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璟墨在任务简报室“偶遇”了她。
他装作不经意地将一朵干枯的蓝铃花放在她桌上。
花瓣早已褪色，但形状完好——这是他在辐射区最危险的废墟里找到的。
前世，她总爱把这种野花夹在战术手册里。
小白扫了一眼，抬手将干花扫进垃圾桶。
“杂物不要放在任务区域。”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第七天，唐璟墨在训练场外围拦住了她。
他递上一本残破的《七龙珠》漫画——封面已经褪色，但内页保存完好。
这是他在黑市用半个月配给粮换来的。
记得，末世里，当她还是狼堡女王的时候，为了一本漫画，杀入异兽盘踞的废墟。
他那时候完全不理解她的行为，为了一本书，差点没命。
而她却轻描淡写回一句：“千金难买开心！”
这次，她连停顿都没有，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漫画书从他指尖滑落，摔进泥水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有一天，小白将他狠狠按在墙上，军刀抵住他的喉咙。
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一丝鲜血顺着颈线滑下。
唐璟墨没有挣扎。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想让你……再叫我一声‘唐二狗’。”
那是，当初在龙神山重逢，她趁着他失忆，给他取的“名字”。
刀尖微微一颤。
小白的瞳孔骤然收缩，有什么东西在眼底一闪而过。但下一秒，她的眼神又恢复冰冷。
“无聊。”
她收刀转身，却在走出三步后突然踉跄了一下——
一滴血从她鼻腔滑落，砸在地上，绽开一朵小小的红花。
那滴鼻血落地的瞬间，唐璟墨已经冲到她身边。
“别碰我！”小白猛地后退，体内蓝光暴涨，却在下一秒突然熄灭。
她痛苦地弓起身子，更多的血从鼻腔涌出，染红了雪白的衣服前襟。
“快！S01实验体出现异常！”
基地警报尖锐地嘶鸣，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如蚁群般涌来。
何博士一把推开唐璟墨，枯瘦的手指在控制终端上疯狂敲击：“带她去医疗室！立即启动记忆稳定程序！”
唐璟墨被警卫拦在门外，隔着玻璃窗，他看到小白被按在病床上，束缚带勒进她挣扎的四肢。
她的瞳孔在涣散与紧缩间剧烈切换，像是两个灵魂在颅内厮杀。
“放开......否则杀了你们......”
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束缚带深深勒进手腕，血珠顺着金属床架滴落。
研究员们惊恐地后退——这个从来精准执行命令的杀戮机器，此刻正露出他们从未见过的狰狞。
“我是S01......只是武器......”她机械地重复着程序设定，可眼角却有泪水混着血滑下。
唐璟墨打晕守卫冲进来时，看到她正用头疯狂撞击床板，像是要把什么可怕的东西从脑子里撞出去。
他一把搂住她颤抖的身体，嘴唇贴在她被汗水浸透的额间：
“你不是武器，”他的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
“你叫林小白，是末世最厉害的异能者，是龙神山小馋猫，是华国最优秀的特战员，是......“
他的喉结滚动，“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爱人。”
病床上的人突然僵住，瞳孔中的蓝光如潮水般退去。
她慢慢闭上眼睛，陷入昏迷前，指尖无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衣角。
“何博士！S01的神经链接在自我进化！”
研究员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它在改写核心代码！”
“不可能！”何博士有些失控地拍打着控制台，“不可能，我的程序设定没有这个！”
唐璟墨手心慢慢握紧，他要带她走！远离这鬼实验，即便是假的，即便是时空幻境，他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然而，唐璟墨刚策划好行动，实验室就出现了变故，突然燃起大火。
唐璟墨撞开浓烟滚滚的走廊时，看到何博士正被警卫架着撤离。
“救......救数据......”老头嘶吼着指向最里层的禁区，“S01......不能丢......人类的希望!”
防火系统全部失效，合金门被烧得通红。
唐璟墨用湿毯裹住头冲进去，在灼热的气浪中摸到病床——小白安静地躺在那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诡异的蓝光，火焰竟无法近身。
他抱起她的瞬间，一根燃烧的横梁砸在背上。
皮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但他只是将她护得更紧。
昏迷中的小白突然攥住他的手指，干裂的嘴唇蠕动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唐~”
他红着眼眶吻她滚烫的额头：“我在。”
时空隧道的光芒笼罩两人时，唐璟墨看到小白睁开了眼睛——那双瞳仁清澈如初，倒映着他染血的脸。
“这次......”她虚弱地抬手抚上他烧伤的脸颊，“换你带我回家。”
时空隧道再次开启，两人同时站在入口。
这一次，记忆完整，伤痕累累。
小白望着他，突然笑了：“唐璟墨，你说……如果我们走散了怎么办？”
他扣住她的后颈，额头抵住她的：“那我就继续找你，找到你为止。”
——因为爱你，是我的本能。
刺目的白光如潮水般退去，戈壁干燥的风卷着细沙拂过两人的面颊。
小白眨了眨眼，瞳孔中的混沌彻底消散，倒映着1978年清澈的朝阳。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S01环的纹路已经消失，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岁月留下的温柔印记。
唐璟墨的战术终端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未知号码的简讯：
「观测者已撤离，第九碎片实为人类情感。pS：记得赔我实验室。——何」
远处传来吉普车的轰鸣，顾西城带着部队正赶来。
唐璟墨突然扣住小白的手腕，将她抵在吉普车车门上。
“喂，顾首长看着呢——”
她的抗议被炙热的吻封住。唐璟墨的掌心贴在她后腰，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一切都结束了，”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呼吸间还带“接下来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法的身份？”
“什么合法的身份？”小白挑眉，突然揪住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反客为主地咬上他的唇。
“我申请转正，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