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面几人走过去才发现是有人在打闹的时候不小心把校服扔上了树枝。
“徐栀，你们也刚吃完饭吗？”说话的是个男生，利落的短发显得他整个人都很清爽，是实验班的邹晓光。
“是啊，你们这是......饭后运动？”徐栀不确定的开口。
邹晓光几人尴尬地挠了挠头。
看着纤细的树干，月鬼放弃了替他爬树的打算。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蔷薇腰间的外套上。
蔷薇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还是把外套递了过去。
“蔷薇姐，你难道忘记在姑苏市的时候他俩是怎么出糗的嘛。”徐栀凑到蔷薇耳边悄悄道。
蔷薇的心猛得咯噔一下，“等一下！”
话音刚落，旋涡已经瞄准校服，将团成球的外套丢了上去，比小拇指还纤细的枝干又一次钩住了外套。
颤悠两下后依然坚挺的矗立在枝头。
围观的几人看着这一幕都对蔷薇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而后众人像是被点到笑穴似的，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原本寂静的小道上瞬间溢满了少年们的欢笑声。
拿着羽毛球拍的同学很是热情的上前，“用我的羽毛球打下来吧。”
徐栀收回了手，她想看看这些人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邹晓光举起球拍对准外套猛得挥了过去。
带着强劲力道的羽毛球落在了蔷薇外套的口袋里，安静的睡了。
。。。。。。
哈哈哈哈哈，爆笑声再次响起。
路过的人被他们吸引，全都停下了脚步。
旋涡被这一幕激起了斗志，他动作麻利地扒下了套在星痕身上的外套，助跑上前像投篮似的投了出去。
这时，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声。
“帮我请个假，我的衣服闹脾气飞走了，我得把它追回来。”
话落又是一阵哄笑声。
“阿栀，我看你再不出手，旋涡就要被这节树枝给气死了。”天平笑道。
徐栀靠在蔷薇身上，看着不停跑来跑去的旋涡，这微信步数怕是要排名第一了吧。
“我知道。”徐栀深吸口气，憋住了笑意。
“用这个吧。”刘海杰穿过人群递来了一本书，他的身上还留着打架的痕迹，这瞬间引起了王面几人的注意。
“是它的气息。”王面神情突变，他看向递书的刘海杰眼底浮现出打量的神色。
旋涡道谢后，用力掷了上去，夹在课本里的笔记散了下来。
刘海杰的神情变了变，但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徐栀看着完全忘记正事的旋涡，手腕轻转，一阵风吹断了挂着两件外套的树枝。
“同学，你的书。”王面捡回笔记，笔记上画着一团乱麻的圈圈，根本认不出原来写着什么。
“这是学校图书馆的书吗？”王面指着书脊外侧的图标问道。
刘海杰点点头。
“这么浓郁的气息，它应该就在这里吧。”月鬼掩鼻道。
学校里的图书馆没有提供自修的桌椅，图书也是之前淘汰下来的，来这里借书的人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
角落里，被黑暗包裹的管理员像是疯了似的翻动手中书籍，红血丝布满眼眶，突出的眼球随时都有可能爆掉。
“他不太对劲。”徐栀站在他的身后没敢贸然上前。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蓦得起身，“你们是来抓我的？”
“抓你？”天平疑惑的看向他，“他不会就是我们在找的‘神秘’吧。”
王面摇摇头，“他应该是被附身了。”
“聪明。”男人情绪激动，“要是能附在你身上又会得到什么情绪，好期待！”
“附身、情绪......”徐栀重复着这两个关键词。
【以人类情绪为食的‘神秘’，尘】
【它们的性格也会被情绪左右，看它这样，之前它附身的人很有可能是个偏执狂。】
【不过它好像受伤了哦。】
“尘？”徐栀呢喃了一句，居然还有这种‘神秘’。
见有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尘从男人的身体上跳了出来。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每天都有不同的情绪让我选择，真想一辈子都赖在这里。”它略带阴沉的声音缓缓开口。
徐栀怔愣地看着弄出这么多事的‘神秘’，它既没有血口獠牙，更没有三头六臂，仅仅是一个会发光的小团子。
“之前的那些都是你做的？”檀香出声问道。
“我只是顺应了他的情绪，杀了他看不惯的人而已，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呢，归根结底是他害死了他们。”尘无语道。
徐栀也学着它的样子坐在了地上，“照你这样说，刀捅死了人，我不该去找行凶者，我该去找造刀的人了。”
“听不懂你的话，但我感觉不是好话。”尘淡淡道，“不过，感觉你倒是挺有趣！”
尘嗤笑一声，发着光的身子猛得冲向徐栀。
铮——
惊恐的表情停在尘的脸上，它被定住身形待在原地，直到弋鸢的利刃斩断它的身躯才能惊呼出声。
只是夹在嗓子里的声音发出一半就戛然而止，破裂的身体让它说不出一句话。
“我还以为尘是在伪装自己是个战五渣呢，没想到你是真战五渣啊。”徐栀笑说道。
旋涡愣了愣，“我都还没开始发力呢，这就结束了？”
“这玩意儿也太弱了吧，就这也需要我们出动。”月鬼哼了一声。
【这东西本身没什么战力，只有在吸饱了相应的情绪后才会变强大。这次算你们运气好，它应该是用完了力量逃回来这里汲取情绪的。】
徐栀被王面拉了起来。
“有人来了。”感受到有人在无戒空域外徘徊，天平出声提醒。
刘海杰进来就发现了睡在一旁的管理员，和一脸好奇打量自己的王面几人。
“你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刘海杰淡淡开口，“我试过，但打不过它。”
听到这话众人心头一紧。
“你是在说他嘛？他只是睡着了。”天平打着哈哈。
刘海杰垂下眼眸。
抬手，一股能扭曲空间的力量在他掌心汇集，虽然不强，但依旧让众人大吃一惊。
“你也是？”月鬼惊讶道。
刘海杰低下了头，“如果可以选，我宁愿不要这力量。”
操场上，众人围坐在一起。
“那晚我像往常一样回家，在路上遇见了受伤的怪物。长着两个犄角，裂开的嘴里还有沾着血的长齿。”
“我跑不过它，最后还是被它追上，是疼痛让我回过神来。我想活着，我不想悄无声息的死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夜晚，所以我张嘴咬了它。”
“咬......用嘴？”旋涡刚出声就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他立马给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后来它像是发了狂似的撕咬我，我以为我要死了。”说着，刘海杰抬起头，从敞开的领口看去，还能看见数个微微发红的齿印。
“我的身体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了突变，渐渐发热的四肢让我有了可以挣脱它的力量。我记不清是怎么打死的它，也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
“原来黎标队长提起的那股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力量来自你。”王面轻声道。
“直到伤口处传来疼痛，我才意识到那不是梦。
可我不想被人当成怪物，我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但从那晚以后，我能看见、听见很多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我也想过用这份力量去解决我看到的异象，可我连那个坐标原点都打不过。”
刘海杰双手抱膝，恐惧的泪水在这一刻奔流而出。
“额，他说的坐标原点是尘吗......”没期望得到他回答的天平继续道，“所以这才是你精神恍惚的原因。”
徐栀看着他的神情渐渐变了，她逐渐分不清在她面前的到底是刘海杰还是林七夜。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林七夜在哭着问她。
“为什么我的人生不能由自己决定！我只想保护好我的家人，读个好大学，有份好工作能养活我们一家，我想报答姨妈的养育之恩。”
王面察觉到徐栀的不对，伸手握住了她。徐栀的手心一片冰凉，还带着冷汗。
“阿栀？”
“嗯？”徐栀呆呆的看向王面。
“你怎么了？我看你的样子很不好。”王面担忧的问道。
徐栀摇摇头，再看向刘海杰，他还是他。
天平正耐心地为他讲解在他身上发生的这一切。
“所以，我不是怪物。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存在，包括你们也是。”刘海杰颓废的神色慢慢褪去。
而后，他眸光一闪怯怯开口，“你们发现了我，还跟我说了这么多，按照故事发展套路，我是不是得加入你们？”
徐栀心头猛得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