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便是司姑娘吧?”他开口了,“太子妃临盆,太子殿下践诺,托我来请您到东宫一叙!”
司蕴顿感神清气爽,笑着福了一礼。
“堂姐临盆,不请我?请她去?她一个丫鬟,凭什么?”阮知意大为震撼。
太监最会察言观色,东宫的太监终日听太子和太子妃骂靖南王,再骂阮知意,主子厌恶的人,他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请吧!司姑娘!”
“烦请公公带路!”
坐上东宫的豪华马车,车上糕点茶水一应俱全。
司蕴也算是做了一回贵客,在宫人的引领下,入了东宫。
产房设在东宫正殿,太子妃时不时叫喊几声,能听出生得十分艰辛。
几个太医守在门外,交头接耳。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生?太子妃都那么疼了,怎么还不生?”
太子焦急地来回踱步,司蕴来时,太子也没心思招呼,只皱着眉轻轻颔首示意她自便。
这个赌约,本就是为拉近与傅稹的关系,傅稹都离京了,剩一个丫鬟来,太子自然不甚上心。
司蕴丝毫不介意,立在檐下静静等待。
“太子殿下!我娘呢?”太子妃在里屋,大喊一声。
太子立刻抓了身旁的宫人,急问道:“叫你们去请岳母,请哪去了?”
宫人吓得连忙说:“奴才再去催催!”
没多会,一锦衣华服的妇人,被领着走入。
“岳母你可算是来了!”太子急吼吼的,将人往产房里送。
司蕴撩眼,认出这妇人正是太子妃之母,秦夫人。
太子妃幼年丧父,秦夫人独自将太子妃养大,母女情深,自不必说。
秦夫人一进产房,便听太子妃凄厉的叫喊声。
“娘——”
“别喊了!省着点力气!娘在呢,在呢......”
有秦夫人在一旁宽慰,太子妃也不再乱喊乱叫,产房里霎时安静了许久。
“妇人产子,皆是如此……”
在太医的规劝之下,太子脸色稍霁,司蕴走至太子身侧。
“殿下有心了,国公爷不在京,还单独请了我来!”
太子瞥司蕴一眼:“孤是个重诺之人,既应了你,便不会食言!无论是傅稹,还是你,在孤眼里都是一样的,没有贵贱之分!”
这话说得漂亮。
司蕴垂眼笑,可不吃他这一套。
“殿下重诺,那我便先说,我要殿下做的事吧!”
这指的是,那日在红运堂的赌约。
太子愕然:“还没生下来呢,你着什么急?”
这么胜券在握的吗?这么肯定这一胎是女儿?
未免也太不吉利了吧!
“妇人头胎产子,可没那么快!我算了下,差不多夜半时,金贵的小郡主才会呱呱坠地!殿下还有的等呢!”
司蕴独自前来,若待到子时,宫门下钥,她必定要留宿东宫,她可不愿意。
太子瞳底震颤:“你真能掐会算?这般肯定是个郡主?连时辰都给我算好了?”
“是!”司蕴勾唇,笑得淡然。
“郡主就郡主吧,那孤且看你算得准不准!”太子双眸炯炯,倒来了兴致,挑眉问,“说吧,什么事?”
“我要阮知意入靖南王府为妾!”司蕴声音细小,但足够太子听清。
太子眉头一皱,为难:“这……”
事,倒不难办,只是让阮知意给靖南王做妾,阮家失了脸面事小,怕就怕阮庭文倒戈,成了靖南王的人。
“阮大人对太子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若为了一个女儿,便弃主,那这样的人也不堪重用!”
司蕴话说得轻巧,但太子却惊叹于,她轻易看破他的心思。
“殿下别忘了,杨楼街一案,殿下可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司蕴这是在提醒太子。
太子眯着眼,笑叹道:“我从未见过你这般胆大的丫鬟!你对付阮知意,是因为瞧上了傅稹?”
司蕴瞥太子一眼:“?”
那眼神,都在骂人,你没事吧?
太子大手一挥:“君子重诺,我应了你,多难办我都给你办,前提要太子妃生下郡主!”
司蕴笑得轻浅,提醒道:“还有一千两赌注。”
太子:“......”
司蕴脸上那笑,渗人得很,太子总觉得有一种被坑了的错觉。
“太子殿下!阮大人和阮姑娘来了!”
宫人前来通报。
太子哦了一声,眼底有些疑惑,抬眸便见阮庭文领着阮知意前来。
阮庭文上前与太子攀谈,无非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宽慰太子,妇人生产皆是如此漫长且痛苦,不必太过焦虑。
太子睨了阮知意一眼,才问阮庭文:“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太子妃临盆,如此置关重要之事,臣自然要陪伴殿下,以确保万无一失!若是一举得男,臣也好能第一时间,联合众臣上奏皇上,册封为皇太孙!”
阮庭文的话,让太子放了心,但大抵是司蕴早到一步,郡主长郡主短的,他已先入为主,总觉得这一胎会是个郡主,害阮庭文白跑一趟。
他的注意力,放到阮知意和司蕴身上。
阮知意朝司蕴笑得洋洋得意:“你可真是无孔不入啊!你趁我堂姐临盆,公然勾搭太子殿下,这事要让我堂姐知晓,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太子听后,汗颜不已,挑眉看向司蕴,想听她如何作答。
红运堂赌约只他们四人知晓,旁人并不知情,他公然请司蕴前来,确实容易让外人误会。
“不敢不敢!”司蕴做小伏低地说。
太子愣住,怎么不解释呢?
解释一下,他只是请她来,看太子妃生男生女……
这,有人信吗?
注意到太子灼热的目光,阮知意看向太子。
“太子姐夫有所不知,此女贪慕虚荣,心机特别深沉,狐媚手段更是了得,你可别也被迷了心智,伤了堂姐的心!”
阮知意的话是对太子说的,目光却又兴灾乐祸的,落在司蕴身上。
“一会我就将此女所作所为,全都告诉堂姐!”
她自以为抓到了,司蕴勾搭太子的铁证。
“你少在太子妃面前,乱嚼舌根!”太子反应极大地呵斥。
话一出口,几人都怔住。
反应如此大,莫非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