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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都被眼前混乱局面弄得不知所措,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会断之时,许七安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中迈出步子,她的步伐轻柔,如同害怕惊扰到什么。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又满是关切,怯生生地开口道:“我是个药师,可以帮你解决现在的难题。”她的声音虽轻,却在这嘈杂的氛围中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锦儿此时正沉浸在失去师兄师弟的悲痛和对师父病情的担忧之中,慌乱间抬头看到许七安那副温柔且充满善意的模样,又见她自称药师,也没来得及仔细思索,便急切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多谢姑娘了。若能治好我师父,必有重谢。”许七安冲着她轻轻颔首示意,随后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那套随身携带的银针。这些银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清冷而又锐利的光泽,仿佛在宣告着它们即将发挥的神奇功效。

许七安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专注而坚定,她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舞者,熟练地拿起银针,以一种极快且精准的速度刺向女子的人中穴。紧接着,太阳穴、百会穴等十大要穴一一被银针所触及。她的动作流畅而自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差错。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仿佛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干扰到许七安的治疗。

随着银针的刺入,原本昏迷且神态有些狰狞的女子,面容逐渐变得舒缓和平静。片刻之后,女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中原本弥漫的疯狂与迷茫如同薄雾般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而又带着感激的笑意:“哎呀,认错人了。小姑娘,你的医术简直就是盖世无双啊!”许七安被这般夸赞,白皙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声音轻柔地说道:“哪里哪里,只是运气好罢了。”

女子缓缓站起身来,抬手整理了一下因为之前激烈动作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衫。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随后,她面带微笑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林姑,父亲是个大头和尚。”林锦儿这时才从悲伤中回过神来,想起了死去的师兄师弟,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她哭泣着说道:“师父,师弟他们……”林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平静,语气平和地说道:“一具臭皮囊而已,愿赌服输,和人家没关系的!走吧,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林锦儿听着师父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易凡见状,心中满是愧疚,他走上前来,脸上带着真诚的歉意:“抱歉啊,老人家。”林姑上下打量着易凡,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芒:“谢谢你,小伙子。你没趁机偷袭我,是个好孩子。走吧,我教你几招去。对了,你要媳妇吧?”

林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短暂的沉默之后,周围响起了一阵轻轻的笑声。易凡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而许七安则偷偷地瞥了易凡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容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此时的酒楼前,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已然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而又略带诙谐的氛围。众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争斗,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轻松对话之中。阳光依旧洒在地面上,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温暖的色彩,仿佛在预示着接下来的旅程会充满着意外和惊喜。

林姑抬手理了理凌乱的鬓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洒脱:“走吧,我家就在附近,这几个小家伙就让他们去吧。”她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地上横陈的尸体不过是几片枯叶。易凡喉头微动,从怀中掏出一捧泛着幽光的妖晶,递到赵平手中:“赵大哥,这几位兄弟,劳烦你找人妥善安置。”

赵平双手接过妖晶,郑重其事地点头:“恩公尽管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只是这几匹骏马……”他话音未落,林锦儿突然走上前,纤手抚过白马鬃毛,眼眶泛红:“给你吧,我用不上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颤抖着松开缰绳,那匹雪白的骏马低嘶一声,似乎也在为这场变故哀鸣。

四人踏着青石板路,拐进一条幽静的巷子。暮色为斑驳的砖墙镀上金边,墙角的野蔷薇开得肆意,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林锦儿推开斑驳的木门,吱呀声惊起檐下两只归巢的麻雀。待大门重新合拢,林姑忽然敛去笑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小伙子,你是个好孩子。”她拄着刀缓步上前,刀锋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我那些徒儿,整日打打杀杀,终究是把自己作没了。如今他们去了,我这一身本事也没了传人。”

易凡后退半步,惊得瞳孔微缩:“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刚杀了您的弟子,您却要教我刀法?”林姑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廊下灯笼轻轻摇晃:“正因你比他们强!看看你使剑的身法、出招的狠劲,这悟性和资质,打着灯笼都难找!”她猛地收住笑,目光如炬,“不过,我有个条件——锦儿以后得由你照顾!这事儿,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暮色透过雕花窗棂,在林姑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她佝偻的背影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易凡只觉荒谬至极,天底下竟有这般不讲理的事。正要开口反驳,却见林姑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我这把老骨头,在这妖魔横行的九幽城,怕是撑不了几天了……”她的声音渐渐虚弱,望向林锦儿的眼神却愈发温柔,“锦儿性子烈,又没个依靠,我实在放心不下……”

易凡望着老人斑白的鬓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半晌,他艰难道:“我得去外界一趟,等回来,定不负所托。”林姑露出欣慰的笑容,枯瘦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这刀法看似霸道,实则暗合‘九九归一’之道。”她突然抽出长刀,刀锋划破暮色,带起一阵凛冽的风,“起手如惊鸿乍现,连环劈砍如暴雨倾盆,每一招都要将全身劲力灌注其中。与你的剑法相比,不过是刚猛了些罢了。”

刀光在暮色中划出残影,林姑的身形随着刀法旋转腾挪,枯叶被气劲卷起,在空中打着旋儿。“等你将这些招式融会贯通,功法自然水到渠成。”她收刀入鞘,喘息着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上面绣着朵半谢的红梅,“刀谱在锦儿那里,等你们成亲,她自会交给你……”话音未落,老人突然身子一歪,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师父!”林锦儿尖叫着扑过去,泪水砸在林姑渐渐冰冷的脸上。许七安捂住嘴,眼眶泛红:“她真是个好人,临终前还在为徒儿打算……”易凡望着老人安详的面容,只觉满心愧疚。地上的枯叶被风卷起,掠过他的脚踝,仿佛在嘲笑他这荒诞离奇的遭遇——明明才亲手了结了她的弟子,转眼间却成了她唯一的托付。

暮色渐浓,易凡与林锦儿合力将林姑的遗体抬进屋内。木床上的被褥还残留着老人的体温,易凡望着窗棂间斜射而入的残阳,轻声打破沉默:“林姑娘,九幽城凶险难测,我在海外有几座小岛,岛上屋舍俨然,还有几十名侍女照料起居。若你愿意,我可派人送你过去。”

林锦儿垂眸擦拭眼角泪痕,指尖轻抚床沿褪色的雕花:“你……还会回来吗?”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柳絮,却在寂静的屋内掀起涟漪。易凡凝视着她发间颤抖的银簪,郑重颔首:“我要去见一个极为重要的人,但无论如何,定会归来。”

林锦儿忽然抬起头,破涕为笑,梨涡里还盛着未干的泪:“那我便去瞧瞧这世外桃源。”她的笑容如骤雨初晴后的暖阳,映得易凡微微一怔。三人返回醉仙阁时,暮色已浸透街巷,檐角灯笼次第亮起,将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拉得很长,谁能想到,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是生死相对的仇敌。

客房内烛火摇曳,老秦“砰”地推开门,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那个小子真不是东西,居然想欺负鹿儿公主!”话音未落,易凡腰间佩剑已出鞘三寸,寒芒映得他眼底腾起暗火,转身便要冲出门去。

“哈哈哈!”老秦突然抚掌大笑,眼角笑出泪花,“看把你急的!我逗你玩呢,就想试试你的反应!”易凡僵在原地,剑刃颤抖着归鞘,长舒一口气:“老秦!你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要是真伤了那小子,鹿儿又得跟我置气!”

老秦凑过来,拍了拍他肩膀:“怕什么?只要你安然无恙,鹿儿心疼还来不及呢。”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狡黠,“实不相瞒,她今日故意带着风炙招摇过市,就是想瞧瞧你的反应。见你为她这般着急,这会儿正躲在宫里偷着乐呢。”见易凡耳根泛红,老秦笑得更欢,“妖皇已经派人把她接回去了,咱们也得抓紧行动。说起来,那许七安医术惊人,连乱披风刀法都能化解,妖皇可是动了惜才之心。”

易凡皱眉摇头:“不行,七安一心想回故土,不能强留。”老秦却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音:“你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常年萎靡不振,妖皇寻遍名医都束手无策。若是让七安一试……”他挤了挤眼,“万一药到病除,妖皇一高兴,说不定当场就把鹿儿许配给你!”

“去你的!”易凡的耳尖却不受控地发烫。窗外夜色深沉,不知鹿儿此刻是否也望着同一轮明月,想起白日里他为她怒发冲冠的模样。而这场关于心动与权谋的棋局,才刚刚落子。

易凡眉眼弯成月牙,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您老就放宽心吧!我这就去找那小姑娘,好生和她商量商量,保准给您带回个满意的答复!”说罢,他潇洒地一甩衣袖,迈步离开了房间,朝着七安的方向走去。

七安听闻此事,微微蹙起眉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行吧,但你得陪着我一起去。我这人向来怕生,没个熟悉的人在身边,心里总不踏实。”易凡轻轻点头,语气诚恳:“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咱们还得在这儿待上些时日,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尽量和大家处好关系才是。”七安认同地应了一声,道:“好,都听你的安排。”

就在这时,一旁的锦儿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凑到易凡跟前:“小凡哥哥,听说你是从下界来的呀?”易凡应声点头,好奇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锦儿?”锦儿笑容灿烂,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真巧!我也是从下界来的呢,十年前跟着林姑来到这儿。”易凡露出惊讶之色:“我还以为你们从小就认识呢!”

锦儿轻轻摇了摇头,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我本是北海人,那年冬天,跟着师兄们一同出海去海岛上寻宝。谁料途中遭遇怪物袭击,慌乱之中,我们误打误撞钻进了一个神秘山洞,就在那儿遇见了林姑,她便把我带到了这里。听林姑说,她是妖族,母亲是妖,父亲却是个和尚,身份可特别了!”易凡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你们这缘分可不浅呐!对了,锦儿,你今年多大了?”锦儿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眼神略带羞涩:“这对你很重要吗?”易凡打趣道:“就好奇问问,你就别卖关子啦!”锦儿咬了咬嘴唇,声音轻柔:“我今年十九岁,是不是比你大好多呀?”

易凡笑着摇摇头,又追问:“那你那些师兄又是怎么回事?”锦儿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他们都是妖族,不过对我挺好的,从没欺负过我。就是脾气太火爆,平日里总爱喝酒闹事、四处打架,没少被人追杀。这次听说杀你有赏,就跑来碰碰运气,哪成想七个人连你三招剑法都接不住!”易凡恍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没想到你连我出了三剑都看得清清楚楚,眼力够厉害的!”锦儿骄傲地扬起下巴:“我虽然功法修为一般,但天生眼疾手快。师父都说我有成为武器大师的潜质呢!”易凡感慨道:“你师父的刀法确实出神入化,我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可惜,她年事已高,这绝世刀法怕是难以传承下去了。我还真想见是见识她的刀谱。”锦儿狡黠一笑,眼神灵动俏皮:“想看刀谱?那得先娶了我才行!”

易凡双目骤然发亮,唇角勾起自信的弧度,爽朗笑道:“巧了!我也自诩是过目不忘、一学就会的人!”他摩挲着下巴,神色转为凝重,“不过,这刀法的终极奥义究竟藏在何处?”锦儿微微一怔,细长的睫毛轻颤,似在斟酌言语,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师父曾反复叮嘱,修习刀法切不可被招式与规矩束缚。生死相搏时,便要抛开一切顾忌,就像市井无赖混战时那般,为求胜机不择手段。待刀法小成,更需做到随心所欲,让刀意融入骨血。”

她神色略显落寞,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师父一生都未能登临巅峰。一来,她心中执念太多,红尘俗事牵绊了修行;二来,身为女子,先天在力量上便逊色几分。再者......”锦儿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神秘,“这把看似破旧的刀,实则暗藏玄机。她与刀之间,始终未能达成真正的共鸣。”

“什么?!”易凡猛地向前倾身,眼中满是震惊,“那破刀竟是神兵?”锦儿郑重地点点头,神色肃然:“此刀名为鸣鸿,虽只是仿品,却也是威力非凡。它出自铸刀大师柳如风之手,当年为了锻造此刀,柳大师耗尽心血,采集天下珍稀材料,以秘法锤炼七七四十九日才大功告成。”易凡恍然大悟,眼中透着难以置信:“原来如此!怪不得不看典籍,我竟瞧不出这刀的门道!”

两人正谈得兴起,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轻叩声。伙计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弓着身子轻声禀报道:“白公子,外头有人指名道姓要见您。”易凡眉头微蹙,疑惑道:“这么晚了,究竟是谁?”伙计压低声音:“是副城主,刘岩。”易凡神色一凛,应了声“我这就去”,便要起身。锦儿急忙拉住他的衣袖,眼神满是担忧:“此人是个顶尖的用刀高手,师父说过,他的实力足以与她一较高下!你千万要小心!”易凡沉重点头,暗中运转真气,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万全的防备。

踏入酒楼庭院,夜色如墨,寒风卷起枯叶沙沙作响。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背对月光而立,宽大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背后斜挎着一柄巨大的长刀,刀身几乎与他等高,与他单薄的体格形成诡异的反差。察觉到易凡到来,男子缓缓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是你杀了呼延烁一家?”易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问道:“我说不是,你会信?”男子面无表情:“我只认悬赏令。”话音未落,一股森冷的杀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易凡笼罩其中。

易凡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拔剑出鞘,寒光一闪,剑气破空而出。与此同时,刘岩暴喝一声,双手握住刀柄,以一种近乎癫狂的姿态抡起大刀劈砍而下。那大开大合的招式,狠辣凌厉的气势,竟与先前那老太太如出一辙,恍若同出一门。刀光与剑影交错,两人如两头猛兽般缠斗在一起,身形快若闪电,招式招招致命,每次交锋都迸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相击之声。

转眼间,三十回合过去。易凡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深知对方力量惊人,不敢与之正面硬拼,只能凭借灵活的身法游走周旋。这是他近年来遭遇的最为难缠的对手,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而刘岩心中同样震惊,他本以为能速战速决,却没想到眼前之人竟如此顽强,招式变幻莫测,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解危机。

刘岩眼中闪过一丝急躁,怒吼一声,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光如银河倒卷,铺天盖地压向易凡。易凡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你还是太急躁了!”刹那间,他剑指苍穹,口中念念有词,“拔剑斩,冰剑术,天劫之雷,雷霆灭世斩!”四道神技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剑光裹挟着冰霜与雷霆,如同一道璀璨的星河,直取刘岩要害。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刘岩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易凡,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易凡缓步上前,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若在昨日,我或许真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运气不错,遇到贵人,将你的刀法弱点和盘托出。而你,对我却一无所知,还如此急于求成,耗尽体力,岂不是自寻死路?”刘岩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只化作一声不甘的叹息,缓缓闭上了双眼,就此气绝身亡。

三更天,醉仙阁内一片寂静,唯有零星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易凡和老秦从外面匆匆归来,身上还带着夜色的寒气。他们大步走到阁内的酒桌前坐下,老秦用力一拍桌子,喊道:“伙计,上酒!今晚得好好喝几杯!”

伙计睡眼惺忪地从里屋走出来,脸上满是不情愿,怯生生道:“二位大爷,现在都半夜了,小店都歇下了,酒坛也都封了......”

就在这时,楼梯处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白天那位于大小姐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纱裙,缓缓走了出来。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更添几分神秘与美丽。她微微皱眉,语气清冷地说道:“拿给他们吧。”伙计听了,不敢再多说什么,赶忙去准备酒水。

易凡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位貌美如花又神秘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于大小姐,每次见你都如沐春风。今夜月色正好,不知可否赏脸一起喝一杯啊?”

于大小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冰冷如霜,语气不善道:“对不起,我不和死人喝酒!”

老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哼”了一声道:“你虽然是长公主的挚友,也不能这般诅咒人吧!我们好端端的,怎么就成死人了?”

于大小姐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可知道你们刚才杀的人是谁,知道了就不会质疑我了!”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刘岩,刘松之子,当今第一妖将,地位仅次于妖皇的男人!你得罪了他,已经是死定了!”

易凡心中微微一震,但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他轻声笑道:“我并没有主动去找他,是吧?而是他自己送上门想要杀我的!若不是我奋起反抗,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我总不能站着不动,任他宰割吧?”

于大小姐看着易凡,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一丝赞赏。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刘岩在妖界势力庞大,树大根深。他的死,妖皇和刘松岂会善罢甘休。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吧,一场腥风血雨怕是躲不过了。”

阁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唯有酒水倒入杯中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易凡、老秦和于大小姐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一场巨大的危机即将来临,而他们,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

老秦将酒杯轻轻搁在桌上,压低声音道:“明日一早,我便带小七回宫给皇后瞧病。这一路凶险,你独自在外,务必小心。卿儿和清许两个丫头,便托付给你照应了。”易凡神色凝重,轻轻点头:“也不知小七的医术是否能行......老秦,你千万要护她周全,平安归来。”老秦爽朗一笑,拍了拍易凡肩膀:“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她出半分差错。”

二人彻夜长谈,窗外天色渐亮,泛起鱼肚白。老秦匆匆洗漱完毕,便催着易凡去唤七安。彼时七安刚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望见易凡的瞬间,猛地想起今日要入宫之事,眼眶瞬间红了,拽着易凡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小凡,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我心里直发怵。”易凡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想着让她独自前去,还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便点头应下。

二人寻到老秦时,兽车已在醉仙阁外候着。车轮滚滚,扬起一路烟尘,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巍峨的皇城。踏入皇宫,朱墙金瓦气势恢宏,七安却愈发紧张,脚步都有些发虚。老秦见状,温言安抚:“别怕,小姑娘,妖皇陛下虽是九五之尊,可说到底也是血肉之躯。”七安咬着嘴唇,强撑着跟在老秦身后,往皇后寝宫而去。

易凡留在殿外等候,七安则跟着老秦进了内室。寝宫内,皇后虚弱地躺在榻上,面色蜡黄如纸,时不时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气息微弱。妖皇立在床边,神色凝重:“皇后这般萎靡不振已有数月,太医院束手无策,也查不出病因。”七安定了定神,先是仔细观察皇后的面色、舌苔,又伸手搭上她的脉搏,片刻后,心中已然有了判断,声音虽轻却透着笃定:“陛下,我需为皇后施针,还请您暂且回避。”

妖皇眉头微皱,面露疑惑:“为何?”七安紧张得手心冒汗,却仍硬着头皮道:“我的施针之法异于寻常,恐惊了陛下。您若执意留下,还请不要随意打断。”妖皇深深看了她一眼,忽而轻笑出声:“好,朕便信你一回。”说罢,带着一众侍卫退出殿外,却将手按在剑柄上,目光紧紧盯着殿内动静。

七安不敢耽搁,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包,手法利落地点在皇后身上一百零八个穴位。紧接着,她突然拔下头上发簪,猛地刺入皇后心口!妖皇瞳孔骤缩,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强忍着未动。只见黑血如喷泉般涌出,场面骇人。就在众人以为要出变故时,奇迹发生了——原本病恹恹的皇后竟猛地坐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你是何人?为何伤我!”七安赶忙扶住皇后,一边熟练地为她止血,一边解释:“皇后娘娘莫怕!我是药师,受陛下所托前来为您医治。您体内淤积邪毒,唯有此法才能逼出......”

皇宫留客

皇后轻咳一声,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唇角勾起笑意:\"小神医果然有两把刷子,我这胸口憋闷的感觉,竟一下子散了。\"她皱着眉嗔怪,\"只是这针法又痛又麻,倒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

七安蹲在榻边,灵巧地将银针旋了半圈,狡黠笑道:\"那是娘娘刚才突然坐起,牵动了银针。不过无妨,毒素清得差不多了,再静养两个时辰,保准能下床走动。\"皇后将信将疑地重新躺下,只觉周身麻酥酥的,像有股暖流在经脉里游走,不多时竟真觉得神清气爽了几分。

她一把拉住七安的小手,眼中满是喜爱:\"好丫头,你这手绝活,留在宫里当我的专属医官如何?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要什么有什么。\"七安慌得直摇头,发梢扫过皇后手腕:\"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家里人还等着呢。您真觉得身子好些了吗?小凡和老秦还在宫外等我......\"

话音未落,妖皇已大步踏入内殿,龙袍扫过门槛发出簌簌声响。他抬手示意七安起身,面上带着不怒自威的笑意:\"小神医莫急。等皇后彻底痊愈,朕设下宴席好好答谢。至于你那朋友......\"他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深意,\"朕已命人传话,让他先行回去了。\"

七安心里\"咯噔\"一下,殿外春日的阳光明明明亮,此刻却觉得周身发冷。她攥紧裙角,看着妖皇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明白这哪是什么盛情挽留,分明是变相软禁。可环顾四周侍立的带刀侍卫,再看看病榻上满心欢喜的皇后,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只能垂眸应道:\"一切听陛下安排......\"

暮色如纱,悄然笼罩着妖皇宫巍峨的殿宇。烛火在鎏金烛台上轻轻摇曳,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青砖地面,也为这场对话增添了几分神秘氛围。七安站在殿中,身姿略显拘谨,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韧。她低垂着眼帘,声音轻柔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低声说道:“陛下,我和秦宝儿是好朋友,她老是提起过您。”

此言一出,坐在高位之上的秦昊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七安,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你是许云芝的家人?”在这妖界之中,许云芝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那是曾经与他共患难的挚友。

七安轻轻点了点头,回应了秦昊的疑问。看到七安的肯定答复,秦昊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声爽朗而真诚,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那就更好了,我和苏先生可是患过难的好朋友,你居然是他的故人之女,这也算是一阵奇妙的缘分吧哈哈。对了,宝儿去哪了?”他的话语中既有重逢故人的欣喜,又难掩对秦宝儿安危的关切。

七安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缓缓说道:“我和小凡他们在天渊秘境被传送到了妖界,其他人我不知道了。”回忆起在天渊秘境中的遭遇,那些惊险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有些低沉。

秦昊闻言,陷入了沉思。他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眼神深邃而凝重。片刻之后,他语气变得温和起来,说道:“小七你安心住下吧,过些日子我带你回去看看好不好?”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无需担忧。

七安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问道:“那您不需要走荒芜之境吗?”在她的认知里,不同领域之间的穿梭充满艰难险阻,荒芜之境更是危险重重。

秦昊听后,不禁放声大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豪迈:“我可是妖皇啊,可以随意穿梭于各个领域,别说是小小的凡间了,就是那天界,神界也都是想去就去。”他的话语中透着无与伦比的霸气,彰显着作为妖皇的强大实力与威严。

七安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说道:“那求您带小凡回去吧?”在她心中,小凡与她一同经历了诸多磨难,她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帮助小凡回到家乡。

然而,秦昊的笑容却在瞬间收敛,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冰冷而坚决:“他啊,让他自己奋斗去吧,我没那义务帮助他!”说罢,他眼神望向远方,似乎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他深知,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唯有经历风雨,才能真正成长。让小凡自己去拼搏,或许才是对他最好的磨砺 。七安听后,虽有一丝失落,但也明白秦昊话中的道理,默默将这份担忧藏于心底,这场对话也在这略显沉重的氛围中渐渐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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