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从血肉里抽出的瞬间,温热的血溅上罗有谅白色衬衫。
胡青青凄厉的惨叫在屋内炸开,而他握着刀柄的手却纹丝未动,瞳孔里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直到胡好月颤抖的声音传来,“有谅哥,二嫂知道错了,你这是干嘛呢?让我有些害怕呢!”
胡好月假装扶了扶肚子,后退了几步,罗有谅立马回神,脑子转得飞快。
“有些害怕”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看着自己染血的指尖。
“二哥、对不起……”
罗有谅踉跄着后退两步,喉间发出破碎的声响。
他望向胡好月苍白的脸,对方下意识护住腹部的动作让他心脏骤缩。
那是他最珍视的人,此刻却在用恐惧的眼神看他。
胡好家回神过来时,罗有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只是眼底仍残留着未散尽的阴鸷。
他弯腰捡起匕首,用袖口慢条斯理地擦拭刀刃,声音平静得骇人。
“是我糊涂,只想着好月受不得半点委屈……”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身,朝着胡好月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穿过雕花月洞门时,晚风卷起他沾满血渍的衣角。
罗有谅在回廊下停住脚步,剧烈的喘息声中,他盯着掌心的血痕,舌尖抵住后槽牙慢慢研磨。
刚才那股失控的杀意仍在血管里奔涌,想到胡青青颤抖的双腿,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神经质的偏执。
暮色渐浓,屋檐下的灯笼次第亮起。
罗有谅望着远处胡好月单薄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下次动手,他要让那些妄图伤害她的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月光爬上他的侧脸,映得那双眼睛猩红如兽,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碎所有阻碍他守护幸福的存在。
“啧!有谅哥怎么还不过来?”
胡好月怕个屁,这会儿等着罗有谅上去哄哄她呢!
胡好月倚着雕花门框,指尖拨弄着垂落的流苏门帘。
廊下的灯笼将她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随着晚风轻轻摇晃,倒像是只慵懒的狐妖在等着猎物上钩。
远处传来罗有谅急促的脚步声,她垂眸掩住眼底狡黠的笑意,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好月,夜里天冷,跟我回房间里去。”罗有谅的声音裹着喘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胡好月这才抬起头,月光落在她泛着水光的眼睛里,柔弱得像受惊的小鹿。
“有谅哥,下次能不能别做这样的事,被抓到就不好了。”
这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罗有谅心底最柔软的锁。
他望着胡好月微蹙的眉梢,喉间泛起酸涩的甜意,原来她不是害怕自己的狠绝,而是担心他身陷囹圄。
想着胡好月心里也是深深的爱着他,他猛的心里炸开了花。
夜风卷起胡好月鬓角的碎发,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发丝别到她耳后,指腹擦过她温热的耳垂,仿佛触到了春日里最娇嫩的花瓣。
“好月,哥错了。”
罗有谅忽然笑出声,笑声里满是情意绵绵。
他将胡好月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香气。
“以后不这样了,哥还要跟你白头到老,儿孙满堂呢!”
胡好月僵在他怀里,眨巴着眼睛露出茫然的神情。
她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怎么这么开心,却也任由他抱着,感受着对方剧烈的心跳声。
“有谅哥好,回屋吧!”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有谅哥好,她家才好,虽说不道德靠着有谅哥养着她爸妈,但是她脸皮就是厚,而且有谅哥也愿意,她毫无羞耻之心。
月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她眼底流转的算计。
罗有谅温热的手掌覆在她背上轻轻摩挲,全然不知怀中的人正盘算着如何将这份宠爱化作永不干涸的泉眼,滋养她整个家的荣华。
不过这对于罗有谅来说,丝毫不怕,他有的是钱,为了留住胡好月,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早上,胡青青拄着枣木拐杖,每一步都重重碾过青石板。
绷带下渗出的血渍在粗布裙摆晕开,像朵衰败的花。
她刚挪到院子中央,就撞进宋小草冰冷的目光里。
“青青,你这腿疼,就少出来走动了。”
宋小草揉面的手顿了顿,面团在案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等会我给你送饭去。”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皱纹,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嫌恶。
若不是看在儿子的面上,她早就让这个毒妇滚出家门。
胡青青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哼!你能给我留啥好的?”
发酸的膝盖突然一软,她踉跄着扶住廊柱,木杖磕在青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腌臜话还没出口,门帘突然被掀开,带着脂粉香的风扑面而来。
“二嫂,你这皮又痒了?”
胡好月斜倚在门框上,银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暮色里划出细碎的光。
她抚着小腹,慢悠悠踱步过来,绣鞋碾过落叶发出沙沙轻响,“还想被打是怎么着?”
这句话像根淬了毒的针,扎进胡青青的心脏。
她想起昨夜罗有谅猩红的眼睛,还有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膝盖的旧伤突然抽痛起来,她攥紧拐杖的指节发白,却仍梗着脖子冷哼一声。
可当胡好月逼近到能看清她眼尾朱砂痣时,那股熟悉的压迫感让她浑身血液凝固。
“滚。”
胡好月轻飘飘吐出一个字,尾音带着勾魂的颤。
她娘可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容不得别人欺负一下的。
胡青青转身时险些摔倒,木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划痕。
她不敢回头,却能感觉到两道阴冷的目光如芒在背。
那是胡好月和宋小草的注视,像两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困在这深宅大院里,永无翻身之日。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伤养好了,离开这地方,她有自信,离了胡好家她以后可能会过得更好。
现在胡家人对她最后的那点情分都没有了,除了一个身份那是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了。
养只狗还知道摇尾巴,她倒是好,胃口养大了不说,还干起害人性命的事来了。
想着,她跟胡正兰也没啥区别了。,以前倒是被她装模作样的骗了过去,以为是一个好的。
人心不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