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同志，你要怎么样才肯把这份图纸给我们 ？”
谢景瑛将茶几上的那几张图纸重新叠到一起，然后看向方行舟。
“方厂长，这份图纸，我不光是给你了。我拿到后第一时间给了海市机械厂一份。他们答应了我，机器生产出来后，免费送我三台。”
方行舟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在盘算谢景瑛的话。
三台机器也不是不能送。不过一台机器上万。这三台机器，就要三万多块钱。
上次谢景瑛来找自己，送女儿的信给他时，还不忘宣传他们霞光厂的香皂。
那个时候他就感觉，这个姑娘不一般。
但没想到，对方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现在一个工人的工资才多少钱？
谢景瑛拿着这份图纸，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一笔巨款。
还真是——
“方厂长，海市机械厂的技术，我想应该比我们厂要好一点。他们说的是两个月左右就能生产出来，机器生产出来，能用了之后，就送给我们三台。我们厂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三台自动包装机，那和方厂长自然就要谈过其它的条件了。你说是吧？”
“你说。”
“方厂长，虽然我给海市机械厂图纸，但事实上，一旦自动包装机生产出来，除了像我们这样的香皂厂，肥皂厂会需要。像是一些食品厂也会需要这台机器 ，所以这个市场是很大的。你认可这点吗？”
市场确实不小，方行舟也不蠢，自然也清楚这一点。
不过在谢景瑛面前 ，不能把话说死了。
“具体的情况具体分析，市场有多大，也要我们真的把这台机器 生产出来，并核算过生产成本后，才能确定。”
“我理解，所以我提的条件也是要等你们真的根据图纸，把机器 生产出来再说。”
谢景瑛看着方行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方厂长，图纸给你们，等你们自动包装机生产出来后，我要一台机器抽50块钱的提成。”
方行舟就算是见多识广，也被谢景瑛的话惊到了。
“小谢同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们每卖掉一台自动包装机，我要抽50块钱的提成。当然，请方厂长放心，我不会一直拿。我只要前面一千台机器的提成。一千台机器的提成我拿完后，你们后面再卖多少机器都与我无关了。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方行舟在心里算了笔账。
一台机器五十，抽前面一千台机器的提成就是五万。
这个小姑娘真不得了啊。
他当厂长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可是方行舟也不蠢。如果厂子里真的能卖掉一千台机器，那厂子来说代表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心里已经答应下来，不过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
“小谢同志。我们不能保证这台机器要多久才能卖掉一千台。”
“没关系。我很看好这个市场。更何况，我还这么年轻，总看得到的。”
一千台机器听起来多，但想想省城这么多厂子，还有邻省。
就她知道的，Z省和F省，还有G省可是有那么多工厂呢。
谢景瑛都这样说了，方行舟还有什么可说的？
她看起来，倒是比自己还有信心。
“小谢同志啊，你可真不得了啊。”
这么小一个姑娘，能有这样的野心。
关键是，她这个野心还真有可能实现。
谢景瑛把他的话当成夸奖。
“方厂长，我的条件就是这个。你看你是需要跟厂里的其它领导再商量一下，还是直接能决定？”
“可以。我同意你提的条件。”
这是一个双赢的事，看起来谢景瑛拿了许多。
但事实只要机器 生产出来，只要机器卖掉，厂子的利益更多。
而如果机器 卖不掉，谢景瑛的钱一分也拿不到。
这个条件看着利益很大，但风险也大。
毕竟如果厂里的机器 卖不掉，谢景瑛分一分钱也得不到。
可是人家一个小姑娘 都敢放这样的豪言，相信他们的机器 能生产出来，能卖掉一千台。
他身为厂长，当然更要有这个自信了。
“那我们来签合同吧。”谢景瑛看着方行舟，从口袋拿出了另外几张纸。
“方厂长，口说无凭。我们签个合同，保障双方的利益，你觉得呢？”
方行舟看着谢景瑛放到自己眼前的纸。上面已经写好条款了。
“小谢同志，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因为我对我的图纸有信心，我也对自动包装机这个市场有信心。”
方行舟点了点头，想到另一件事。
“小谢同志，我也要提个我的要求。”
“你说。”
“你说图纸你给了海市机械厂一份，既然你已经给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我希望这份图纸你不要再给其它厂了，可以吗？”
市场就这么大，像这样的机器，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等到他们生产出来，机器卖了出去，其它厂家用不了多久就会模仿。
但在那之前，他们要先保证，自己生产出来的机器就算不是独一份，也不能是满大街谁家都能拿得出。
“可以。你放心，我也没打算把图纸卖得到处都是。”
选择海市是为了和海市机械厂建立 联系，以他们为敲门砖，打开海市的香皂市场。
选择省城机械厂，是因为大家同为J省的企业，她希望省城的机械厂可以发展得好。
至少等市场经济来的时候，不至于被随便一冲击就倒闭。
“方厂长，我可以不把图纸再给别人。不过，我不能保证海市机械厂会不会把图纸给别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
只要海市机械厂的人不蠢，就不可能随随便便把图纸给出去，然后损害自己的利益。
“那我没问题了。”
谢景瑛拿起笔，把方行舟说的这条也写进了合同里。
她的图纸给了省城机械厂，就不能再给其它厂家。省城机械厂拿了她的图纸，等以后机器 生产出来，并销售出去后，就要按每台50给她提成。
谢景瑛把合同补充条款写好后，转向方行舟。
“方厂长，你看一下，没有问题就签字盖章吧。”
方行舟很认真的将眼前的合同看完，条款写得清楚，字也漂亮。没有玩文字游戏，简单明了的条款。
“没问题。”
一式两份的合同，方行舟作为厂长签了字，又盖上公章，然后将其中一份合同还给了谢景瑛。
谢景瑛看着上面的签字和公章，将那几张自动包装机的图纸给了方行舟。
“方厂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