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混沌之力的箭矢,飞速射向了女人的胸膛。
女人盯着快要射中身体的箭矢,一抹算计在脸上骤然闪过。
她佯装不敌,撤去了手中力量的抵挡。
砰——
箭矢正中她的胸膛。
漆黑涌动的力量钻进她的伤口,疾速吞噬着她的身体。
痛......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痛,是灵魂被撕裂的感觉。
那一瞬,她似乎还有种身体正在消失的错觉。
“既然那两人的力量都不完整,不如......”
女人抬眸,视线紧紧附着在徐栀身上。
“王免?!你别吓我,你哪儿受伤了?”
徐栀焦急在王免身上翻找着他重伤的伤口,撕扯衣服的动作也逐渐粗暴起来。
王免卧在徐栀怀中,看着自己的衣衫被她撕得粉碎。
脸上的神情更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精彩绝伦。
这种事,还能有第二次呢!
就连站在一旁的卡俄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祂趁着混乱,指尖轻弹,一缕烛火落在了两人一旁。
“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些嘛!”
王免用力地攥着身上最后一件内衫,虚弱地出声道。
“阿栀,你确定会对我负责吗?”
徐栀的动作猛得一顿,她撇了撇嘴,脸上满是嫌弃。
不是都说江湖儿女,不拘泥于小节的嘛!
“我没要你对我负责就不错了,你还想我对你负责?”
一旁的严初安,捂住眼睛的双手,比漏勺开的缝都大。
他一边摇头,一边又看得津津有味。
顺带还扫了眼一旁,睡眠质量好到爆炸的杨思齐,挺胸保证道。
“虽然你没看见这幕,但是你放心!
我看见了!
我肯定会跟你好好描述这个场景,到时候你就能继续画了!”
“那我若说,我愿意对你负责呢?”
王免顺势脱口而出。
他想着,若是此时不说,恐怕这辈子他都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少年情意,热烈而张扬,满含柔情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徐栀。
徐栀被他这番话,说得愣在了原地。
“啊——”
严初安突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打断了一旁的关键时刻。
被挟持的严初安一脸无辜。
真不是他想在这个时候开口,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声音啊!
红衣女人的身影,从碎裂的石堆中闪身到了严初安的身后。
“都这时候了,他们还只顾着情情爱爱,显然是没把你放在心上。”
女人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严初安瞬间呼吸不畅。
“住手!”徐栀疾声呵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唤来长安的?又为什么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身后。
【云鹤】的鞭柄被她紧紧攥住。
只要女人的注意力被她引开,她就可以利用空间能力将两人完全分开。
可女人像是提前洞悉了徐栀的想法。
数根红绸凭空出现,将她与严初安绑得死死的。
“自然是因为你们!
因为你们,我才会被唤来这里!”
王免从徐栀怀里起身,虚弱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
“可我们从未见过你。”
女人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片黑影,那是徐栀从未见过的东西。
伴随黑影走来的,是一阵响彻山林的虎啸。
吼——
“你我未曾谋面,但它与你们也素不相识!
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们不也一样对它下此狠手!”
黑影身上的怨念,一丝不落的全都钻入了女人的身上,她的双眸被愤怒充斥,激动道。
“人类为了一己之私,钱财之欲,便可举起屠刀砍向无辜生灵。
那我们又为何不能如此!”
这番话彻底绕晕了徐栀与王免。
而被女人死死束缚住的严初安,嘴角一撇,竟在此时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严初安边哭边喊,他感受到了那些东西的痛苦。
不知为何,他还切身体会到了那些痛苦。
身体的骨骼,随着大脑涌入的感官记忆,像是要被拆碎了似的。
女人身后的黑影瞬间躁动起来,它的身后,出现了一群更小的影子。
徐栀眉心轻蹙。
“我听不懂你这些弯弯绕绕,你不妨说清楚些,否则,我们死也不能瞑目!
到时候,我的怨念,恐怕会比你身后的几位还要重!”
王免扶地的拳头骤然缩紧,他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翠香楼的骨酒,远近闻名。
你们可知那是用什么做的?”
一听这个名字,徐栀就顿觉不妙,她打了个哆嗦。
“什么?总不能是人的骨头吧?”
掌柜的抱着那坛被他视若珍宝的骨酒,打开了地窖。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随即冲来,迎面扑在了他的脸上。
狞笑声起,烛光照在他贪婪的脸上,将他的面容衬得愈加恐怖。
“别恨我,要怪就只能怪你投胎不好。
成了畜生不说,还是个浑身是宝的畜生。”
阴暗的地窖里,空气中还混杂着难以忍受的气息。
铛——
铁链晃动,被关在这里的东西发出了一丝声响。
徐栀看着眼前的【炁】。
“从你重伤风萧白开始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我们就不能先放下武器,说说你为什么要对我们痛下杀手吗?”
吼——
一道残破的虚影从女人身后猛得蹿了出来。
王免下意识地攥着徐栀的胳膊,将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借着火光,那是一头还未成年的动物,它是跟着身前的圆球跳出来的。
残缺的身体少了两条腿,就连耳朵也少了一半。
左边脑袋像是被铁锤砸扁了似的,只有右边还是完整的,身后的尾巴很长。
说它是老虎吧,它的身形也太过瘦弱;可要说它是猎豹,这脑袋的形状一点儿也不像。
它拨动着虚影的球体,抬头看向徐栀。
下一秒,它竟然朝着徐栀跑了过去。
“阿栀小心!”
“等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紧要关头,王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虚影一个蹦跳,便跳进了徐栀怀里,但身形却穿透了她的身体,在她身前打起了滚。
“是......这是老虎?”
一阵嘤嘤声从角落传出。
掌柜的举着烛火朝它靠近,“居然流了这么多血!”
看着桶里的鲜血,他的双眸顿时放光。
但在看见,它竟然挣开了脖颈的绳索,以舔舐的方式止住了伤口,他的面目陡然变恶。
掌柜的什么都没说,只是从桌上挑了一把,一看就并不锋利的剔骨刀。
他将脖颈处的锁链再度套上。
身子移开时,才露出了里头的东西的真容。
那是一头幼虎。
它浑身是伤,耳朵也被剪了一半。
拴住的右侧肢体,锁链已经勒进肉里,折断了它的腿骨,将它固定在了墙上。
腹部的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再度开裂,它已经疼得没有力气叫唤了。
掌柜的用锁链粗暴地掰开了它的虎嘴。
里头的牙齿,能拔的全都拔了下来,拔不下来的也被他用东西磨平。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在割舌时,能不被伤到。
“是时候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虎仔,掌柜的慢悠悠地吐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