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楚靖苍大力打了柳氏一个耳光,“你干的好事!”他大吼。
柳氏被打得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楚靖苍凶神恶煞的样子,“老爷,不是我的错呀,都是楚音,是她害得我们呀!”
“还敢提,滚!”
柳氏只好匆匆地爬起来,狼狈冲了出去。
楚靖苍像被人抽掉了心神一样,脚步沉重地回到书房,看到墙壁上挂的那把漂亮的长剑,他忽然觉得心烦意乱……
如果不是楚蔓蔓送了这把长剑,可能他还是用着以前那把长剑,还是以前那个旧的剑鞘。
那么,普发银号可能还在继续给楚候府供济银子吧?
楚靖苍怎么也没有想到,普发银号供济银子的事,与楚音摔裂了他的剑鞘有关。
他忽然觉得楚蔓蔓的归来,兴许是个错误。
如果她不回来,楚音不会被送入大墓里,如果她不回来,楚音可以嫁给龙渊。
以龙渊对楚音这么偏爱的情况下,一定会好好帮助楚候府的。
可是现在……
楚靖苍总觉得胸口子呕得很,却无处发泄,恰好这时候楚怀谨回来了,垂头丧气地说,“父亲,学堂的事不好解决,除了那个死去的县令女儿,还有学堂的占地承租及各项费用没有结清,合下来需要五万两左右的银两。”
楚靖苍的嘴唇抖动着,“完了,完了,楚候府完了……”
这么算下来,楚候府竟有接近十万两的缺口了。
楚怀谨又说,“蔓蔓在镇南王府,多少是可以帮上忙的,要不我们去求求她?”
“不许去!”楚靖苍的声音苍老又无力。
“父亲,蔓蔓不会不管我们的。”楚怀谨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一家人应该共同渡过难关,为什么不能去找楚蔓蔓?
楚靖苍却像没有听到似的,只道:“都是你娘,居然丢了我们的女儿,使蔓蔓在外寄养……使音音……”
楚音也很冤啊,三年的墓囚生活。
楚怀谨只是在想着找楚蔓蔓解决问题,也没再和老父亲多讨论,反而楚蔓蔓住过的屋子,把她喜欢的东西收一收。
比如桌上那个用水晶做的盆景……
还有窗上风干的糖葫芦……
还有首饰盒里还有几件看起来不错的首饰,他一古脑的打包起来,天一亮也没和楚靖苍及柳氏打招呼,直接出了门。
到了镇南王府,他表明身份说要见楚蔓蔓,却得到卫兵冰冷冷的回复,“郡主说了,凡是楚候府的人,一个都不见。”
“什么?!”楚怀谨以为自己听错了,“请你转告她,我是她的哥哥楚怀谨。”
“都说了,凡是姓楚的,一个都不见。”
镇南王府的卫兵死守门口,楚怀谨总不能硬闯。
但也不甘心就此离去,干脆就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等待。
直到下午时分,终于看到楚蔓蔓一身金贵的走了出来,光是身后的丫鬟都跟随了七八个。
马车也已经备好,有人为她撑伞,有人给她垫脚当梯子,她就这样上了马车。
没想到刚至马车内,就看到楚怀谨坐在马车内。
她倒也没叫,因为看到楚怀谨满身戾气。
她是了解楚怀谨的,这家伙脑子一蒙时,什么都干得出来。
只愣了两秒,她马上做出惊喜的表情,“阿兄,你怎么来了?”
说着便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像以前那样晃了晃,“一些日子没见,我可想念阿兄了。”
楚怀谨看她脸上依旧是从前那样天真烂漫的神情,心中的一口恶气当下就散了。
“蔓蔓,看来你在镇南王府挺好的。”
他从车内的方几上,随意拿了一个桃子啃了一口。
这马车不但外观相当华丽,内里更设备虎皮软垫,方几,零食盒及靠背及和喝的东西,甚至还有暖炉……
楚候府可没有这样的马车。
楚蔓蔓又晃了下他的胳膊,“阿兄,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儿?”
楚怀谨嗯了声,却没直接说有什么事。
只是把自己带来的包裹都打开,里面的东西都落在楚蔓蔓的眼里,“阿兄,你带些来做什么?”
“这些都是你之前特别珍视的,现在搬到镇南王府了,我怕你想念它们,所以都给你带过来了。”
楚蔓蔓眼眸里闪过一抹,“这莫不是傻子吗?”但很快就又掩去了。
“阿兄,你对我真好。”
“我早上就来了,但是镇南王府的府卫不让我进,说但凡姓楚的,你都不想见。”
楚蔓蔓有些尴尬,但很快又低头轻轻抽泣起来,“阿兄,你是知道的,我受了伤的,最近一直在养伤。”
“嗯,最近候府出了不少事,我也忙,没来看你。”
“所以,我父王和母女有这样的命令,是为了让我好好休养,而且,我毕竟已经回到镇南王府了,他们其实,其实也真的不想让我见你们了,毕竟是他们把我养大的,他们不希望看到我和你们走得这么近。”
楚怀谨愣了愣,“不希望我们走得近?可是,你姓楚,你是真正的楚候府大小姐。”
楚蔓蔓听闻,哭得更厉害了……
“阿兄,我从小在镇南王府长大,我已经把我父王和母妃都当成我亲生父母了……
当然这三年,你们对我也很好,可是,可是我实在不想让我母女难过,我在她身边长大到十四岁呀,十四年……”
楚怀谨愣了下,“所以,你其实也真的不想见我们?”
“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我母妃和父王罢了。”
楚蔓蔓说得很可怜,实际上还是在表达一个目的,那就是,她真的不想见楚怀谨,及楚家任何一个人。
但楚怀谨似乎理解错了,他恶狠狠地说,“镇南王有点过分了,他居然不想让你和我们见面,阻止亲人相聚。”
楚蔓蔓有点无奈地叹了声,“阿兄……对不起,是蔓蔓无能……”
“没事的,我能理解。”
楚怀谨忽然大度起来。
又说,“蔓蔓,楚候府出事了你知道吗?已经有十万两的缺口了,就算把宅子卖了,也只能卖五六万两,如果解决不了这事,我和父亲母亲要流落街头了。”
楚蔓蔓其实已经听说这事了。
楚候到处借钱,楚怀谨也到处借钱,弄得沸沸扬扬的,楚蔓蔓怎么可能没听说呢?
此时满眸都是鄙夷。
但语气仍然是温柔和气的,“阿兄,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是想让我帮忙吗?”
楚怀谨点点头,“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们了。”