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嗣搞不懂这个卢进义藏头露尾的,想要干什么。
他一直坚信卢员外有求于自己这个判断,可是现实是他总是在跟自己作对。
难道这个家伙是个弗洛伊德的信徒,会认为杨元嗣有受虐情节?
元嗣心里一阵恶寒,急忙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驱逐。
这个探子的手指已经断了,这时候才觉的吃疼,呻吟起来。
景川对着杨元嗣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元嗣摇了摇头。
他们将这个探子捆起来带回了客栈,放在柴房里。
三叔和赵纬纶都吃了一惊,怎么出去一趟还变成了绑票的了?
赵纬纶急切的问道结果如何,元嗣将情况说了。
他转头对掌柜道:“三叔,我连累你了,恐怕这里你也留不下去了,跟我一起走吧。”
三叔却摇了摇头:“我前三十年的心血都搭在这店里了,随他们去吧。”
赵纬纶苦劝不听,杨元嗣说道:“我看跟我们作对的人不是高廉,倒像是卢进义。”
“要真是卢进义的话,事情还能有转圜的余地,三叔未必就会有危险。”赵纬分析道。
杨元嗣将腰刀拿了出来,说道:“先别分析那么多了,就等今天晚上看梁红玉的了。”
众人吃了晚饭,赵纬纶无论如何却也睡不着,三叔和一个小厮紧紧守着大门听动静。
杨元嗣和景川却是抱着腰刀呼呼大睡。
到了四更天,元嗣一跃而起,景川也醒了过来。
只听外面轻轻响起了三声敲门声,三叔急忙将门打开。
梁红玉领着刘珍珠大步跨了进来,小厮伸头看了下后面没有人跟踪,又将门关上了。
刘珍珠戴着一顶锥帽,一层细纱遮住了面庞。
赵纬纶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得感情,他快步走向上去,一下将锥帽扯了下来。
他伸手抚摸着心爱之人的脸庞,泪却流了下来。
刘珍珠一边躲闪一边说道:“我这样容貌,赵郎不嫌弃吗?”
赵纬纶抓住她的手,撩开自己的头发露出了脸上的金印,笑道:“我这样的容貌,你不嫌弃吗?”
两人相视一笑,又拥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杨元嗣眼看天色将亮,说道:“你俩先别抱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赶快上车。”
梁红玉穿着一身褐衣,上面有一大块血迹,看来从万花楼逃出来的时候也不太顺利。
她对杨元嗣说道:“万花楼的人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天亮了就不好说了。”
三叔急忙说道:“你们赶快走吧,城门马上就要开了。
景川将那个探子也提上了马车,等五更鼓响起,小厮将大门打开,景川赶着马车直奔东门。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守门的厢军睡眼惺忪的将城门打开。
景川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快马加鞭沿着官道往东而行。
为了节省时间,赵纬纶拿出三叔给的大饼,众人在车上还没有啃完一半,只见身后尘土飞扬。
杨元嗣转头一看,十几骑追了上来。
马车的速度是远远比不骑兵的,后面都骑兵很快将马车围了起来。
杨元嗣和景川持着弯刀站在马车上,那些追兵却也不忙着动手。
领头的一个提着一支长枪,三十出头的年纪,头大如斗。
他满脸络腮胡子,开口问道:“阁下可是杨提举?”
“在下正是杨元嗣,阁下是谁?”
那人抹着胡子说道:“我叫陆彪,是卢员外的庄客,我家主人请官人到庄上一聚!”
杨元嗣将那个探子拉了出来,扔在地上,说道:“我改日再去拜访员外,今天确实不便。”
陆彪旁边的一个庄客将长枪横了过来,怒道:“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去便罢了,不去就将你捉去。”
杨元嗣看向陆彪,陆彪却将头转向一边。
杨元嗣笑了笑,却对着景川做了一个手势。
景川突然从车辕上腾身而起,朝着先前说话的那个庄客跳了过去。
那庄客显然没有预料到他能够跳如此之远,想用手里的长枪来刺景川。
景川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腰刀闪过,那人的头颅飞了起来,血溅的三尺高。
那无头尸体还握着枪,景川将长枪夺了过来,将那尸体踢下马去,随手舞了一个枪花,满脸得意的看着元嗣。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那庄客看的呆了,却再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陆彪却是面不改色,笑道:“提举大人既然现在不便,那就改日。”
“乡野之人无理,这小将军也已经出手教训了,这马就当我赔罪,后会有期!”
说罢调转马头就要返回,那先前的探子急忙道:“陆执事,不能丢下我啊?”
陆彪点了点头,转了过来到了那探子身前,探子抬头刚要展一个笑容。
陆彪手里的长枪如长蛇吐信,从他口中刺入,透脑而出。
卢员外的庄客们又如一阵风一样沿着开路返回了。
赵纬纶探出头来拉住杨元嗣说道:“我知道这卢员外的意思了,咱们放心走吧,他必然不会再来。”
杨元嗣不置可否,将马鞭拿了过来,亲自赶马车。
景川白白得了一匹马一支长枪,心里正高兴。
他看这马虽然不如渤海骏马高大,不过在大宋来说也算是难得的好马了。
再看手中的长枪,枪头寒光闪烁,枪杆坚固有韧性,是杆好枪。
他将长枪递给了杨元嗣,元嗣仔细看了看,心中也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一个富商家里有如此精良的武器就不太正常,看来这卢员外所图非小。
没了后顾之忧,一群人说说笑笑,返回了莱州。
路上赵纬纶和刘珍珠简直就要腻在一起,梁红玉没眼看,只能出来坐在车辕上。
杨元嗣看她抬头看着远方若有所思,心里对这个巾帼英雄越发感兴趣。
还没等到了玲珑镇,就见官道上尘土飞扬,二十几骑飞驰而来。
元嗣目力过人,看见最前面的是刘十三,想不到这家伙已经赶了回来。
刘十三和景川抱在一起,仿佛几年没见一般。
他又过来给元嗣行了一礼,仰头问道:“阿哥,这黑妹子是谁,怎么这般长大?”
梁红玉翻了翻白眼,说道:“你部下都是这种货色吗?”
搞的刘十三一边摸着脑袋一边讪笑,摸不着头脑。
杨元嗣将他们统一安排在客栈住下,将刘十三叫到屋里,询问他渤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