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泽被请进萧家前厅,萧父亲自陪他喝茶,没多久,萧清禾便出现在他眼前。
好些日子不见,萧清禾比他去云山寺时清瘦了些,但精神明显好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
见她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萧家,卫凌泽心下一松,目光却还紧紧黏在萧清禾身上。
从无忧阁的魁首选拔结束到现在,萧清禾也是有时间赶到萧家的。
她今晚到底去了哪里?
萧清禾并没有看卫凌泽,只上前向萧父福身行礼:“父亲。”
萧父已了解事情经过,沉着脸责备:“你回娘家怎么不跟泽儿说一声,连雀枝也不带,害泽儿这么晚还来寻你,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任性妄为了?”
“女儿知错,求父亲恕罪。”
萧清禾乖乖认错,并不辩解。
萧父是了解这个女儿的,她向来识大体,若不是跟卫凌泽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绝不会无缘无故回家来,萧父并没有继续责怪萧清禾,偏头对卫凌泽说:“禾儿被我们宠坏了,还望贤婿多包容她几分,自她出嫁,她母亲偷偷哭了好几次呢。”
萧父说着话里带了叹息。
他不便深问小两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盼着卫凌泽日后能好好待萧清禾,两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听萧父话里的意思,卫凌泽就知道萧清禾并没有把小产的事说出去,第一时间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怪禾儿,是我想太多了,这些日子她与沈少夫人走得很近,我怕沈少夫人会带坏她,所以小题大做了。”
卫凌泽刚说完,春喜就溜溜达达地走进来:“侄婿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好歹给你端屎端尿、尽心尽力伺候了你三年,在你眼里,我难道还变成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了?”
以前卫凌泽觉得那三年伺候是春喜不能被提起的软肋,现在春喜总把这件事挂在嘴上,他才发现这是他不能被提及的难堪过往。
卫凌泽不免恼怒,咬牙道:“我的人查到你买了无忧阁的票去看魁首选拔,你还带着禾儿消失无踪,我难道不该担心吗?”
“无忧阁,那是什么地方?侄婿说我买了他们那劳什子的票可有证据?侄婿又是从哪儿知道无忧阁的?”
春喜眨眨眼,一脸的无辜茫然。
卫凌泽怄得想吐血。
他要是有证据,直接就闹到清远侯府,让莫氏以荡妇的罪名休掉春喜了,怎可能在这儿跟她打嘴仗?
“你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
卫凌泽的语气很凶,但因为没有证据毫无气势,春喜当即委委屈屈地看着萧父道:“表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那个什么无忧阁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侄婿这样污蔑我,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
春喜说完还跺了跺脚,没有小女儿的娇俏,全是威胁。
萧父还记得她大闹萧老夫人寿宴的样子,最近也听过她不少事迹,他眼皮跳了跳,莫名害怕春喜一个不满意在萧家闹起来。
想到萧老夫人对沈清渊的偏爱,萧父轻咳一声,低声训斥卫凌泽:“泽儿,她毕竟是你的小婶婶,你不该如此与她说话。”
“岳父说的是,可我真的查到她……”
“侄婿口口声声说查到我跟无忧阁有来往,尽可拿出人证物证,亦或者你今夜亲眼看到我在现场也行,不然今日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春喜底气很足,这话说完便又抱着柱子要寻死。
卫凌泽还想再说什么,沈清渊在下人的指引下走进来,见春喜如此,当即冷了脸色看向卫凌泽:“不知内子做错了什么,侄婿要逼她去死?”
卫凌泽:“……”???
她这明显是在撒泼,老东西你眼瞎了看不出来?
卫凌泽忍不下这口气,又把春喜去无忧阁买票的事说出来,他本以为同为男人,沈清渊肯定会怀疑发怒,谁知沈清渊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语气平静地问:“侄婿可有证据?”
“……”
卫凌泽被噎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沈清渊和春喜只是假扮的夫妻,他们又没有夫妻之实,沈清渊不在乎春喜去找小倌也很正常。
说不定就是因为沈清渊一把年纪满足不了春喜,所以春喜才去无忧阁找乐子呢?
这般想着,卫凌泽满腔的怒火散去大半,甚至生出两分优越感来,然而下一刻却听到沈清渊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与夫人感情甚笃,就算夫人真的去了无忧阁,也只是想看看热闹罢了,侄婿这般紧张,莫不是平日对禾儿不好,所以怕禾儿看到更好的男子就变了心?”
这话戳中了卫凌泽的死穴,他的优越感轰然崩塌。
在没有找到萧清禾这几个时辰里,他确实生出前所未有的慌张,害怕萧清禾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哪怕萧清禾只是为了报复,他也接受不了。
卫凌泽恶狠狠地瞪了沈清渊一眼,抓住萧清禾的手说:“我只是担心禾儿的安危,你少挑拨我跟禾儿的感情。”
说完这话,卫凌泽向萧父告辞,带着萧清禾离开。
出门来到马车上,卫凌泽忍不住继续追问:“禾儿,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你既然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重要吗?”
萧清禾反问,卫凌泽皱眉,想到云氏的叮嘱,放软语气:“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曹春喜那个人心机深沉,我怕你被她蒙骗……”
“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还是能分清楚的,用不着你为我操心。”
萧清禾直接打断,态度很强硬,说出来的话也是夹枪带棒的。
卫凌泽胸口滞闷,但怕刺激到萧清禾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化,只能强行忍住不再吭声。
黑暗中,萧清禾一直紧握的拳头悄悄放开。
应付过去了。
小婶婶说的没错,多看几个男人再面对卫凌泽,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另一边,春喜也跟着沈清渊上了马车,她很是殷勤的拍马屁:“夫君方才好棒啊,既给我撑了腰,又差点气死那个狗东西,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痛快,不过夫君不是说今晚要和御史台的几位大人一起吃饭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还知道来萧家接我?”
春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沈清渊却始终没有应声。
安静下来后,春喜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然后就听到沈清渊明显冷沉的声音:“今晚的表演,夫人看得可还满意?”
“……”!!!
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