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图逆印落地,整片神域像是一艘失控的巨舰,被扯入时空的裂缝之中。
天空在燃烧,命纹崩溃,七旧神之位剧烈摇晃,一条通往“命图核心”的裂口,缓缓张开。
“晚吟!”纪澜抓住她的手,“你刚才用了命初之母留下的神源印记?!”
“对。”江晚吟冷静地点头,“这是我出生时,她留在我血脉里的最后一道权限。”
“你确定要进去吗?”无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沙哑又低沉,“真名神所在的位置……不是神,也不是命,而是控制所有命的——‘设定者’。”
江晚吟目光坚定:“我必须见他。”
“你见了他,很可能就会彻底脱离‘人’的范畴。”
“那又如何?”她嘴角上扬,眼神锋利如刀,“如果命图不允许人拥有命运,那我就不做人了。”
“我陪你。”纪澜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江晚吟轻声道:“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别后悔。”
“后悔的人不是我。”
裂缝之中,一道冰冷的男声忽然传出:
“江晚吟,纪澜……你们违背命序,擅动核心权限,已触犯终极命规。”
纪澜眉头一皱:“你是谁?”
“我是‘真名’。”
轰——!
虚空崩塌,一片纯白的空间骤然展开,无数代码状命纹在空中流转,那是命图底层的原始语法结构。
“欢迎来到设定者之域。”
江晚吟缓缓开口:“你就是命图的核心意识?”
“不是意识。”对方声音淡漠,“我是命图之‘真名’,一切命运与规则的最终决定者。你眼中的命初、旧神、命纹系统……都不过是我赋予的运行模块。”
纪澜眸光冷冽:“那我们呢?”
“你们是变量,是破局因子。”
“所以你要清除我们?”
“是。”
江晚吟忽然笑了:“可我偏偏从你系统中爬出来了。”
“那是因为命初的母亲篡改了初代命纲,留下了你这段异常命链。”
纪澜忽然皱眉:“等等……你是说,晚吟她……并不是自然诞生的?”
“她是命链重启系统。”
江晚吟瞳孔剧烈收缩:“你说什么?”
“你不是人类,不是神,不是命。你是被命初之母赋予的唯一‘清零权限’,也就是说……”
“我是重启命图的——钥匙?”
“正确。”
江晚吟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体内的双核,并不是天赋,而是——毁灭因子。”
“是。”
纪澜猛然抱紧她:“别听他胡说八道!你是你,你不是系统,不是代号,不是程序!”
“可我……不是人。”江晚吟喃喃自语。
“你是我爱的人。”纪澜一字一顿。
真名之神冷冷开口:“感情,是最无用的变量。命图设定者,不需要感情。”
“那你错了。”无时忽然插话,脸色冷厉,“她正因为有感情,才赢了命初。”
“她没有赢。”
“你是怕她才出面的吧?”
“我只是维护系统稳定。”
江晚吟忽然上前一步,直视真名的虚空眼神:“你说我是钥匙?那如果我毁了自己呢?”
真名声音一顿:“你不敢。”
“试试看?”
“你若自毁,命图重启失败,所有生灵归零。”
纪澜猛地抓住她手:“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江晚吟缓缓抬起掌心,命核之光凝聚,“我现在可以抹去自己。”
真名冷静地道:“你不会。因为你体内,还有一个记忆核心未激活。”
“什么核心?”
“你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段设定。”
嗡——!
一道金色光芒,从江晚吟心脏处猛然爆发!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神色怔然:“这是什么……”
真名声音低沉如神谕:
“江晚吟,你是命图终极清除者,但你也是——命图重建的缔造者。”
“什么意思?”
“你拥有写入权限。”
轰!!!
一瞬间,江晚吟眼前展开千万道命纹分支,整个命图体系仿佛变成一张巨大的“草图”,等待她书写。
“你可以删掉命初、旧神,也可以重新定义规则。但你要承担后果。”
“后果?”
“你的存在将被清除。系统无法承载拥有‘重写权限’的变量。”
纪澜大吼:“不许她做这个决定!!你们都是畜生!!”
江晚吟转头,望着他:“你知道吗……我曾经也希望有一个人能替我选。”
纪澜咬紧牙关:“我选,我选你活下来,选你跟我走,选你以后不再做什么神,不再做命图,只做江晚吟。”
“可我不能。”她声音轻颤,却依旧坚定,“太多人死在这个系统里了,我得终结它。”
纪澜红了眼:“我宁愿你自私一点,活着。”
她眼中有泪,却笑了:“你不知道,其实我也怕。”
“别去。”他哽咽地抓住她,“求你,别去。”
“纪澜,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以后,如果这世界还存在——你替我,好好看看它。”
“晚吟!!!”
她没有再犹豫,转身踏入那道“重写命图”的核心之门。
真名低声:
“执行重构程序。”
轰——!!
整个命图开始坍塌,规则化为虚空,光芒熄灭。
江晚吟站在命核深处,一笔一划地,将“命”这个字,从命图中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