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驹胸腔里的桃木骨架开满茶花时,花果山的天空飘起了茶叶雪。孙小圣用金箍棒尖挑着片佛衣碎片,那袈裟残角浸透弱水却纤尘不染,细看竟是十万八千片巫纹茶叶缝制而成。
\"秃驴也来凑热闹......\"泼猴鼻尖耸动,混沌火顺着袈裟纹路灼烧。火焰中浮现三百金身佛陀围坐品茶的幻象,茶汤里沉浮的却是天马眼珠。桃三葬的九环锡杖突然暴长,杖头铜环套住幻象中的降龙罗汉脖颈,硬生生将佛影拽出火海。
通臂猿猴怀里的《异闻录》哗啦啦翻动,空白页渗出茶渍。水墨勾勒出骇人画面:朱大聪干瘪的躯体披着茶叶袈裟,端坐神农鼎中诵经,鼎下燃烧的竟是灵山的菩提枝。
\"爹爹!这个胖和尚会吐莲子!\"桃三葬兴奋地戳破幻象。降龙罗汉的金身突然龟裂,裂痕中钻出带刺桃枝,枝头挂着杨戬的银盔碎片。孙小圣的醉眼微微眯起,瞥见罗汉掌心握着半块玉简——正是王母月魄噬心术的残篇。
弱水潭底传来木鱼声。十万颗桃核随声波浮出水面,每颗核壳裂开七窍,吐出裹着佛光的茶汤。赤焰驹突然人立嘶鸣,桃木胸腔炸开,三百颗佛陀舍利子混着马心碎肉滚落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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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兰的指尖生出茶叶脉纹。
她跪在神农鼎前看着诡异景象:鼎内沸腾的茶汤凝成金身佛陀,朱大聪的皮肤正在与佛衣融合,干瘪的嘴唇机械开合,诵出的《金刚经》却带着巫族口音。婴孩安静地吮吸着带刺桃枝,重瞳里映出灵山雷音寺的倒影——那大雄宝殿的梁柱竟是定海神针所化。
\"当家的......\"翠兰的泪珠坠入鼎中,溅起的茶汤在空中凝成孙小圣的醉脸,\"哭什么?你家胖子正修成正果呢!\"
泼猴的幻影甩出金箍棒,棒身缠着的混沌火绳勒住佛陀金身。佛头突然转向,眼眶里蹦出桃三葬的重瞳:\"爹爹,我要吃罗汉脑!\"
鼎盖轰然闭合。朱大聪的惨叫声混着木鱼声在鼎内回荡,佛衣上的茶叶纹路钻入他七窍。翠兰怀中的婴孩突然咧嘴一笑,乳牙咬破指尖,血珠在空中凝成\"茶禅一味\"的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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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池的蟠桃树尽数化作菩提。
玉帝的右手完全桃木化,枝杈间结出的不是桃子,而是迷你版雷音寺。王母的翡翠护甲爬满茶渍,百花裙摆燃尽的灰烬拼成\"大日如来\"符咒。太白金星哆嗦着捧来玄天镜,镜面映出骇人真相:灵山的五百罗汉,袈裟下摆全绣着共工巫纹。
\"陛下!十八罗汉正在南天门布茶阵!\"增长天王的断戟扎着片佛衣,布料遇血显形——竟是广寒宫月魂傀儡的残肢拼图。东华帝君挥剑斩向菩提树,剑气却被年轮吸收,树皮渗出裹着桃胶的佛血。
太上老君突然喷出三昧真火。丹炉炸裂的瞬间,三十三匹天马的怨魂裹着茶香冲出,马鬃上全系着雷音寺的度牒。桃三葬的童声自度牒传来:\"老倌儿,尝尝我的马肉佛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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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山的暴雨带着茶香。
孙小圣四仰八叉躺在弱水潭面,金箍棒尖挑着降龙罗汉的头盖骨当酒碗。桃三葬蹲在潭边清洗佛陀内脏,九环锡杖插着的罗汉脊柱正慢慢变成茶树。
\"爹爹你看!\"童子突然举起颗金灿灿的佛心。心脏表面布满茶经文字,血管里流淌的却是广寒宫的月桂蜜。泼猴的混沌火刚触到佛心,那肉团突然裂开七窍,传出朱大聪的闷哼:\"大圣...救我...\"
通臂猿猴的《异闻录》突然飞入潭中。书页疯狂吞噬着佛血,空白处浮现水墨画:雷音寺的如来法相正在蜕皮,新生的肌肤布满桃树年轮,掌心托着的不是莲台,而是插满定海神针的混沌桃核。
桃三葬的眉心烙印发烫。弱水潭底升起青铜茶碾,碾槽里残留的茶叶渣拼成杨戬的天眼纹路。赤焰驹的残骸突然抖动,桃木骨架开出的茶花里,蹦出三百个生着獠牙的迷你罗汉。
\"没劲!\"孙小圣踹翻茶碾,混沌火凝成茶针扎进佛心,\"要闹就闹大点!\"
火舌舔舐的刹那,灵山方向传来晨钟悲鸣。十八罗汉的茶阵在南天门炸开,每一片茶叶都化作身披袈裟的桃木傀儡,而朱大聪的诵经声正从它们胸腔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