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瓷不客气地回道:“不早说,都送出去了,不过看叔叔婶婶们个个气色红润,说话做事铿锵有力,应该也用不上那些东西。对了,不知定好搬家的日子了没有?”
魏氏和马氏什么也没讨到还被催问搬家的事,气得想要骂人,可如今的形式也只能关起门来在自己院子里发发脾气。
魏氏越想越不甘:“老爷,我们真的就这么搬走?”
二老爷阴着脸不说话,陆云璋和陆云薄兄弟俩也是一肚子的不甘心,可是眼下他们能怎么办?
陆云璋:“大伯母一向心软,眼下云黎妹妹和堂弟云炳两个的婚事在即,不如母亲和四婶一道去大伯母那里多说说好话,就说等云黎和云炳的婚事办完了再从将军府搬走,想来大伯母会答应的。”
魏氏:“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话我上次都跟你大伯母说过了,人家根本就不答应。”
陆云璋:“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已经分家,我们也答应搬出去住,不过是想要妹妹从将军府出嫁,到时面子上好看一些,不被未来婆家给看轻了,大伯母一向喜欢云黎,总会答应的。”
魏氏想起当初给女儿说这门亲的时候,那吴家就是看在将军府如日中天的权势上,才答应下来的。
如今将军府往日的风光不在,吴家已经表现出对婚事的不热心,若是知道他们二房已经被分出去单过,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搞不好对方会悔婚都不一定。
魏氏迟疑道:“可是如今大嫂已经不当家,而且喻青瓷那小蹄子背后有娘家父亲当靠山,根本不给咱们面子,咱们又签了分家契书,现在跟她们说不想搬走,会不会……”
陆云璋:“所以才叫你和四婶一起过去求她们,再带上云黎,只要能说动大伯母心软,答应等妹妹的婚事办完再走,咱们说不定还有机会。”
几人商量着,陆云薄则坐在一旁默默盘算。
那日在议事厅商议分家之事,他和哥哥做为小辈,在几位大人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这叫他反而更加看清喻青瓷背后的靠山有多强硬。
且不说喻青瓷的亲爹乃天子近臣南平伯,就是黎国公、吴大将军还有李侍郎,哪个拎出来不是当朝手握实权的人物,这可都是资源哪。
若是自己能够勾搭成功那个小美人,焉知这些资源以后不会为自己所用?
只可惜那日安排得如此严密,最后却功亏一篑,他万万没想到表面上娇滴滴的一个小美人,处事竟然会如此决绝狠辣。
想起当日喻青瓷出其不意差点用簪子刺中自己脖子动脉,又说出那样一番话来绝地反击,他突然有些嫉妒死去的堂弟陆云起。
人都已经不在了,却还能得个如此天姿国色又性格倔强刚烈的女子,为他一辈子守空房,实在是暴殄天物。
怎么想都不甘心。
这时一个下人走进来报说外头裴嬷嬷来找二爷。
正在喋喋不休的几人都停下来朝陆云薄看过去,陆云薄先是茫然,反应过来忙起身大步出去。
裴嬷嬷这会儿找他能有什么事?会不会是三弟妹叫她过来找自己?
对了,三弟妹到底是女子注重名声,应当也害怕自己把两人之间的事说出去吧?
知道害怕就好,这样他就有了拿捏三弟妹的把柄了。
疾步走到院门口,就看见裴嬷嬷带着一个小丫头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两个看门的婆子,陆云薄已经换上满脸的笑意上前道:
“裴嬷嬷是稀客,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坐?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不懂事,竟敢如此怠慢裴嬷嬷……”
裴嬷嬷也是脸上堆满笑容,但却退后两步客气地说道:
“不敢叫二爷相请,老奴是听管园子的王婆子说,前日二爷在花园里捡了一样东西,正好老奴丢了一对碧玺蝴蝶花钿,所以才厚着脸皮过来问问,二爷捡到的是不是那东西。”
说罢裴嬷嬷仿佛不经意转了一下头,陆云薄眼尖地看到,她头发上竟然插着一对月白色带着精美纹路的碧玺蝴蝶花钿,跟自己手里的那对大同小异。
裴嬷嬷眼神别有深意地看向陆云薄。
陆云薄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没想到这三弟妹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敢明目张胆让身边的嬷嬷过来,跟他要回他手里的东西?
还有这裴嬷嬷头上竟还带着一对相似的花钿,这是什么意思?
他脑子快速飞转想要说什么,裴嬷嬷却指着自己头上的花钿说道:“二爷请看,就是跟老奴头上对样子差不多的,不瞒二爷,这东西是早年我家那口子给老奴买的生辰礼物,一共买了两对。
老奴当时还埋怨他不该花那么多钱买这玩意儿,又不当吃又不当喝的,可我家那口子非要买来送我,不想前日带出去一对竟然丢了,老奴实在心疼,所以才兴师动众去院子里找了半天。
二爷要是没捡到就当老奴没说,想来二房主子们不日就要搬出去,如今定是要赶紧收拾东西,老奴就不多打扰了再去别处找找。”
陆云薄听明白了,裴嬷嬷特意站在这里提起那东西就是让人听到,那是她裴嬷嬷的丈夫送她的定情之物,如今府里恐怕所有的下人都知道她丢了定情之物,还被他这个主子给捡了。
三弟妹因为守寡的身份,平日她身上所带的首饰颜色和式样,一直都很低调简单,那对花钿他这些日子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睹物思人,所以看得真切,除了有些贵重,上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如今被裴嬷嬷说成是她的东西也说得过去。
一想到那东西如今竟跟眼前这半脸褶子的老奴婢扯上关系,日后他要是拿出那东西来说事,估计没人会信且满府下人都会笑掉大牙。
陆云薄不甘心地说道:“是裴嬷嬷丢的东西?可我好像记得这花钿曾看见三弟妹带过。”
裴嬷嬷笑容不变:“二爷看错了,我们少夫人像这种样式的花钿有一匣子呢,样式好看别致,价格多少的花钿都有,经常换着带。昨儿个还赏了佟儿跟连翘一人一对呢。
二爷,您到底是捡到还是没捡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