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ille Nacht,”
“heilige Nacht!”
“Alles schl?ft”
“einsam wacht Nur das traute hochheilige paar.”
1914年12月23日晚,法德边境上德军的水泥防线上响起了一阵阵《平安夜》的歌声,而这一切的起因只是一个巴伐利亚的士兵背着长官偷偷去附近的山上砍了一棵松树,随后将它拖进了水泥防线之中,这棵松树被德国士兵们用铁丝和弹壳装饰起来,成了一棵简陋却充满战地气息的圣诞树。
飘扬的歌声一路飘到了对面的负责驻守的英军阵地上,几个胆大的士兵将脑袋探出了战壕,迎接他们的不是向以往一样狙击枪的子弹,而是依稀可见的点点灯火。英军阵地上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熟悉的圣诞颂歌竟从敌军阵地传来,仿佛一缕温暖的阳光穿透了战争的阴霾。
这一刻他们才如梦初醒般认识到:圣诞节来了。
英军士兵们犹豫片刻,随即开始低声应和起来。他们的歌声起初很轻,仿佛害怕惊扰这短暂的平静。但很快,歌声渐渐增强,两个阵地间的无人区上空回荡着和谐的圣诞颂歌。
托马斯·琼斯一个普通的英军士兵,他原本正蜷缩在战壕里,用冻僵的手指翻着未婚妻的来信。当德语的《Stille Nacht》飘过来时,他愣了几秒,突然骂了句:\"bloody hell...(见鬼了)\"
原本托马斯是不打算管这些德国佬又想搞什么花样的,直到他身旁那个苏格兰风笛手默默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口琴吹奏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霜雾还未散去时,一个德国兵举着白旗走出了战壕,手里摇晃着一盒黑森林火腿罐头。
“圣诞快乐!约翰!”
那个德军士兵的语气中带着颤抖,显然他也害怕英军迎接他的是子弹,但他依旧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放到最大。
英军阵地上传来一阵低笑声,随后回应道:“圣诞快乐!弗里茨!来拿盒香烟吧!”
沉默了许久还是那个德国士兵给出了答案,“我们在无人区的中间碰头吧!”
托马斯看着身边的战友们蠢蠢欲动,叹了口气,率先爬出了战壕。他的心跳得厉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寒风刺骨,但他的后背却在冒汗。托马斯慢慢靠近无人区中央,看见那个德国士兵也在朝这边走来。两人相距不到十米时,都停下了脚步,警惕地打量着对方。
\"嘿,弗里茨,\"托马斯尝试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你们那边的火腿味道怎么样?\"
德国士兵露出一丝笑容,\"比你们的罐头好多了,英国佬。要不要来尝尝?\"
托马斯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对方靠近,直到可以互相递东西。他们交换了罐头和香烟,然后迅速后退几步。
\"我叫汉斯,\"德国士兵突然说道,\"你呢?\"
\"托马斯,\"托马斯回答,感到有些不真实。“托马斯·琼斯。”
就在这时两边的战线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仿佛他们刚刚拿下了最辉煌的胜利。欢呼声过后,越来越多的士兵从两边的战壕里爬了出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向无人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既紧张又兴奋的表情。很快,无人区就变成了一个临时的聚会场所。
英国士兵们带来了罐头、饼干和香烟,德国人则拿出了香肠、啤酒和巧克力。大家开始互相交换食物和礼物,有的甚至拿出了家人的照片来炫耀。语言不通并没有成为障碍,他们用手势、表情和简单的单词交流着。
那些基层军官们因为或多或少的都学习过法语两边的军官都能够做到无障碍交流。
“你们为什么要来到这呢?”德军军官坐在雪地上一处炮弹炸出的坑洞上朝着他身边一样在观望自己士兵的英国军官问到,“这场战争明明和你们没有关系。”
英国军官目光扫过无人区里欢声笑语的士兵们,自豪的说道:“我们是在为了自由而战。”
德军军官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我们才是为了自由而战。”
英国军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来我们都认为自己在为自由而战。真是讽刺,不是吗?\"
于是,1914年圣诞节当天,西线战场上出现了荒诞又神圣的一幕:德军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破旧的足球,英军士兵用钢盔当球门,在结冰的弹坑间踢起了足球。足球在泥泞的地面上滚动,溅起冰冷的泥水。士兵们追逐着球,喊叫声、笑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他们忘记了自己是敌人,忘记了战争的残酷,只是单纯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比分最终定格在3-2,德国人赢了,但没人记得具体进了几个球——因为裁判是位喝醉的巴伐利亚炊事兵,他坚持认为\"越位规则不适用于战争\"。
娱乐之余他们也没有忘记自己战友的尸体,他们收殓了战友的尸体并举行了一场简单而庄重的葬礼。
夜幕降临时,士兵们依依不舍地准备返回各自的战壕。德国人送了一顶钉着铁十字的军帽给托马斯。英国人则回赠了一包大吉岭红茶——虽然德国人后来发现,里面掺了半包盐。
1914年的圣诞节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