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芽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下意识就想掀开被子下地去看看。
可她的手刚碰到被子边缘,又顿住了。
姐夫既然没跟她说,还特意锁了门,肯定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她要是现在追出去问,反而不好了。
想到这里,刘春芽又慢慢躺了回去,只是那颗悬着的心,却怎么也放不下来。
秦东扬出了院子,确认门已经从外面锁好,这才转过身,快步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村子里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只有偶尔几声狗吠,划破夜的宁静。
很快,村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就出现在了视线里,树底下,果然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是周宝强和周宝刚兄弟俩。
“秦医生!”周宝强压低了声音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和急切。
“来了。”秦东扬应了一声,走到两人跟前。
周宝刚也瓮声瓮气地打了个招呼:“秦医生。”
“人齐了,走吧。”秦东扬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说道。
“走!”周宝强一挥手,“俺知道那王八犊子住隔壁村哪个位置!”
三人不再多话,沿着村间的小路,快步朝着隔壁村摸去。
周宝强显然对隔壁村很熟悉,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低声介绍情况。
“那王八犊子叫王癞子,家里就他跟他奶奶两个人。他爹妈死得早,从小跟他奶奶相依为命。他奶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是村里有名的搅屎棍,蛮横得很。”周宝强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待会儿咱们动手的时候,最好别惊动那老虔婆,不然指定得闹翻天!”
秦东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周宝刚在旁边插了一句:“那咋整?要不俺到他家窗户根底下学个猫叫,把他引出来?”
秦东扬脚步一顿,沉声道:“等等。”
周家兄弟俩都看向他。
“不用那么麻烦。”秦东扬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静,“我有办法让他和他奶奶都老实点。”
“啥办法?”周宝强好奇地问。
秦东扬从怀里摸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毛巾。
“我这儿带了点东西。”他掂了掂手里的毛巾,“能让他们睡得沉一点,别忘了,我是医生。”
周宝强和周宝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佩服。
乖乖!秦医生这是早有准备啊!
“秦医生,高!实在是高!”周宝强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秦东扬没理会他的恭维,只是加快了脚步。
其实就是从医疗室里拿出来的乙醚罢了。
很快,他们就摸到了王癞子家附近。
那是一座低矮破旧的土坯房,院墙是用烂泥和碎石垒起来的,歪歪扭扭。
院子里黑灯瞎火,只有其中一间屋子似乎还透着点微弱的煤油灯光。
“就是那间,王癞子住西屋,他奶奶住东屋。”周宝强指了指。
秦东扬示意他们噤声,自己则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东屋的窗户。
窗户是用木条钉的,糊着一层破旧的窗户纸,隐约能看到里面炕上躺着一个人影,似乎已经睡着了,还伴随着轻微的鼾声。
秦东扬屏住呼吸,将那块沾了东西的毛巾,对准窗户纸上的一处破洞,他手腕轻轻一抖。那块毛巾准确地从破洞里钻了进去,落在了屋里的地上。
秦东扬立刻后退几步,和周家兄弟一起,隐蔽在院墙的阴影里,静静地等待着。
没一会儿,屋里原本轻微的鼾声就彻底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
周宝强和周宝刚大气都不敢出,看向秦东扬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敬畏。
秦东扬压低声音,目光转向了西屋,“接下来,该轮到王疤癞了。”
他心里清楚,王疤癞这小子快三十的人了,身子骨肯定比他那干瘪的老虔婆奶奶硬朗得多。
光靠毛巾上那点药量,怕是没那么快见效,也未必能让他彻底昏死过去。
必须得用更直接的法子!
秦东扬看向周宝强,把手里那块还带着湿气的白毛巾递了过去,“宝强,这个你拿着。待会儿你先进去,别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把这毛巾整个捂他脸上!连眼睛一块给他盖严实了!”
周宝强心里一凛,明白了秦东扬的意思。
西屋的窗户果然没从里面闩上,留着一条缝隙,周宝强侧耳贴在窗棂上听了听,里面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看来王癞子也睡着了,周宝强动作麻利地翻身进了屋子。
屋里猛地响起了一声模糊不清的闷哼!
“唔!”像是熟睡中被人突然捂住了口鼻,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挣扎。
紧接着,是炕上传来一阵手脚乱蹬、被子窸窸窣窣的响动。
但那声音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就迅速微弱下去,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秦东扬和周宝刚在外面屏息凝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也就过了十几秒钟,周宝强的声音从窗户里传了出来,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粗气:“秦医生,宝刚哥,进来吧!妥了!”
秦东扬和周宝刚对视一眼,不再犹豫,立刻跟着翻进了窗户。
炕上,王疤赖像条死狗一样瘫在那儿。
他的脸上严严实实地捂着那块白毛巾,遮住了口鼻和眼睛,只露出乱糟糟的头发和额头。
整个人一动不动,显然是彻底晕过去了。
秦东扬又在墙角摸索到一个破旧的麻袋,扔给周宝刚,“给他脑袋套上。”
周宝刚接过麻袋,动作粗暴地往王癞子头上一罩,系紧了袋口。
“动手!”秦东扬低喝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再无任何犹豫!
积压了一整天的怒火,为了刘春芽所受的委屈,此刻尽数化作了拳头和脚!
周家兄弟俩都是干惯了农活的庄稼汉,手底下有的是蛮力,此刻更是憋着一股为亲戚出头的狠劲,拳拳到肉,脚脚都往死里踹!
秦东扬也没留手,他虽然是医生,知道人体的脆弱之处,但此刻,他只想让这个畜生付出代价!他专挑那些让人剧痛难忍却又不至于立刻致命的地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