欢。”
他吻住了那片柔软,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又是汹涌澎湃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