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栖霞阁内,烛火摇曳,将林清梧的身影拉得颀长。
她将那张皱巴巴的“藏宝图”递给站在一旁的沈砚之,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极了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
“阿砚,好戏开锣了。今晚,我们需要给九皇子送上一份‘惊喜’。”
沈砚之接过地图,仔细端详。
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清梧,九皇子府守卫森严,贸然潜入,风险太大。不如从长计议……”
“长夜漫漫,夜长梦多嘛,迟则生变,而且,九皇子可没那么多时间跟咱们耗。”林清梧眨了眨眼,语气轻快得仿佛要去参加一场化装舞会,“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只需按照图纸,找到那个所谓的‘旧党金库’,务必取出其中一箱文书即可。记住,只要文书,其他的一概不要。”
“一箱?”沈砚之有些疑惑,“为何只要一箱?金库内的财物岂不是更有价值?”
林清梧神秘一笑,食指抵在唇边:“嘘……我们要的是证据,是九皇子通敌叛国的铁证。那些金银财宝,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懂?”
沈砚之看着林清梧那双狡黠的眼睛,心中了然。
他知道,她早已胸有成竹,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好,我明白了。”沈砚之收起地图,郑重道,“清梧放心,我定不辱使命。只是,你要答应我,务必保护好自己。”
林清梧点了点头,再说了,我还要等着看你凯旋归来呢。”
当夜,月黑风高。
沈砚之换上一身夜行衣,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凭借着过人的身手和对地形的熟悉,巧妙地避开了九皇子府的层层守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旧党金库”。
金库内,堆满了金银珠宝,晃得人眼花缭乱。
但在沈砚之眼中,这些东西都如同粪土。
他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一堆箱子,打开其中一个,里面堆满了泛黄的文书。
“就是它了。”沈砚之心中一凛,迅速将箱子搬了出来,扛在肩上,又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九皇子府。
翌日早朝,金銮殿上,气氛肃穆。
林清梧一袭素衣,立于文官之首,神色平静。
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臣,林清梧,有本奏启。”
六皇子景琰坐在龙椅上,看着林清梧,眼中带着一丝探询:“林爱卿,有何事要奏?”
“臣要弹劾九皇子景钰,私藏叛党文书,意图谋反!”
林清梧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九皇子景钰更是勃然大怒,指着林清梧的鼻子骂道:“林清梧,你休要血口喷人!本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竟敢如此污蔑我!”
“九皇子殿下稍安勿躁。”林清梧不慌不忙地说道,“臣并非空口无凭,而是有民告发,九皇子府邸内藏有大量旧党文书。臣恳请陛下派遣监察使彻查九皇子府邸,以证清白。”
景琰闻言,面露犹豫之色。
九皇子毕竟是他的亲弟弟,若无确凿证据,贸然搜查,恐会引起朝野动荡。
“林爱卿,此事事关重大,可有证据?”景琰问道。
林清梧微微一笑:“若无此事,何惧清查?殿下若疑臣妄言,可另择他人。”
她这番话,看似退让,实则以退为进,反而激起了景琰的疑心。
若九皇子真的清白,为何不敢接受搜查?
九皇子见状,连忙辩解道:“皇兄,万万不可!林清梧这是在故意陷害我!她与我有私怨,定会借机生事!”
“九弟此言差矣。”景琰皱着眉头说道,“若你真的清白,又何惧搜查?朕相信林爱卿不会无端生事。这样吧,朕命沈砚之带队,前往九皇子府搜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九皇子闻言,脸色骤变只能强作镇定,希望沈砚之搜不出什么。
入夜,沈砚之率领一队士兵,将九皇子府围得水泄不通。
他亲自带人搜查,最终在“旧党金库”内,找到了那箱密信。
密信呈到景琰面前,他一封封拆开,仔细阅读。
只见信中,九皇子与旧党将领频繁往来,密谋夺权,字字句句,触目惊心。
景琰看完密信,怒不可遏,猛地将信摔在地上:“逆贼!真是逆贼!”
他立刻下令,将九皇子软禁于府内,听候发落。
栖霞阁内,林清梧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嘴角微微扬起。
九皇子,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就在此时,一只纸鸢忽地从窗外飞入,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脚边。
她拾起纸鸢,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好戏才刚刚开始……”
林清梧捻着那轻飘飘的纸鸢,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是那种带着点侵略性的,不属于寻常女子的香。
“棋落三步,胜负未定……” 这凰影,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眯起眼,看着那娟秀的字迹,心中冷笑,呵,当姐是吓大的?
“阿砚,”她忽而转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就像猫闻到了小鱼干的味道,“她想让我去一个地方——东宫。”
沈砚之眉心一跳,东宫?
那可是个龙潭虎穴!
“清梧,不可!” 他立刻反对,语气难得的强硬,“东宫早已荒废多年,危机四伏,你不能去!”
林清梧却是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底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她想玩,那我就陪她玩个大的!再说了,我可不是一个人去。”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你猜,谁会是这场戏里,最先按耐不住的那个呢?”
沈砚之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虽仍有担忧,但也知道,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我陪你一起去。” 他握紧她的手,语气坚定。
林清梧却摇了摇头, “不,这一次,我要独自前往。”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羊脂玉牌,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正是凰影留下的信物,“这是入宫的通行证,也是…… 钓鱼的鱼饵。”
她将玉牌握在手中,转身走向夜色,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等我的好消息吧。”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