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清了清嗓子，无视了围裙的建议，试图挽回一点颜面：“我可以帮忙打发蛋白，记得纸条上我说过的吗？”
露克蕾西娅递给他一个搅拌器，指了指那个结实的黄铜碗：“好啊，蛋白要打发到硬性发泡的状态，像这样...要找到一个稳定的节奏，不快不慢…”
西里斯接过搅拌器，摩拳擦掌：“看起来不难！”
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学生在场。
厨房里只有家养小精灵的忙碌声和远处不时传来的锅碗碰撞声。
特别是没有詹姆。
他可不想被那家伙看到他在厨房里笨手笨脚，还沾了一身面粉。
开始搅拌后，西里斯很快发现这比魁地奇还要复杂。
他试着模仿露克蕾西娅的动作，但手腕的力道全用错了地方。
一开始太轻，蛋白在碗里软塌塌地躺着。
调整力度后，他开始猛搅…
一团黏糊糊的蛋白糊直接飞了出来，正好糊在了他眉毛上。
“梅林的裤子...”
他用手背擦了擦脸，结果把那团黏糊糊的东西抹得更开了。
露克蕾西娅爆发出一阵笑声，她赶紧用手捂住嘴：“抱歉，西里斯。想象一下这是游走球，需要稳定的力道，而不是一次强击。”
西里斯有些意外，一边尴尬地试图把蛋白从眉毛上弄下来：“你还懂这个？”
露克蕾西娅从袋子里取出一小瓶柠檬精油，语气很轻松：“巴蒂和雷古勒斯哥哥经常聊起魁地奇，我只是偶尔听到的。”
巴蒂。
西里斯的手在搅拌器上停了一下。
她说这个名字时那种自然的亲近感，让他胸口涌起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他继续搅拌蛋白，动作比刚才用力了些。
但脑海里已经开始想象着在克劳奇家的花园里的温馨场景。
克劳奇家的花园里，夏日的夜晚，小巴蒂和雷尔坐在一起讨论魁地奇战术，而她安静地坐在一旁微笑着听他们聊天...
而且更讨厌的是，如果克劳奇现在也在厨房里，那家伙大概会一丝不苟地打出完美蛋白。
前提是他会进厨房…
鬼知道他有没有碰过打蛋器，又或者只会用魔杖指挥它自己工作？
等等！
他为什么要幻想克劳奇也在这里？
一团蛋白又飞溅出来了。
露克蕾西娅轻声提醒：“专心一点，西里斯。看到泡沫变得细密了吗？再继续一会儿就好。”
西里斯深吸一口气，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至少现在在厨房里的是他，不是克劳奇。
这次他找到了一个稳定的节奏，蛋白逐渐变得蓬松。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厨房角落里只有工具轻微碰撞的声音。
这种沉默很舒服。
西里斯偷瞄了露克蕾西娅一眼，她正低头处理材料，嘴角挂着一点笑意。
他心里那点莫名的紧张松快了些。
几分钟后。
西里斯举起碗邀功似的转向她，里面的蛋白已经形成了挺立的尖峰：“看来我学会了，这算是硬性发泡了吧？”
露克蕾西娅点头，从他手中接过碗：“很完美，现在我们需要把面粉和糖粉筛进去，然后小心翻拌。”
西里斯挽起袖子，接过了筛粉的工作。
把面粉倒进筛网，开始晃动。
刚打发了蛋白，他这会儿信心足得很，想表现得专业点。
结果手腕稍微一抖，力道又没收住，细白的面粉一下扬了起来，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咳咳…”
西里斯皱着鼻子，本能抬手去擦，手背上沾的面粉结结实实地在鼻梁上画了一道白印。
他自嘲地笑了笑，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噢。看来面粉在报复我。”
露克蕾西娅抬头看到他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只是鼻梁上那道白印，他刚才的动作让面粉飞得到处都是。
额角、下巴、甚至眉毛上都挂着白色的粉末。
西里斯迷惑地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什么？我现在很好笑吗？”
这让她笑得更厉害了。
露克蕾西娅放下手中的刮刀，从旁边拿起一块干净的小方巾：“等一下，你脸上…别动，让我帮你。”
西里斯立刻僵在原地，手上还拿着那个筛网。
露克蕾西娅抬头看着他，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弯一下腰。你太高了。”
西里斯依言弯下身子，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了什么程度。
除了变成狗的时候，他从没有和她这么近过。
露克蕾西娅踮起脚尖，左手轻轻扶在他的肩膀上保持平衡。
那只手的重量很轻，但他能隔着衬衫感受到她每一根手指的温度。
她右手拿着方巾，开始小心地擦拭他鼻梁上的面粉。
这个距离下，西里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露克蕾西娅的脸就在眼前，他能闻到她头发上那种熟悉的淡淡草药香。
她抿着嘴，低垂着眼睛，很仔细地擦着。
厨房里的喧嚣、家养小精灵的忙碌声、锅碗碰撞声突然都变得遥远了。
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她轻柔的呼吸。
方巾在他脸上轻柔地移动，从鼻梁到额角，再到下巴。
她很仔细，确保每一处都擦干净。
露克蕾西娅退后一步，打量着自己的成果，方巾在她手中叠得整整齐齐：“好了。这下就干净多了。”
她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西里斯的喉结动了动。
刚才露克蕾西娅离得那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低垂的睫毛。
现在她退开了，但他肩膀上还留着她手指扶过时的那点重量，脸上也残留着方巾擦过的触感。
西里斯咳了一下，想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但还是有些哑：“谢谢。我大概不适合做厨师，是吧？”
露克蕾西娅将话题带回烘焙，翻到书中一页，指着书中一个标有星号的小技巧：“没关系，你的打发蛋白做得很好。而且把面粉和糖粉混合得很均匀。这里有个处理柠檬皮的特殊方法…看，这个方法能提取柠檬皮精油而不带苦味。”
西里斯努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但眼神还有些飘忽：“这些魔法食谱里的技巧我都没见过，邓布利多教授的藏书果然不一般。”
他凑近了些，那股清新的柠檬香气更明显了。
“而且这个味道很好闻。”
露克蕾西娅笑着回应：“是啊，柠檬草和薄荷，它们能让人平静。”
她拿起魔杖，轻点柠檬皮，开始那个特殊的技巧。
西里斯看着她施咒时的神情。
她眉间微蹙，很投入，但嘴角是放松的，给他的感觉像是在和柠檬皮进行某种无声的交流。
这种直觉式的施咒方法他每次看都觉得很特别。
柠檬皮上浮现出细小的金色光点，闪烁了几秒钟，然后慢慢融入混合物中。
整个过程既安静又优雅。
西里斯一边观察她独特的手法一边问道：“这种搅拌方式是谁教你的？看起来很专业，有点像在温室里对待草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