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泽川盯着她,黑眸里看不出情绪,“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能跑能跳了是吗?”
黎千千眼眸清明,“那还不能,不过上次缝针了,当天我就坐着轮椅回家了。”
“等会给你去借,现在躺会,困了就睡觉,操劳一天不嫌累吗,无关紧要的人都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你有什么不好意思无视的。”
祁泽川笑了声,若有所指的说着这段话。
在场的两人都听出来了,黎千千不知道这两个兄弟又因为什么事闹掰了。
但她可不站队。
她才不要莫名其妙得罪其中一个。
于是仰起头,冲江留白开口,“江先生,你能顺路来看,我很高兴,谢谢您,不打扰,一点也不。”
江留白原本阴沉的脸稍稍好转,他唇角上扬。
“好,那我去帮你买轮椅。”
有人喜自然就有人不高兴,祁泽川垂眸看向她。
黎千千同样盯了回去,“看我也没用,我又不困。”
“你还真是会气人。”祁泽川顿时被她精明的小模样逗笑了,眼眸幽深的落在她脸上。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池塘……”一道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
“你的铃声还真是时髦。”祁泽川唇角扯了扯,嗓音里是不易察觉的温柔。
“不是我的。”黎千千动了动耳朵,眼睛看向了门。
祁泽川同样也望了过去,在门缝的边边上看到了一角蓝色,他放轻了脚步,当即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一把将门外偷听的人拽了进来,祁父面露尴尬。
“忘记关静音了,打扰到你们相处,真是不好意思哈,你们接着拌嘴,这回我走远一点。”
“祁伯父,你怎么会在这里?”黎千千上回下棋的时候见过他自然就还有印象。
“你到底想干什么?”祁泽川不悦的皱紧眉头。
祁父:“我就来看看千千。”
“那你在这看着吧。”祁泽川一把松开了手,转身就往门外走。
“你这孩子……”祁父追了出去看到的只有个走的非常快的背影。
他眼底难以隐藏的落寞,但是很快就收拾好了,回到病房里,看着黎千千脚上的伤有些内疚。
“孩子,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大意才害得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没事。”黎千千不明白祁父为什么突然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但这不妨碍她摆摆手示意祁父别往心里去。
“其实是我想要撮合你和祁泽川,所以才会弄巧成拙,也怪那群工作人员太笨了,那么深的坑,也不弄个梯子之类,等你们下去了以后再收走。”
祁父说到这里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当时在镜头前看的他就恨不得亲自上场。
黎千千:“……”她觉得自己需要撤回那句没事。
“那个影帝你应该不喜欢吧?别看这种人温和,其实都是人设。”
祁父又试探性的问,生怕自己真的给别人做了嫁衣。
黎千千更沉默了,“……”
祁父自知理亏,尴尬一笑,“千千,你是不是因为网上的一些言论也对我有偏见?”
“我不是那种偏听偏信的人,只是祁伯父,下次不要再做类似的举动了好吗?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祁泽川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在帮倒忙。”
黎千千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味,但语气里又是温和的。
祁父随便拉了一把凳子坐了下来,“不会有下次了,千千,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很好的孩子。”
“谢谢您的夸奖。”
“泽川他不亲近我,也从没主动争取过什么,就算喜欢,他只怕也不会争抢,他太爱权衡利弊了。”
祁父说到这又忍不住笑了笑,带着希望她同情自己,继续探究的意味,苦涩道:“你看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确实不应该和我说,这是您的家事。”黎千千顺从点头。
祁父黑脸,“你这女娃娃,就不能多问我两句吗?”
“如果你想说自然而然就会说,如果不方便说,我问了不也不合适。”
黎千千话里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她轻笑一声。
祁父长叹一口气,“你倒是机灵的很,我算是明白当初傅老夫人为什么一定要傅云礼娶你,只恨我迟钝啊!”
“我觉得你把这些夸我的话放在你的两个儿子身上,或许会更能促进你们的父子之情。”
黎千千自然能懂得祁父的目的和心思,只是她真帮不上忙。
“你不懂,泽川他哪里有什么心思听我说话,每次打个电话刚说一句喂你好,就给我挂了,他就记恨着他母亲死的那天,我遭人算计,在酒店里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么多年过去了,从来都不愿意听我解释。”
祁父说到这也是一把辛酸泪,他又何尝不感觉委屈,他也是被人算计的!
“或许你将有力的证据拿给他看,他就会相信你。”
“我倒是也想啊,偏偏,证据就是那么刚好全数丢失,我这辈子也不盼望着他能原谅我了,就希望他能过好,解开心结。”
祁父笑了笑,额头间的白发透露出他的心酸与无奈。
“你跟我说这些,肯定不单纯的让我作为一个倾听者吧?”
黎千千并不会因为这些话就心疼祁父,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个顾时年。
“你这孩子就是太聪明了,我希望你能劝说泽川去看心理医生,如果他积极配合治疗的话,无论能不能够痊愈,我都会给你一个亿。”
祁父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很让人心动的数目,我会试试,但不保证能够成功,我和祁泽川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好。”
黎千千也没有将这个报酬太放在心上,或者说想要劝动祁泽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和时年的关系总该好吧?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祁父说到这,也是忍不住叹气。
“什么?”
“时年的母亲情况不太乐观,已经回家去了,估摸着也就是这些天的事,我怕他……想不开,我希望你能够开导开导他,报酬同上。”
“你是他的父亲,你为什么不去关照他,而是要让个外人去。”
黎千千对祁父感官很复杂,从对方说话的态度和外表来看像个很好的人,可做出来的行为却完全不同。
“我不是。”祁父摇了摇头。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那般在病房没在炸开,门外高大的男人身躯僵硬。
病房里的黎千千同样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