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们的霓虹?
浅井成实看她自顾自地饮茶,似乎真的不关心,顿时露出茫然神色。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得到后,却有一种被抛弃的恍惚感。
心想,果然是这样啊,怎么会有人来帮我呢?
他心神不定,追问道:“那你……”
“我的态度应该还算明显?
不过是在一众选择忽略的人群中,发现有人选择记住,突然起了好奇心罢了。
没想到对方的下一步动作,是将责任转交给他人,随后还想再度转嫁责任。”
浅井成实被戳破心思,有些难堪,又想质问坐在沙发上的局外人,自己就算做了,又能改变什么。
偏偏对方看了眼月色,没有继续,而是告诉自己:
“这样吧,浅井成实不,麻生成实,要和我打个赌吗?”
麻生成实心中五味杂陈。
君遥并不关心,话一出口,便感受到透过上层甲板的窗户落在身侧的目光温度。
她没回头,如愿听见想听的答案——“赌什么?”
君遥放下茶杯,取出茶几下方的账本递过去:“赌你能不能找到你想看到的未来。”
就这?
麻生成实蓦然有种自杀路上遇见拦路虎,耗尽力气做心理建设,冲上去发现障碍是缕清风的落差。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轻松,心却安定下来。
他没有拒绝,接过账本询问道:“怎么赌?”
“你……”
……
琴酒忍到两个相谈甚欢的人结束交流,推开窗户,压着帽子从上层甲板翻身跃下。
游艇振动的幅度还没麻生成实离开的动静大。
君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一只手拉住他按倒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将摘下的帽子扔到对面沙发。
“果然啊,每一次见到猫猫,都觉得猫猫好棒~”
准备兴师问罪的琴酒:“……”
琴酒怒气消减,但也没有全消,狐疑地看着她:“这才是你救人的原因吧?”
“怎么会?”
君遥露出惊讶神色,凑到颈边嗅了嗅。
早前调笑时说没有种族歧视不是假话,他似乎中了基因彩票,身上只有令人心动的浅香,毛发乖巧长在该长的地方。
君遥笑眯着眼睛,吻了吻他的下巴,亲昵地说:
“要不要饮杯茶中和一下?猫猫不需要别人衬托哒~”
银色猫猫立刻露出飞机耳,哈气后无声冷笑。
君遥摸摸散在身侧的银色发丝,温凉似水,又如星河璀璨,忍不住蹭了蹭。
“米哈伊尔很忙,我也没闲着,哪有时间管主角。
不如借他挑选、说服合适的人,我们只用推一下就好。
那些群体中,没什么比霓虹普通人更合适的了。”
万一需要来个十四年,也能多些拖敌人后腿的存在。
“……”
琴酒提供了一个账本,看完君遥在下面的交流全程,更加明白她的态度。
用头发丝儿去想,都能明白这抹颜色在霓虹有多醒目,藏在暗处也会引起鬣狗的注意。
偏偏无法打消她的决心。
君遥伏在他胸口,听着紧张的心跳,安抚道:
“米哈伊尔,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在发现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后,帮忙打开一扇门而已。”
琴酒气极反笑,这还不严重吗?
如果可以,那些人宁愿下面的都是聋子、瞎子和哑巴!
很难分清他们跟组织谁更危险。
可他不得不承认,送走君遥的想法就像傍晚追的那场落日,出现就定格在最盛的时刻,此后只会随着夜色的降临而消逝。
只要想起这个念头,无尽的渴望就从心底蔓延,快要将理智绞杀吞噬。
登上游艇前,君遥说不愿离开自己的话语能安抚躁动,但抚慰不了在放纵与抑制间反复横跳的神经。
琴酒已经辨不清哪个是本能。
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即将崩溃,摇摇欲坠时,他抓住那个午夜的赌约。
赌约好说,前置条件刚好满足,后续尚且没有展开——他还有胜算。
琴酒开口道:“只有这个帮手恐怕不成。”
君遥歪了歪脑袋,诚恳求教:“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琴酒看她一眼,危险地说:“难道你不知道?”
君遥眼睛一亮,“我……”
“索妮诗卡,那家伙去横滨没什么,那里很缺医生。”
赌约与赌约,想帮更多,要用另外的标准,琴酒哼笑道:
“其他的,涉及到公事,我需要看到上级批准同意的申请书。”
君遥:“……”
所以要为接下来的行动打报告?
君遥一时不知道该期望江户川柯南打动麻生成实,还是盼着事情在今晚结束。
眼神闪了闪,起身撑在琴酒胸肌上,腾出只手插入他的发间。
她将额发捋到脑后,看向露出的锋利眉眼,轻轻地笑了一声:
“米哈伊尔,我是不是还没给你回应?”
琴酒由她动作,闻言神情一怔,又听她柔声道:“你说想要同时拥有太阳和群星,还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机会吗?”
她从未阻止过琴酒的野望。
琴酒眼睛骤然亮起,脑海中炸起烟花,箍着她的后脑压向自己,吻上的前一秒,笑着吐出堪称恶毒的话语。
“索妮诗卡,你违规了。”
君遥:“!!!”
这不是美人计!
男女朋友之间算什么美人计?只要不承认,就不用写检讨!
她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下,乌黑蓬松的发丝就从身后滑下,遮出漆黑狭小的两人世界。
唇齿在黑暗中磕到一起,仿佛火星坠入蓬草,腾起巨大火焰,腥甜滋味充斥口腔,一点点向灵魂渗透。
琴酒脑海中的烟花未散,绷紧的那根儿弦岌岌可危,将所有的呜咽吞吃入腹,不想听见任何狡辩。
虽然时机有问题,但确信她说的是真的。
可恶就可恶在时机不对!
琴酒吻得越深,就越觉得空虚。
有没有一种办法,能让两个独立的灵魂永不分离?
问题没有答案,好在有得到君遥同样热切的回吻。
爱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掌握在彼此手中,却是最心安不过的地方。
他得以维持理智,将无止境的欲求压回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