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碧云接过信纸,瞧见上面的内容后,眸色猛然一惊。
“这是…”
顾北辰点了点头,“这是赫连熠的字迹。”
“不可能,刺杀一事,不是赫连熠做的。”
苏碧云将信纸紧紧捏在手中,脸色阴沉下来。
“方才袭击我们的刺客,少说也有百余人,与其说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太子,倒不如说是赫连熠。”
苏碧云如是说着,又朝顾北辰看去。
“若说这是赫连熠的苦肉计,那未免演的太真了。”
苏碧云能感觉出来,若不是她替赫连熠挡下了那致命一击,赫连熠怕是不能毫发无损的站在这儿。
顾北辰眸色微沉,将那封信捏在手里,沉声道:“这封信只有我知道,背后之人分明想挑起大周和金昭间的矛盾,若是查出刺杀太子的人是赫连熠,两国之间必有一场大战。”
听了这话,苏碧云咬了咬唇,眉宇间多了一抹愁绪。
见她神色疲倦,顾北辰将人从榻上扶起,温声道:“今日你也受了惊吓,太子这里有我守着,旁人近不了身,好好休息吧。”
苏碧云本想反驳,又听他说道:“若是太子突发恶疾,唯有你全盛状态下才能逆转局势,卿卿,乖一些…”
苏碧云点了点头,没再反驳,走出了营帐。
见陆瑾宁仍旧跪在外面,苏碧云眉头紧锁,走过去将人扶起。
“傻丫头,你这是何必呢?”
陆瑾宁紧紧抓住苏碧云的手,娇嫩的脸颊被两条泪痕染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苏姐姐,太子殿下他还好吗…”
苏碧云咬唇不语,眸中掠过一抹愧色。
“都怪我,是不是我的腕花给殿下带来了霉运…”
陆瑾宁声音越来越低,内疚的捶打起自己的头。
“若是殿下能好起来,日后我定不会缠着他了,我一定离他远远的。”
“阿宁,我会尽全力救治殿下。”
苏碧云心口堵的发涩,留下这话后,悄然离开。
……
龙帐中,皇帝位于上首,面色不善的巡视着场上众人。
成王俯首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滴下,滚落在泥土里。
赫连熠静坐在一旁,视线穿过营帐,朝外头的苏碧云看去。
见她神色不好,赫连熠眉头微皱。
难道太子真不行了?
“二王子?”
皇帝的召唤声,迫使赫连熠收回视线。
“陛下请讲。”
赫连熠懒散朝皇帝看去。
似是被他的态度激怒,皇帝冷眼瞪着他,问道:“太子遇刺一事,同王子有关系吗?”
听了这话,赫连熠嗤笑一声,“陛下未免太看得起小王了,小王若是有那刺杀的本事,定会让他们刺杀陛下,何苦舍近求远,刺杀太子呢?”
“你!”
皇帝被这话气的火气上涌,一掌拍在龙案上,却挑不出错处。
是啊,若是金昭真有不臣之心,大可来刺杀他,杀一个太子做什么?
太子死了,重新立旁的皇子便是了。
皇子?
皇帝龙眸微眯,将审视的目光放在了成王身上。
极强的威压朝自己压来,成王的脊梁更弯了。
“还请父皇明鉴,儿臣着实冤枉!”成王匍匐在地上,声音里带着颤抖。
“虽然那些刺客也攻击了二王子,但儿臣听说攻击二王子的刺客有数百人,顾世子也没在二王子身旁护驾,为何王子安然无恙?”
成王的一番话,着实有些道理。
皇帝又朝赫连熠看去,低声质问:“王子能否给朕一个解释?”
赫连熠翻了个白眼,掀开袖炮,“谁说小王没有受伤?”
皇帝朝他的胳膊上看去,只见一条狰狞的血口从手腕蔓延至手肘,血淋淋的。
难怪赫连熠脸色有些难看。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成王极力甩锅。
“孤看未必吧。”赫连熠凤眸微眯,悠悠开口,“陛下与其在这里瞎猜,倒不如将宇文将军请过来问话,整个猎场的安全由他负责,为何会涌进来这么多刺客?”
若是只有十几个刺客,倒还说得过去。
百来人涌进猎场,看守的人竟然毫无察觉,倒是有些诡异了。
皇帝龙眸微眯,神色越发难看,朝着营帐外大喊一声,“还不赶快给朕滚进来。”
宇文照畏畏缩缩的走进营帐,直接跪在了成王身旁。
“微臣办事不利,望陛下宽恕。”
“宽恕?”皇帝气的不行,一脚踹在他的脊梁上,大喝一声,“朕如此信任你,才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到你手里。那可是足足有百余人的队伍,你到底是怎么看守的?”
皇帝真的不敢想,若是那把剑刺在自己的胸膛里,他还有没有命活下来?
想到太子如今的情况,皇帝一阵后怕。
宇文照跪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安排了十余名刺客,为何会涌进来这么多人?
成王跪在他身侧,余光朝他撇了一眼,眸子里满是怨毒。
“陛下不用为难他们,刺客的来历小王已经知晓。”
就在两人战战兢兢时,赫连熠忽然开口了。
“是谁!”皇帝猛然看向赫连熠,龙眸里带着探究。
赫连熠没有直说,而是卖了个关子,“陛下不妨去见见那些尸体。”
赫连熠如是说着,拍了拍手,几个士兵抬进来一具尸体。
他亲手扒开尸体的上衣,胸口处露出青狼图腾。
瞧见那个图腾,皇帝眸色一怔,“这…这是北越人!”
那图腾,是北越人特有的。
成王与赫连熠对视一眼,眸子里满是惊恐。
好端端的,刺客里为何混进了北越人!
“北越人此举,怕是要故意挑唆贵国与我国的关系,好坐收渔翁之利。”
赫连熠眸色阴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果真如此,朕竟不知北越的手已经伸的这么长了!”
皇帝眼中透着三分恐惧三分怒气,堂堂大周皇帝竟然耳聋眼瞎到此等地步,真是可悲可笑!
“传朕旨意,即刻封锁秋山出口,务必活捉刺客!”
……
苏碧云才回到营帐时,屋里弥漫着层层血气。
她忙朝自己身上看去,衣服上的血渍早已干涸,血气不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