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俊生,我们离婚。”
如果刚才江乐娴只是话赶话说到那了,那现在她的态度就更加的坚定了。
她要和邵俊生离婚,摆脱这样的一对母子。摆脱这样的家庭。
“你想得美。”邵俊生瞪着江乐娴:“想离婚,让你有机会和小白脸厮守,你做梦。”
到这个时候,邵俊生还在想她外面有人?
江乐娴都已经不想为自己辩解了:“随你怎么想,反正今天这个婚,我离定了。”
她已经受够了。事实上,她早就应该提离婚了。
“你做梦。”邵俊生盯着江乐娴:“想和我离婚?行啊。把我们家之前给你的彩礼拿来。还有,这几年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也要给钱。不给我五百块,你别想离。”
这个数目一出,围观看热闹的职工都倒吸口气。
五百块?
真能开口。
刚才还坐在地上干嚎骂人的邵母,听到这时眼神一亮,她腾的站了起来。
她冲了过来,站到了邵俊生旁边伸手指着江乐娴。
“没错,想离婚就拿钱来。没见到五百块。你别想离。”
“五百?邵俊生,你怎么不去抢?”
“我不管,反正没看到钱,我就不离婚。”
邵俊生看着江乐娴,眼中的嫌恶丝毫不加掩饰:“想离婚去找野男人。门都没有。”
“邵俊生,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你过不下去,是因为我受够了你们一家人。”
江乐娴看着眼前的母子二人,眼中的恨意有如实质。
“这几年,我日子是怎么过的?你们把我当佣人。衣服是我洗的,家务是我干的。我还要受你们的气。你妈天天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天天找乱七八糟的偏方让我吃,我不吃,你们就一家人一起给我甩脸色。我吃偏方吃到想吐,明明是药方有问题,你妈还要骂我没福气,消受不起。”
“邵俊生。你们一家这样对我,还想我给你们钱?你们才是做梦。”
江乐娴说自己的日子时,谢景瑛在看她,手上的力道松了点。
邵俊生适时挣脱开她的钳制,他活动了一下四肢,像是找到底气。
“那我不管,反正你吃我的用我的,你们家收我的彩礼。你想离婚就给钱,不给钱你就别想离。”
江乐娴现在可是有工作的人了,邵俊生现在才不会和江乐娴离婚。
江乐娴早知道离婚没这么简单,但还是被邵俊生一家的无耻给惊着了。
看着眼前的母子两个,她感觉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现在这个情况,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摆脱掉这样一家人?
江乐娴真的不知道了。
五百?
她哪来的五百块?
肩膀上突然多出一只手,谢景瑛站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景瑛?”
江乐娴看到她,就想哭了。
她太没用了。
明明她已经有了新工作,生活也将会慢慢步上正轨,可是现在却又陷入在这样的沼泽里。
谢景瑛站到了江乐娴身边,目光看向邵俊生。
“你刚才说,乐娴吃你们家的,用你们家的,所以要给你钱?”
“对啊。”
“我刚才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那你这个意思是,你养不起老婆喽?”
“谁说的。我当然养得起老婆。”
“那你就是不承认乐娴是你老婆?所以你养她,才要让她给你钱?”
邵俊生下意识觉得,谢景瑛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但却还是顺着谢景瑛的话回答:“她都要跟我离婚了,当然不算我老婆。既然不算我老婆,她吃我的用的,难道不应该给钱。”
“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现在这个情况,她不是你老婆了?”
“那当然。”
邵俊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邵母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不对。
谢景瑛听到邵俊生肯定的答应时,突然就笑了。
“江乐娴不算你的老婆?你也没把她当老婆。是这个意思,对吧?”
“……对。”
谢景瑛再次点头:“刚才乐娴说,你们家这几年的家务都是她干的?”
“对啊。她干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她又不是你老婆,你们家的家务,怎么轮得到她干呢?”
邵俊生被绕进去了,他刚要开口,谢景瑛抬了抬手。
“你说她不算你老婆,那你们家的家务可就轮不到她来干。既然轮不到她干,那她现在干了,你们是不是应该给她工钱?”
“放你娘的p。”邵母听到这,第一个不答应:“她是我们家的人,做事是她的本分,还想要钱?”
“是你儿子说的,江乐娴不算他老婆。所以吃喝才要给钱。那既然不是他老婆,又 凭什么帮你们家干家务呢?”
“对啊。”许丽荣听到这,应得不知道多大声:“又不让人吃饭,又要人干活,怎么?你们是资本家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
听到资本家三个字,邵俊生脸都白了。
这个时候,谁沾这三个字谁遭殃。
“我们没有,你别胡说八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说她不算你老婆。那帮你们干活,是不是要给工资?”
邵俊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到了这一步,怎么回答都是坑。
“她不是你老婆,却帮你们干了两年多的活。”
谢景瑛看了江乐娴一眼:“你进他们家多久了?”
她都没用,你嫁给他多久了这样的问题。直接说你去他们家多久了。
江乐娴眼睛有些红,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两年零八个月。”
“两年八个月?我就按现在的保姆的最低工资20块钱来算好了。现在请一个保姆一个月20还要包吃包住。这一年下来就是240。两年就是480块。两年八个月就是640块。扣掉你刚才说的彩礼。你还要再给她140块钱。”
“你放p。”
邵母是第一个要发疯的:“她要和我儿子离婚,还想要我们给她钱?你们做什么春秋大梦?”
谢景瑛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目光看向邵俊生。
“不是你儿子说的吗?你儿子说,江乐娴不算他老婆,吃你们家的,用你们家的,要给钱。江乐娴都不算你们家的人,那帮你们家干家务,肯定也要给钱啊。难道不是这样吗?”
“做人要讲道理啊。你们和江乐娴不是一家人。你们却让她帮忙干活了。那当然要付工钱了。”
谢景瑛转身看向身后霞光厂的职工。
“兄弟姐妹们,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
站在厂门口看热闹的人,都回答得特别大声,特别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