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塔楼的六年级男生宿舍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回归校园的混乱。
四个行李箱像张开的大嘴胡乱地敞开着,羽毛笔滚到床下,袜子搭在椅背上,一瓶墨水瓶口还开着,散发着淡淡的气味。
詹姆和西里斯的飞天扫帚横放在床边。
“麦格教授那表情简直了。”
詹姆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枕头朝对面的西里斯扔去。
枕头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准确命中目标。
“敢打赌她已经想好了一百种让费尔奇折磨我们的方法。”
西里斯抓住枕头,面无表情地扔回去:“那真是多谢你了,叉子,我本来还想赶在周六前搞定第一周作业,现在拜你所赐,咱们怕是又要看到霍格沃茨的日出了。”
“别这样嘛,大脚板,”詹姆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你应该谢谢我帮你解了围。”
“哪门子解围?”西里斯从行李里拽出一堆杂乱的衣物扔进衣柜,“就凭你这张破嘴,难怪伊万斯看都不看你一眼。这都第几次被拒绝了?八十?”
詹姆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七十九次,好吗?今天她只是拒绝了我送的花,那不算,而且她今天和我说话了!”
“哦,是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波特,你真是个白痴,离我远点’这不算对话?”西里斯装作同情地说,“而且她还警告了你挑逗新生会去告诉麦格教授,你怎么不把这句话也抄进你的破笔记本里?”
“她会改变主意的,”詹姆挺直了背,但语气里明显带着不自信,“今年一定是我的幸运年。”
卢平坐在床边,已经换上了睡衣,手里拿着一本《高级变形术》一脸无奈地帮着几人研究明天的课堂重点。
“别再吵了,你们两个。都没到开学第一天就扣了二十分,咱们格兰芬多的沙漏都快见底了。”
彼得从盥洗室走出来,还在用毛巾擦脸:“说起来,你们看到新来的拉文克劳了吗?就是克劳奇家那个?”
西里斯的动作停了停,装作专注地整理物品。
卢平合上书:“露克蕾西娅,对吧?听说是被克劳奇先生收养的。”
“我去洗漱的时候听说整个拉文克劳都在讨论她,”彼得跳上自己的床,从枕头下摸出一包甘草魔杖,“大家都好奇她怎么会被魔法部那个大人物收养。”
西里斯语气生硬:“都是些无聊的闲话而已,谁在乎?”
詹姆眼珠一转,坏笑着看向西里斯:“可不是嘛,谁在乎啊?是吧,大脚板?”
“闭嘴,詹姆,”西里斯瞪了他一眼,把一罐还没拆开的扫帚护理油砸在了詹姆的腿上,“你那点破事还没够吗?”
彼得咬了一口甘草魔杖,眼睛一亮,但很快就掩饰住了那份过分的兴趣。
“所以尖头叉子尖头叉子说的是真的?你真对她有意思?”
西里斯翻了个白眼。
“我只是被她哥那副要揍人的表情逗乐了而已,”他哼了一声,“没看见吗?那个克劳奇看起来随时准备对着拉文克劳那群女生施咒。”
“那倒是,”彼得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别的什么,“听说他爸在魔法部抓了不少人...现在权力很大。”
卢平观察着彼得的表情:“你对魔法法律执行司很感兴趣?”
“呃,”彼得耸耸肩,“就是听到些消息,预言家日报上说很多人都怕克劳奇先生。”
“也没什么吧,”西里斯嗤之以鼻,“预言家日报上周还报道说魔法交通司司长被麻瓜的吸尘器袭击了呢。那玩意儿明明就是个打扫卫生的东西,他们非要写成是什么能吸走灵魂的黑魔法装置。”
卢平忍不住笑出声:“还配了张司长尖叫着跑出办公室的照片,记得吗?”
“我妈还认真地问我们霍格沃茨有没有加强防吸尘器咒,”詹姆翻了个白眼,“报纸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彼得咯咯笑了起来:“不过说真的,你们也听说克劳奇先生的新政策了吧?听说他连狼人登记处都要重新整顿,加强管控。”
卢平微微僵了一下。
西里斯看了眼卢平,打断了彼得的话:“好了,别说这个了,才刚回学校,扯这些干嘛。”
“说点有意思的吧,”詹姆接过话茬,“比如我和大脚板的禁闭苦难。要知道,莉莉都威胁说要写信告诉我妈了。”
“哦,伊万斯关心你,”卢平明显松了口气,笑着说,“真是世界奇迹。”
彼得大笑起来:“听说这是她第八十次拒绝你了?”
“七十九次!”詹姆坐起来强调,“为什么你们都记不住这个数字?我有专门记录的!”
西里斯打了个哈欠靠回床上:“因为太多了,数不过来,说真的,你该放弃了。”
詹姆躺回床上,把枕头抱在胸前:“永不放弃,那是我们波特家的座右铭。”
卢平的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我以为波特家的座右铭是惹事精。”
彼得停顿了一下,像是随口问起:“对了,我们的地图进展如何?我记得咱们暑假前还卡在那个追踪咒上。”
三个人的目光立刻交汇,只有一瞬。
然后詹姆重新抱起枕头,卢平继续翻书,西里斯补完了那个哈欠。
彼得还在专心啃甘草魔杖,丝毫没有察觉。
“有点进展了,”詹姆随意回答,“不过那个追踪功能太复杂了,月亮脸从禁书区找了半天资料,估计还要再研究一阵。”
“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彼得急切地问,“我是说,我可以变成老鼠去探察一些通道...”
“先搞定这周的变形课作业再说,”西里斯又打了个哈欠,“麦格教授发起火来比活点地图吓人多了。”
“确实,”卢平同意道,看了眼时钟,“已经不早了,明天还有变形课。”
“好吧,”彼得看起来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坚持,“对了,斯普劳特教授去年说这学期会教我们疙瘩藤荚果,听说可恶心人了。”
几分钟后,四个人都开始准备睡觉。
詹姆最后关上灯:“晚安,伙计们,我先走一步。”
黑暗中,西里斯侧身看向窗外。
从这个角度,他能隐约看到城堡的另一侧,那里有一座塔楼,几盏灯还亮着。
卢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很轻,几乎只有他能听见:“别想了。”
西里斯没有回答。
他只是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翻身背对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