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来帮忙。”
胡青青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山间的宁静,她笑语盈盈地加入到采花中。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更衬得她热情洋溢。
胡小容本是极不情愿来的,可那天当她听到胡小英和胡好月谈及上山赏花,心中那股莫名的攀比劲儿便涌了上来,当天便火急火燎地上门,非要胡小英带上她。
此时,几人在花海中忙碌了好一会儿,胡小容就开始不耐烦了。
“快点,好了吗?等会太阳出来了,我会被晒黑的。”
她跺着脚,声音尖锐又带着几分娇嗔,一边说着,一边还抬手遮挡着那尚未变得炽热的阳光。
“小容,等等啊!就好了。”
胡小英高声地回应着,抬眼瞧了瞧篮子,见花瓣差不多满了,也觉得是时候回家了。
胡好月专注地采摘着桃花,手指轻轻捻下鲜嫩的花瓣,放入篮中,丝毫没瞧一眼胡小容的那些小动作。
“好月,你小心点胡小容,我刚才瞧见她到处张望,时不时地瞧你,一定是要对你使坏。”
胡青青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声音轻轻的,像一阵微风。
她出现毫无预兆,走路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跟阿飘似的。
胡好月扭头看向胡青青,二人并不熟络,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多谢提醒,我会留意的。”
三人从桃林里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花瓣。
胡小容还在不远处不停地催促着,她的身影在桃花林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脸上的不耐烦与胡好月的惬意形成鲜明对比。
胡小英赶忙收拾好篮子,几人踏上了下山的路。
胡好月一边走,一边暗自思忖,留意着胡小容的一举一动。
而胡青青则静静地跟在一旁,偶尔目光在胡小容身上扫过,像是在防备着即将到来的麻烦 。
几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路过一处陡坡时,胡小容脸上陡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那抹恶意在眼底稍纵即逝,却没能逃过胡好月的眼睛。
“哎呀!”
胡小容突然怪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前扑去,同时伸出手,恶狠狠地朝着胡好月的后背推去,动作又快又狠,显然是蓄谋已久。
胡好月反应极快,她有着敏锐的感知和迅捷的身手。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身体一侧,巧妙地避开了胡小容的推搡。
胡小容扑了个空,由于用力过猛,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啊……啊……啊……救命啊……”
她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尖锐又凄厉,带着无尽的恐惧。
山坡之下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幽潭,若是滚落下去,必定凶多吉少。
在滚落至半山腰时,她的衣服被一旁伸出的树枝挂住,整个人悬在了半空,晃荡着。
“这……这……这咋办?”
胡小英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都带着颤抖,身体也止不住地哆嗦,她完全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
胡青青也傻眼了,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慌乱,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能咋办,去村里叫人去。”
胡好月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可那美目中却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阴狠。
她心中杀意翻涌,以她的能力,只需稍稍出手,便能让胡小容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惨痛代价。
但念及胡小容是村里人,与爹娘还有自家的因果羁绊,她强忍着心中的杀意,将那股戾气压了下去。
深吸一口气,迅速镇定下来,叫胡小英去村里叫人 。
只是看向山坡下胡小容的眼神,依旧冰冷刺骨 。
胡小容被救了下来,匆匆送往卫生所。一番检查后,所幸没伤到骨头,养养便能恢复,可医生的话却如晴天霹雳,以后生育怕是有些艰难。
消息传回村里,胡大宝瞬间暴跳如雷。
他气势汹汹地来到胡好月家门口,扯着嗓子大声嚷嚷:“我家小容这样子了,以后指定是嫁不出去的,你家胡好月害了我家的小容,必须给个交代,最好是让我家小容嫁进你家来,这样,我们也就是亲家了,这件事情我也不计较了。”
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在村子上空回荡。
“啪!”
门被猛地打开,胡安全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气急败坏地指着胡大宝的鼻子骂道:“胡大宝,你他妈的要不要脸?都说了,是你家小容摔倒了,自己滑下去的,你咋就听不明白呢?”
胡安全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胡大宝这番无理取闹气得不轻。
“我不管,小容必须嫁进你家来,不然今天我就不走了。”
胡大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一盘,耍起了无赖。
他眼睛瞪得滚圆,满脸横肉因愤怒而扭曲,脖子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下工回来吃饭的村民们听到动静,纷纷围拢过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有的摇头叹气,有的小声指责胡大宝的蛮不讲理。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这胡大宝也太过分了,明明是自己女儿不小心摔的,怎么还倒打一耙。”
“就是,哪有这样强行逼婚的。”
可胡大宝仿若未闻,依旧坐在地上撒泼,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扬起阵阵尘土。
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想着若是能把女儿嫁进胡安全家,不仅能捞些好处,还能让女儿以后贴补娘家,美滋滋。
“哼!你休想,除非老娘死了还差不多,想赖上我家?想都不要想,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既然要坐着,那你坐就是了,有一条免费看门的狗也挺好的。”
宋小草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气势汹汹,那泼辣劲儿展露无遗,脸上写满了不屑,丝毫不把胡大宝放在眼里。
在村子里摸爬滚打这些年,啥场面她没见过?
就胡小容那名声,在村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宋小草心里门儿清,搞不好没摔下坡之前,她就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落下病根,不能生育了。
罗友谅下了班,推着车往家走。
远远地,就瞧见家门口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他心里一惊,疑惑顿生,脚下步子加快,推着车小跑起来。
胡大宝还坐在地上,撒泼耍赖,脸红脖子粗地叫嚷着,全然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
他那狼狈的模样,与宋小草的镇定泼辣形成鲜明对比。
就在这时,大队长也匆匆赶了过来。
他身材瘦小,步伐沉稳,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人群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路,大队长走进圈子,目光扫过众人,落在胡大宝身上,眉头一皱,语气严肃:“大宝,这是干啥呢?有事儿好好说,在这儿撒泼像什么样子!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
胡大宝见大队长来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仍梗着脖子硬气着。
宋小草立马走上前,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言辞间满是气愤与委屈。
胡元贵听完,脸色愈发阴沉,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无耻也要有个度啊!明显不占理不说,这不明摆着讹人嘛!
胡元贵沉声道:“大宝,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做事得讲道理。不能因为小容出了事,就胡乱攀咬别人。”
“大队长,我家小容后半辈子咋办?我这当爹的也不可能永远养着她不是,好国,好家都有正经工作,吃精品粮,养我家小容也费不了多少钱啊!”
胡大宝说这话的时候,可把宋小草气笑了,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那叔的意思是,只要别人受了伤,都可以随便赖上一个人养着她到死了?”
罗友谅声音响亮,脸上带着笑,嘴角上扬,推着车来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