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雪眼神亮了,她之前竟然没有这样想过。
不过她想起温侧妃的话,又开始警觉。
她知道,陆淑仪跟自己说这些无非是想要借着自己的身份,让父王做出一些事对付顾软词,反正皇上和太后最终不会真的对父王怎么样。
不得不说,这位大公主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她含糊过去了,两个人还是说起了旁的事。
卢家人到齐的时候,卢宏博特意走了过来,让陆淑仪过去一起。
陆淑仪没有拒绝,她已经习惯了,一个出嫁又没有母妃的公主,哪有资格跟皇后娘娘诉苦。
她心中总是充满抱怨,而不提当年她非要嫁给顾语堂结果失败,一气之下嫁给卢宏博的事。
她看了一眼顾语堂的方向,当年那种悸动还在,同时也更加不甘心。
当她注意到顾软词竟然在顾语堂旁边那样亲密的时候,心中更加难受了。
他们虽然是兄妹,可是毕竟不熟,顾语堂才回来几天,怎么可以对顾软词这么好?
“顾软词,你还真是该死……”
卢宏博并没有注意这些,刚刚叫了她之后已经准备往回走了。
发现陆淑仪没有跟着自己,他迟疑地回过头,才发现陆淑仪此时正在看什么。
他心中一阵恶心,自己的女人,哪怕是个公主又能如何,竟然还在看别的男人。
他知道当年大公主和顾语堂的事,所以在婚后才敢如此放肆。
反正他只要说出这件事,陆淑仪就服软了。
“公主,若是想要打招呼,我不介意。”
他的话,让陆淑仪惊觉自己刚刚失态了。
她赶紧解释:“本宫这是太久没有见到顾将军,有些没认出来而已。”
卢宏博没有说什么,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沟通,看在陆闻雪眼中,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满帝州的人,谁不知道当年的事?
皇上能够扛住这个压力,尊重臣子的意愿,已经是亘古未有。
陆闻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经过陆淑仪的事,心里平衡多了。
跟自己相比,陆淑仪才是那个更加生气的。
这次端王妃没有让温侧妃过来,反而准许府中另外一位侧妃冯侧妃随行,对温侧妃而言何尝不是一种敲打。
冯侧妃的哥哥当年是端王的侍卫,为了保护端王而死,在端王妃的做主之下,让冯侧妃进入了王府。
她也给端王生下了一个儿子陆恩儒,这些年在端王府的存在感极低,不过温侧妃曾经警告过陆恩南和陆闻雪,那种藏拙的人同样要小心,说不定哪天漏出獠牙一定会咬死人。
这次陆闻雪闹得太狠了,导致温侧妃被端王妃针对,冯侧妃竟然没有拒绝端王妃带着她入宫参加宴会的要求,看来也是要藏不住了。
“哥哥,你看看陆恩儒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说他是真的还是装的……”
陆闻雪小声问了一句,语气还有些轻佻。
陆恩南根本就没有给陆恩儒任何眼神,只靠直觉就说道:“这些年不都是如此么,何必在意他是不是装的,就按照他是装的重点防范总没有错,哪怕多耗费一些精力,总比掉以轻心最后发现上当反应不过来强多了。”
陆闻雪点头,起身走到了陆恩儒跟前。
“三哥,你很少入宫,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
陆恩儒从头到脚都很朴素,虽然是王府的公子,不过娘亲并不受宠,毕竟侍卫以命保护王爷原本就是分内之事,当年端王妃用这个要求父王接了娘亲入府,端王心中并不高兴,虽然这些年没有苛待他们,总归是不够亲近。
“多谢小妹,我还好。”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
陆闻雪的语气,似乎是意有所指。
陆恩砚过来的时候,她才赶紧起身。
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哥,她是真的害怕。
不过好消息是他就要死了,所有的太医都已经没有办法了,如今只能是等死了。
她看了一眼端王,不禁对这个父王更加满意。
之前小医仙在五龙宫的时候,父王并没有派人去帮陆恩砚争取,就是默认要失去这个儿子。
“恩儒是个男子,有什么不懂的事也不该你出面,而且你是怎么确定,他什么都不懂?”
端王妃开口,更是给陆闻雪带来的压力。
她赶紧低头说道:“是,儿臣知错……”
她低调地回到了陆恩南旁边,把所有的不甘都隐藏起来。
叶家人到来的时候,叶可观和潘氏都肉眼可见苍老了不少。
之前凑出那些嫁妆还给顾软词,让整个叶家都跟着折腾得半死。
若不是有叶承初这个商业奇才在,有些窟窿都不知道怎么堵上。
潘氏看到顾软词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周聿修赶紧带着弟弟妹妹们过去打招呼,结果周聿齐根本没动。
叶可观注意到周聿齐在那边发呆,叹了口气。
“这种日子,就不要让他过来了,这不是故意让他遭罪么?”
“是他自己要来的,父亲都动怒了,他还是坚持……”
周聿修马上解释,这件事他也想不通。
三弟之前的骄傲,已经转化成了固执。
若是放在从前,他是不会明知道羞辱还往前凑的。
“罢了,他心情不好,随他去吧。”
叶可观没有再说什么,简单问了一下他们几人最近的生活。
结果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周聿齐起身了。
他走到跟前的时候,几人都没有注意。
“外祖父……”
当周聿齐像是幽灵一下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叶可观吓了一跳。
“三弟,你走路没有声音么?”周聿修也很意外。
“我找外祖父有些事情想问。”
周聿齐的眼神直愣愣的,看得叶可观有些发毛。
周聿修大概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赶紧说道:“当年的事并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明白,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宫宴散了之后回家再说。”
结果周聿齐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还是问出了口。
“外祖父,当年千辛万苦帮我请来了南弦教我琴艺的人,到底是我母亲,还是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