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堇琰仰起那张宛如春日桃花般精致的小脸,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对着始皇政露出一个无比灿烂且满含肯定的微笑。
她的双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朱唇轻启.
柔声道:“是呢,大王,这是我们宝贝的心跳声呀。他已经在我肚子里安安稳稳地安家啦!”
始皇政微微俯身,眼神专注而温柔,当他的掌心触碰到宁堇琰肚皮下那一处微微的凸起时,仿佛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刹那间,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就在今日,朝堂上的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的蠢蠢欲动.
以及那些令人心烦意乱的纷争暴击,此刻竟都随着这一声声如同鼓点般的“砰砰砰砰”小心跳,缓缓地消散开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原本紊乱的节奏竟不由自主地跟随着这小小的心跳律动起来。
渐渐地,周围嘈杂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这奇妙的心跳声,那声音仿佛是世间最动听的乐章,奏响着生命的奇迹。
宁堇琰的母性也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她低头凝视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中满是无尽的眷恋与温柔。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孩子未来的模样,心中满是对新生命的期待与憧憬。
哪怕这确实只是一场数十年的生子任务,但她是真心爱着这个孩子。
夜幕如墨,沉沉地压在宫殿之上,唯有这一处寝殿,透着暖黄的烛光,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都隔绝开来。
两人,一个静静地站着,身姿挺拔如松,透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一个安稳地坐着,体态婀娜,眉眼间尽是温柔。
他们彼此相拥,沉浸在这一家三口独有的温馨时刻里,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留,定格在这美好的瞬间。
宫廷中那如蛛网般错综复杂、充满尔虞我诈的朝政纷争,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彻底隔绝在了这个温暖的小世界之外。
这里,只有他们,以及他们对新生命共同的期待和爱意。
就在这时,寝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青鸾姑姑那温和且恭敬的声音:“大王,主子,夜深了,该歇息了。”
声音虽轻,却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清晰可闻。
宁堇琰轻声应了一声,随即唤来桑芩和子鸣,为她与始皇政安排沐浴。
今日,他们历经了诸多事端,朝堂的风云变幻,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都让他们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即便夜已深沉,两人却都有些难以入眠。
始皇政洗漱完毕,缓缓走上那铺着柔软褥子的热炕。
他伸手摸了摸宁堇琰特意让工匠精心编织的竹席,触手温热,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
他在温热暖和的被窝中坐下,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正在绞发的宁堇琰。
烛光摇曳,洒在宁堇琰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的侧脸线条优美,皮肤在烛光下仿若羊脂玉般瓷白,泛着微微的光泽,美得如梦似幻。
始皇政看呆了片刻,而后起身,轻轻从宁堇琰手中拿过毛巾,开始替她擦发。
想从前,他身为王子,后成为主君,直至如今贵为大王,这一路走来,发从未曾为他人绞过。
可此刻,他为宁堇琰擦发的动作,却是那般熟练娴熟,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在擦拭的过程中,始皇政的思绪不经意间飘远。
他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自己身为天下共主,坐拥万里江山,为何会对这样一个女子如此在乎?
这份在乎,远超他的想象,甚至超越了他对权力和霸业的执着。
曾经,他也试图遵循帝王的惯例,既然宠幸了宁堇琰,那后宫三千佳丽,总该雨露均沾。
然而,当那些莺莺燕燕还未与他相熟,便迫不及待地主动靠近,自顾自地拉他的手,大胆地抚他的胸,甚至意图剥他的衣裳时,他心中涌起的不是愉悦,而是无法遏制的厌恶。
那一刻,他恨不能拔剑相向,将这些不知廉耻的女人斩于剑下。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人为何如此轻佻,两个还不太熟悉的人,怎能如此随意地谈及敦伦之事?
有什么好摸的?
难道她们自己没有吗?
而在那极度厌恶的瞬间,他的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与宁堇琰相处的那些日夜。
他终于明白,他有宁堇琰便足矣,她是他在这纷繁复杂的宫廷中,唯一的安宁与温暖。
就像此时,他专注地为她擦着发,看着她那瓷白的小脸在烛光下微微泛着光,看起来柔美圣洁,仿佛是他生命中最璀璨的星辰。
这种感觉,让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仿佛所有的烦恼与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宁堇琰见始皇政久久不语,神色有些怔愣,还以为他仍在为今日李八子之事而伤心难过。
她哪里能想到,始皇政的思绪早已飞散到方才手摸她腹中麟儿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深深感动,以及对她那愈发浓烈、难以言喻的深情。
宁堇琰抬起乌黑的眼眸似是茫然问道:“大王为何会如此看臣妾?”
始皇政轻抚上她的肚子:“这里面是孤与你的孩儿,孤不敢相信自己都要做父亲了!孤不知会不会是一个好父亲?”
他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宁堇琰扬起脸认真肯定:“大王为何不相信自己?您是天下最英勇的男子,也会是一个好父亲!您要教他做人,教他如何成为一个与您一样的英勇之人!堇儿相信您!”
始皇政心里一阵感动,正要说些什么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接着传来桑芩惊慌失措的声音:“大王,主子,不好了!锦兰园方向突然燃起大火,火势凶猛,眼看着就要蔓延到其他宫殿了!”
始皇政脸色瞬间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芒。他迅速放下手中的毛巾,披上外袍,对宁堇琰说道:“堇儿,你留在这儿,千万不要乱跑。朕去去就回!”
说罢,便穿直衣袍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